坐在狼兽背部,行进整整两天路程,温纾又带着崽,即使坐椅再舒适,也不免会感到了疲倦。
她换了个姿势,趴在扶手旁通风,手指捏着纱幔挡脸,以防遇到熟人。
事实证明,她的行为很明智。
从拥挤的人潮中,畅通无阻进入贝恩城,还没走多远,前方伊莎帝国妮丝女王的车驾忽然停了下来。
“尤纳,到这儿来。”
尤纳应声起身。
车帘掀开的刹那,温纾眼尖的看到,一位头戴金色王冠,容貌美艳的中年雌性,正与妮丝女王寒暄。
而那位美艳雌性的背后,俏生生端坐在车驾内部,身着一席雪色连衣裙的雌性,竟然是白乔。
比起上次见面,她面色红润许多,身侧还有两位容貌出众的陌生雄性。
“古丽,”妮丝女王拉着尤纳,向古丽女王介绍,“这就是尤纳,这位……是您的女儿?”
“尤纳都长这么大了!”
“这位是白乔,是拉罕祭司新收的圣殿学徒,她设计的衣服也很漂亮,我就让她跟在身边了,回头,让乔乔给你也设计一件……”
纱幔缓缓垂落。
温纾竖着耳朵,听他们寒暄,以便了解很多信息。
可后续,她们只是在说衣服,还有国家治理方面的问题。
温纾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倒也理顺了思绪。
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白乔已经恢复了,而且得到了神树的传承,至于她身边的两位……
或许,是新的男主?
毕竟故事的主线是以女主为中心,其他人物会被取代,也不是不可能……
可还有很多事,根本说不通。
如果其他人都能被取代,为什么“温纾”非死不可?
温纾满腹疑惑,迫不及待想找到伊宁,可视线在人群里寻找半天,都没发现他的身影。
直到跟随女王进入住宅区,她放下纱幔,耳侧传来一道刻意拖长的慵懒嗓音。
“你刚刚在找谁,要不要下车去找?”
温纾僵硬地回过头。
只见罗非眼尾弯了弯,一副大度贤夫的模样,眯着眼询问:“我可以陪你,嗯?”
“呃……”
话未出口,罗非忽然倾身,忽然将她抱进怀里,跃下狼兽背部。
温纾吓了一跳,想着白乔会认出她,拽起掌下罗非的外袍,整张脸都埋进了他怀里。
察觉到她的动作,罗非进入城堡的步伐,刻意放慢了几分,享受她如此主动的“依赖”。
乌玹快跑两步追上,满脸的不赞同,“罗非,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会吓到阿纾!”
他伸手要夺,罗非步伐稳当地躲开,慢悠悠迈了两步,挑眉道:“你抱了那么多天,总该轮到我了吧,而且我抱的很稳。”
罗非轻轻颠了颠怀里的温纾,“不信,你自己看。”
他说话一向气人,乌玹懒得跟他计较,上前拉开遮住温纾的衣袍,低声询问,“阿纾,你感觉怎么样?”
这一拉,温纾抬眼便看到,城堡铁门处,两国女王商议着共进晚餐,往城堡内部走来。
她一把拽住罗非的衣领,表情严肃道:“快,找个房间去,别跟他们碰面。”
乌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到白乔熟悉的身影,明白了她的意思。
“快走。”
三人脚步匆匆进入城堡,选了间位于顶楼尽头,位置十分偏僻的客房。
收拾完床铺,夜幕也悄然降临。
温纾趴在窗台解决晚饭,低眉便能看到,楼下落地窗,倾洒出的大片璀璨灯光,与一道道随乐声翩翩起舞的身影。
悠扬的乐声令人心情放松,温纾拍了拍手,在浴桶放好热水,准备好好洗净这两日的疲倦。
“有什么事记得喊我。”
撂下一句话,她关紧浴室门,抬腿迈进有些烫的热水中,只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被熨烫了一遍。
想着腹部逐渐累赘,可不能再睡着,她双臂搭在桶边,跑了没多久就打算起身。
却在这时,楼下客厅隐隐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陛下!保护好陛下!”
“护卫!护卫!有人刺杀!”
刺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紧接着,重甲碰撞声接连响起,震得水面都荡起波纹。
出事了。
温纾下颌紧绷一瞬,抓住衣服准备起身,谁料身后冒出“吱呀”一声轻响。
紧接着,冷锐寒风扑向了湿透的后背。
她冷得有些哆嗦,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抹冰凉的锋利,抵住了她纤白的脖颈。
温纾紧攥着衣服的手,绷起紫筋,尽力放慢呼吸,生怕背后的人一个狠心,会割破她的喉咙。
“有话好好说,我可以帮你……”
她放轻语气,那抹冰凉反而又用力抵了抵,“别乱动。”
轻微的痛意传来时,一道舒朗澄澈的嗓音,在背后冷冷响起。
这声音……有些耳熟。
温纾紧握的手放松几分,又悄然收紧。
不可能,如果是他,怎么会认不出她的声音和背影?
她脑中念头闪过的瞬间,雄性握住浴桶边,那只冷白修长的手掌,就在她手臂旁侧。
“什么异能?”
带有丝丝血腥味的温凉气息拂过颈侧,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温纾面无表情,被吓到般缩了缩脖子,细弱的嗓音颤抖道:“别,别杀我,我是治愈系……”
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颈侧的利爪微微撤开。
那只搭在浴桶边的手,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指尖,言简意赅道:“别想着耍花招,治。”
“好……”
温纾余光扫了眼地面上,那道将她完全笼罩的影子。
判断出刺客的大致方位,顺从地抬起手,却一个脚滑,险些摔落在他的爪刃上。
“哎呀——”
她条件反射抬起手,要抓住颈侧的手,谁料刺客竟有几分良心,匆匆撤开手臂。
温纾眉尾轻挑,腰部暗暗使劲,一个旋身拽住刺客的手臂,猛地用力,将人狠狠甩进了浴桶里!
“扑通”一声,水花溅满了地板。
她乘胜追击,掌心回拉,拽起刺客的手臂扣在他背后,动作利落把人地按在桶边。
“你惹错人了。”
滴滴血花在水面蔓延,雄性无力地撑起身,那头浅褐长发,黏在湿透的黑袍上。
望着他熟悉的背影,温纾蹙紧了眉心,抬手扭过他的脸,指尖却触碰到冰冷的硬物。
面具?
她心脏紧了紧,扭过他负隅顽抗的脸,呼吸不由停滞几秒。
只见琉璃灯光下,一张泛着冷光的银色面具,将雄性的脸庞,包裹的严严实实。
而那双线条干净而凉薄,泛着澄黄光晕的眼眸,是那么熟悉。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