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大觉醒的只是低阶异能,有点用处,但不多。
他不会控土,但凡是经他手的土会变得坚硬无比,宛若手榴弹,只要他想,还能炸开。
而飞向阮织的这把土,目的不是击中她,而是在她面前炸开,遮挡她的视线。
黄土弥漫,阮织抬手挡住,老大破风而来,手里也是一根棍,不过,是用土做的。这棍直冲阮织面门而来,阮织偏偏头,举棍挡住,她被冲击得后撤一步,紧接她转了下棍子与老大对招。
这莫名的力量令阮织感到无比熟悉,当充沛身体时,她竟有种感觉:某些缺失的东西回来了。
她虽是第一次开启这状态,但这力量与她浑为一体,因此她的招式招招迅敏又猛烈,打得老大节节败退。
阮织最后莽足了劲一击,将老大引以为傲的武器也击碎,散下的土盖了他一头一脸,狼狈不已。阮织一棍子把他抽倒在地。毫不怜惜。
剩下的人拿起断裂的枪杆就要攻来,被阮织一脚一个踢倒,有一个人还正好倒在她的脚下,她踩了上去,恰巧踩中他的脸,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她没有侮辱人的意思,只是没注意这人离她这么近。
“不好意思。”她有礼貌地道歉道。
吴舜搀扶着孙正哲出来,就跟提着棍子的阮织对上视线,她的脚下尽是鼻青脸肿,嗷嗷叫喊的男人们,而她立于其中,温婉的面孔竟透着几分邪肆。
孙正哲没见过阮织,但阮织认识他,再次遇见他,说不意外那是假的。看他的脸虚弱苍白,走路不利索,想来被欺凌的对象就是他了。
阮织并不心软。
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将棍子收起来,迈过那些人,拉开门。
“你……能不能带我们一起离开?”吴舜喊住她。
他扔下孙正哲跑到阮织面前,抱着拳恳求:“求求你了,我什么都能干。”
阮织迟疑一瞬,吴舜很年轻,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那种,并且,他来求助的时候,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是想打开车门的。
孙正哲一看,也强撑着身体过来,讨好地笑着:“我也是。”
吴舜见她迟迟不决定,贴近她,咬咬牙道:“如果你也想……我可以!”
近距离看阮织,吴舜红了脸。面前的女人美目倩兮,睫毛卷翘,不施粉黛,仍旧美艳,不是妖艳的艳,是惊艳的艳。
他想,如果她也想,他不亏。
阮织微微瞪大眼,有些惊恐地后退一步。
妈妈耶,这可不行。
车门从内打开,这一退,阮织退到来者怀里。
是林秉声。
“你怎么还不进来啊?”
明明是正常的腔调,但阮织看到吴舜的脸僵了,孙正哲也愣了。
吴舜曾在校园里被不少女生追求过,在普通的长相中也算是清俊得出奇,他也自恋得不像话。但此时,看到林秉声,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太尴尬了……
而孙正哲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虽然面前的少年年纪大了些,但完全符合他的审美,激起他想要凌虐的欲望。
阮织自然也接收到孙正哲这露骨的眼神,把林秉声往自己身后拽了拽。林秉声见她的动作,弯起眼睛,压抑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他这一笑,有些之前的影子。
孙正哲眯了眯眼,认出来这是他日日念着的报复对象之一。
他久压于心中的火焰终于有了发泄口,他浑身颤抖,也顾不得装模作样,上前一步就要揪他的领子。
“林秉声!”
林秉声自然也记得他。小时候的恐惧半真半假,现在嘛,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何况……他向后缩了缩,躲在阮织身后。
他有人护着。
阮织棍子一抬,利落地把他的手打落。
“咔嘣”一声脆响,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的棍直指孙正哲,淡声道:“离他远点。”
“哈哈哈哈……”孙正哲痛得狞笑起来,双目赤红,“林秉声你靠身子获得庇护,不也跟我一样?早知道当时我就应该把办公室上锁,把你上了再说!”
“怎么?林家不护着你了吗?让你沦落到这种境地?”
他的话太难听,车内的林齐深按耐不住要出来。
“朱姨!”他喊道。车门被阮织和林秉声堵了个严实,林齐深只能在里面喊。
阮织和林秉声给他让出一条空来。
“你们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他的话长腿触及地面,以一个足够压迫人的身高站到阮织身旁。
“你——说我兄弟怎么了?”林齐深眉眼一压,极凶狠地看向他。
孙正哲大骇。他见过林齐深,再者林齐深跟几年前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他一眼就认出了他。所以,这是林家大少爷,那……
他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阮织:“你是……”
“你耳聋?她是我朱姨,怎么了?”
阮织不想跟他再磨蹭时间,经过她的一番深思熟虑,她朝向吴舜,道:“抱歉,你不能跟着我走。我实在照顾不过来。”
“秘书啊……”吴舜喃喃。
“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很明显啊。”林齐深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转而轻轻推阮织,“走吧走吧朱姨。”
“不能走!”孙正哲恨恨喊道。
“你要干什么?”
孙正哲扑上来,以惊人的爆发力掐上林齐深的脖颈,面容疯狂:“你们林家……都怪你们林家!!!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这一下谁都没料到,阮织以为他要攻击的对象是林秉声,所以一直挡着他,但出人意料地,孙正哲把仇恨对象换成跟几年前那件事毫无关系的林齐深。
阮织抬腿照着他的上半身击去,用腿的力道将他砸倒在地。
她转头查看林齐深的脖子,还好她出招及时,只是有些红肿。
林齐深咳嗽了一番,愤愤不已地踩上孙正哲的脸:“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掐我的脖子?!”
金贵的大少爷哪被人掐过脖?
而且还被这么多人看着,跟众目睽睽被扇了一巴掌有什么区别?
“走吧。”阮织任他泄完火气,才拉住他的手腕,看着地上的孙正哲道,“恶有恶报,不是么?”
听到这句话的孙正哲平躺,望着刺目的太阳,嘴角渗出血来。
“哈哈哈哈哈哈……”他又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声比一声凄厉,没在哭,却像在哭。
闻者毛骨悚然。
林齐深鸡皮疙瘩起来了,缩了缩脖子,抬步就跨进了房车中。
吴舜还想努努力,伸手去拽阮织的衣袖,还没触到,就感知到危险的气息,他向上看去。
林秉声弯唇笑意盈盈,但笑意不达眼底,瞳孔幽深地看着他,似乎在警告,又或者说,在威慑。
吴舜的手无力地垂下去。
只能眼睁睁看着房车吐出尾气,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