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流火自天空划过,坠落在荒漠之中。
炀爵直起身子,拍了拍风衣上沾着的沙尘,随即将双手插进口袋,向面前空无一物的荒原迈开步子。
直到他面前的空间出现了些许扭曲。
“吼…”
缓缓举起右手,旋即迅速挥下,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赤红弧线。
先是一点火星,随即汹涌的火焰喷薄而出,火光染红了炀爵周围的荒漠。
右手平举,原本无序的凶暴火焰便如同收到了指令一般,全部凝聚在炀爵手心,向两侧缠绕伸展,炀爵手指虚握,一柄长刀便拥有了形体。
火焰在刀刃之中翻腾,长刀的外壳像是承担了透明展示柜的功能,火焰的每一次跳动每一次奔涌都清晰可见。
长刀挥下,炀爵面前模糊不清的空间应声而碎,它想要藏匿的东西也暴露了出来。
炀爵听到了潺潺水声,那是荒漠之中绝不该存在的声音,而他的眼前也确实出现了荒漠之中不该出现的景象。
一道圆形的护城河隔绝了外部与内部,并非绿洲,更像是直接把热带景观搬到这荒漠中来,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态被生硬地凑到了一起,只有一条跨过宽广护城河的长桥相连。
炀爵没想太多,握着刀便踏上了长桥的石板。
“你是谁?”
一道淡蓝色的倩影凭空出现在了炀爵身边,他停下脚步,但并没有攻击或者拉开距离。
“你又是谁。”
炀爵斜眼看着她,一头水蓝色的头发,身上穿着让人怀疑到底能不能起到防护作用的铠甲,她的手上并没有武器。
“你可以叫我水。”
“水?这里的景象就是你的杰作?”
“不,只靠我不可能完成。”
“…那你要阻止我前进吗?”
炀爵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并不,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反正我等的人也不是你。”
倩影向后退了一步,整个身体直直地落入水中,只激起了一点点水花。
炀爵冷哼一声,向前踏出一步,下个瞬间,无数地刺冲破桥面,聚成两人高的小山,将炀爵包夹其中,他的身影被完全吞噬。
“这算是收拾掉了?”
硬质的石桥地板荡起涟漪,一个浑身土灰色的大块头男人从里面钻了出来,回头朝着身后空无一物的桥面说话。
“笨蛋,好好看着敌人!”
大块头并没有注意到,点点红芒早已浸透了他造出的石头牢笼。
一道火焰穿透石牢射向大块头,沿途长桥之上的石板都被烧红融化。
“该死!”
就在那火焰将要吞噬大块头之时却被另一道颜色更明亮的火焰冲击并拦了下来。
困住炀爵的石牢连同他脚下的长桥一起变成了一地的熔岩,而一个全身都被火焰包裹的少女也挡在了大块头身前。
少女紧咬牙关,将手中冒着火焰的刀横在身前,死死盯着身上连一粒灰尘都没沾到的炀爵。
“火…我们一起上!”
“别拖后腿!”
名为火的少女脚下猛一用力,举刀便向炀爵冲去,炀爵只是缓缓地举起刀,突然,比之前的地刺粗壮的多的石柱带着彻底摧毁长桥和上面一切物体的决心自两侧的水面之下冲出,同时少女也已经冲到了炀爵面前。
“烈岩!”
手中火焰刀身之上的火焰席卷四方,融化了周围的石柱,它们化作一条条熔岩大蛇,张开飞溅着流火的巨口冲向炀爵。
炀爵将长刀横在身前,轻描淡写地横向斩击,一道巨蛇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火焰巨浪便凭空出现,火蛇也好长桥也好,恐怕长桥另一头的森林也无法幸免吧。
“啊——!”
少女全身被滚滚浓烟包裹,坠落到了长桥的尽头。
“火!”
大块头此时已经从桥下钻了出来,见自己的同伴被打飞,赶忙回头看。
殊不知赤红长刀已近在眼前。
整齐的一刀,大块头的身体被斜着斩成两段,断面周围的石头身躯已然被那长刀融化,沿着赤红的斜面缓缓滑落,撞碎在了长桥的石板上。
除掉大块头,炀爵并没有放慢速度,眨眼之间便冲过了长桥,见少女还有动静,先前一直插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伸出,掐住少女的脖颈,右手将长刀高举,只要刀尖接触到少女脸颊的一瞬间,她的整颗头颅便会化为灰烬。
“刀下留人。”
炀爵抬起头,眼前是金色的光芒。
“能请你放过我的同伴吗?”
枪尖刺破了那金色光芒,身穿金色铠甲的男人出现在炀爵面前。
“一个接一个的…”
“能请你把刀收起来吗?”
炀爵看着男人,男人看着炀爵,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动作,火焰之轮旋转,长枪将其冲破,两人短暂交手后各退一步,但方才的火焰已经将二人中间的少女斩首,残存的身体也化作一缕缕火焰四散而去。
炀爵一直空着的那只手上,出现了另一把短刀。
男人右脚后撤压低身体,双手紧握枪杆。
“到此为止。”
无数树木钻出,挡在了炀爵和男人面前,炀爵挥舞双刀,但连火之少女都能烧伤的火焰却对面前的树木无可奈何,两把刀都卡在了粗壮的树干之中。
“真不愧是被称为最强的凤皇,今日亲眼所见当真不容小觑。”
声音像是从天空传来,又像是从眼前的树中传来。
“你又是谁。”
“哈哈哈,老夫无名无姓,倒是老夫想问凤皇一个问题。”
“…”
炀爵松开手,一对双刀便化作火焰钻回了他手心之中。
“凤皇大人此行来,是要取回结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