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及笄礼后,收到很多礼物,正在房间跟两个丫鬟清点。
秋月:“小姐,你看。”
谢宁顺着看去一个精致的木匣里躺着一把精致的小刀,拔开刀鞘,刀刃锋利闪着寒光。刀柄上包裹的皮革特意做过软化,即使大冷天握在手里也不感觉生硬。谢宁看着刀心里已经隐隐猜到是谁送的,这把刀她看到过相似的只是那把刀更小巧些,像是小孩子用的。
谢宁问秋月:“我以前是不是也有过一把这样的小刀。”
秋月道:“是呢,小姐小时候有一把相似的小刀,那是小姐儿时随身携带的,是大公子在边关带回的,后来小姐说是弄丢了。”
谢宁问:“什么时候的事?”
秋月:“小姐救奴婢的时候,幼时奴婢贪玩偷偷溜出去,被人贩子骗了去,小姐为了救奴婢,一直追着人贩子到了城外五里坡的破庙,在那里小姐还救过一位小公子,那把刀就是那个时候给弄丢了。说来真是惭愧,奴婢没照顾好小姐,反而让小姐担心,只身涉险。”
谢宁问道:“可知我当时救得是谁家公子,那位公子当时多大?”
秋月:“奴婢不知,奴婢当时被人贩子下了迷药,昏昏沉沉的。”
因为朱家大公子说破庙里的人是他,可是二公子那把刀虽然谢宁没记忆,但是感觉很熟悉,且两位都问她是不是不记得他了,庙里的事显然两位都知道,但谢宁当时肯定只救了一位,两个人中肯定有一位说谎了,谢宁倾向于救得人是二公子,要不哪天也不会半路遇见他,来救她。
谢宁想不明白,也懒得再想,反正救人的不是她,这把刀倒是不错,防身正好,谢宁贴身收好。
又拿起桌上二皇子送的木匣,打开看是一支白玉梅花簪,随手盖上给春花吩咐道:“把这个给二小姐送去,顺便让她帮绣个荷包,男子用的花样子让她看着绣,跟她说我要送人的,绣的精致点。”
春花:“是。可是小姐,您为什么不自己绣?”
谢宁看着自己的手道:“我已经忘了怎么绣了,况且二姐姐比我绣的好,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春花奇怪自家小姐以往二皇子的礼物从不假借人手,绣活也是为了二皇子学的,失忆后这么敷衍了吗?不愿自己绣还把二皇子给的礼物转送二小姐。
谢娟这边听了春花的话,心里明白,谢宁这个荷包是绣给二皇子的,只是她为什么不自己绣,要让自己代劳,还特意送来了白玉簪子,这白玉簪子一看就价值不菲,平时她倒不是小气,只是谢宁也不会拿别人送的东西转送给她。
谢娟这样想着但是心里还是甜丝丝的,她可以亲手绣个荷包给他了,想到他以后会随身佩戴自己绣给他的荷包,心里就美滋滋的,害羞带怯的。
几日后,二皇子生辰特意邀了谢宁去赴宴,谢宁带着谢娟一起去赴宴。
宫宴上朱贵妃,温婉可人,她身着一件宫廷蓝的长袍,袖子宽大,金线穿插其中,凸显她雍容华贵。跟朱梓言有几分相似容颜,带着淡淡笑意,两人如出一辙的笑意给人感觉不真实。
此刻,贵妃正微微侧首,与皇帝低语,六公主紧跟她身侧,六公主身后跟着三公主、四公主接着是秦鸾和朱梓薇,母女俩偶尔对视眼神中满是默契与骄傲。
娴妃娘娘,则是一袭淡雅粉色宫装长裙,金线绣着娇艳的海棠,裙摆的蝴蝶随风飘动,腰间的银丝锦缎带子更是飘逸动人,清新脱俗。面上有一份淡然,颜值这块丝毫不逊色朱贵妃,儿子肖娘啊,三皇子的好皮囊得感谢娴妃娘娘呢。
太监唱道:“贵妃娘娘驾到,娴妃娘娘驾到”
众人跪拜,皇上和太后并未前来,只差宫人送来了贺礼。贵妃娘娘淡淡笑道:“都起来吧,今日渊儿生辰,大家随意,不必拘着,本宫坐坐就走,让你们年轻人多聚在一起说说话。”
大家各自做到自己位置上,宫娥们手捧各式菜肴点心,鱼贯而入,舞姬们也纷纷踏入舞池,柔若无骨,刚开始谢宁还津津有味的看着,中途不知是丝乐弦管,太过美妙,还是大殿内太暖和,勾的人昏昏欲睡,大殿内其乐融融,谢宁就是想睡觉。双手托腮,眼神涣散的看着舞池中央。
五公主总是偷偷往谢宁这边瞄。
二皇子也时不时的往谢宁这边瞄上一眼。
云昭看着谢宁无精打采的,头一点一点的,明显昏昏欲睡。
“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去殿外走走,这宫宴怕是要有一会儿呢,我看五公主这一晚上,脖子都要扭到了。”云昭含笑道。
“哈,可以吗?”谢宁问道。
谢宁看向自家二哥,谢逸对她点点头。
“阿宁,我陪你一起,我也要醒醒神”谢娟说道
座位上的徒单航也向谢宁看过来,谢宁挑挑眉,徒单航端起酒杯抬了抬,谢宁蹙眉,这傻子干嘛呢,这么多人,谢宁还惦记着上次坠崖杀手的事,一直忘了问他令牌拿去了,那么些时日了,刺杀的人有没有查到,这傻子一个劲朝自己举杯是何意?
谢宁又挑了挑眉。三皇子挨着徒单航坐着的看到谢宁挑眉,一口酒差点呛死,“这死女人干嘛呢,这宫宴上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男人眉来眼去。”三皇子低骂道。
二皇子顺着三皇子的声音看过去,见两人像是眉目传情似的,气的一口酒险些噎住,这女人,什么意思,一面说与自己无缘,一面却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和一个邻国质子眉来眼去。这是自己被抛弃了,找到更好的了?休想。除非他先不要她。否则她别想其他,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噼里啪啦交了几个回合,谢宁莫名,这两兄弟什么意思?一个接着一个,跟她眼神交锋。
谢宁:“干嘛”
三皇子:“死女人,不知廉耻”
谢宁:“关你屁事”
三皇子:“死女人,不知廉耻”
瞪了几个回合,三皇子收回眼光,谢宁淡淡瞥了一眼二皇子,二皇子抬起酒杯猛灌一口,瞥过眼去看向另一边,秦鸾看着二皇子一杯接一杯的灌酒,眼里充满忧色,朱贵妃拍拍六公主的手六公主会意。轻声安抚着秦鸾:“不用担心,二哥酒量尚可。”
朱朱梓言和六公主将宴席上的谢宁的举动,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
谢宁和谢娟悄悄退出大殿,往外走,不一会儿,五公主也离席了,六公主给了宫女一个眼色,宫女立马跟了出去。
殿外清冷的空气,冷月当头,银白色的月光,让人精神一震,困意也一消而散。
“阿宁,”五公主提着裙摆急急走来。
“参见五公主,”谢娟,谢宁。
五公主赵潼扶起姐妹俩,“我们离远点说话。”
三人远离了宫宴大殿,往后面园子走去,穿过九曲十八弯的回廊,廊檐下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宫灯,倒也不黑。三人来到水榭的坐在凉亭长凳上说话,这下彻底清醒了,“好冷,”谢宁呼了一声。
五公主又吩咐宫女们回去取披风来,“阿宁,”五公主欲言又止,“我怎么办?父皇,父皇在确定和亲公主了。我……我怎么办?要是去北胤和亲……”五公主都要急哭了。
谢宁忙安抚着她:“什么时候的事?”
“过完年~过完年,就要确定了……”五公主语无伦次。
“不是还有,三公主和四公主吗?”谢娟不解的问道。
“三姐和四姐的驸马人选都选定了,一个是御史大夫家三子,一个是左部侍郎家次子。就在前段时间贵妃娘娘家上疏的,三姐和四姐都是同一个外祖,贵妃娘娘又是她们的姨母,阿宁,我怎么办?”五公主手指绞着手帕。
“公主可有心仪之人?”谢宁淡定的问道。
“没有。”五公主红着脸回道:“就算有,父皇决定的事,怎么可能转圜,况且宫里适婚的公主也就我和三姐四姐,六妹是绝对不可能和亲的,她母妃是贵妃,母祖又那么强硬。”
既然公主自己都认识到这一点,旁人又能做什么,谢宁只是能听听她诉苦,给她安慰罢了,是啊,她有什么能让皇上取消和亲的想法呢。她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子。
谢宁无语的叹了口气。“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毕竟还没发生,要么在和亲旨意下达之前你有两情相悦之人,让他赶紧求娶或许有一两分成算,要么北胤皇帝死了,和亲取消。”
“关键是这个皇帝死了还有下一个,万一下一个,蛮族跟我们大梁可不同他们可以兄终弟及”谢娟说道。
谢宁睨了她一眼,让你安慰人的,不是让你吓唬她的。真会说话,下次少说点。谢娟也感觉到谢宁的眼神,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就很囧。也拿着帕子绞啊绞的。五公主都要哭了。
“你别急,和亲旨意不是还没下来吗?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谢宁安慰道,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话并不能安慰到她,毕竟皇帝一句话就能决定生死,这也不是她能胡搅蛮缠的。
“阿宁,我从小就没用,我知道父皇他甚至都不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要不是跟你交好,皇祖母疼你,我早都死了。”五公主说着就抽噎了起来。
谢宁:“是太后娘娘仁慈,公主你别哭了,难得我进宫一趟,我们开开心心的,左右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远处的小宫女一直等在那儿,谢宁等人也一直在凉亭里说话。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一切。黑暗里,小宫女一动不动的猫在那里她在等谢宁,公主的话她不能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