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裴青寂是被谢琛在外面叫醒的。
他很意外,自己竟然睡了一个完整的觉,天都已经大亮了他还没有醒,而且,昨晚竟然没有做噩梦?!
裴青寂不由地深深地看了身旁的凌婠一眼。
谢琛侧耳听了听,里面没有动静,谢琛心下焦急,又站在窗户下面喊道:“二爷,该起了,官员们正在议事厅等着议事。”
裴青寂是安国侯,也是内相,朝臣们休沐的时候,都会来他这里议事。
从前,议事的日子他从来都不会迟到,还会早早地去议事厅将大臣们的奏折和简报全都提前看一遍,可今日十分的反常。
裴青寂低沉着嗓音:“知道了,不必再吵。”
裴青寂看了看还在沉沉睡着的凌婠,外头谢琛的喊声似乎没有对她造成丝毫的影响,只是让她皱了皱眉。
裴青寂掀开被子,又给她盖好被子之后,移动到了轮椅旁。
如今多了一个凌婠,谢琛不能直接进来,他正犹豫着是叫谢琛进来帮忙,还是叫连翘进来帮忙的时候,他竟然自己从床上支撑着移动到了轮椅上。
换做是从前,他独自一人,这绝对是做不到的!
裴青寂不由地又看向了凌婠,难道,这一切的变化这都是她带来的变化?
自己不仅睡的更好了,连身体都变好了?!
裴青寂转动轮椅绕过屏风,去了净房,让谢琛到净房来帮他更衣。
……
东宫。
太子听闻裴青寂的喜事,他的额头渗出汗水,怒不可遏:“什么,裴青寂竟然成婚了?”
他好说歹说,才说服父皇给裴青寂赐婚,等明日赐婚圣旨一出,他就能在这位安国侯的身边安插一个钉子。
可裴青寂怎么动作这么快?!
他一成婚,将他后续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太子一甩衣袖:“走,去见父皇!”
紫宸殿内,靖南帝正要赐婚,圣旨上已经写了要给裴青寂赐婚的女子的名字,忽而听闻裴青寂已经成婚了,他只好放下了笔。
靖南帝缓缓地点了点头:“裴侯成婚了,这是好事,传朕旨意……”
靖南帝刚要下旨赏赐,并封裴青寂的新妇为郡主,太子就急匆匆地从外面赶了进来。
太子听闻靖南帝要赏赐裴青寂,他忙跪在皇上的面前,急切地说:“父皇,此事有蹊跷!父皇才要给他赐婚,他就匆忙成婚,父皇不觉得奇怪吗?”
“莫不是裴青寂听到了什么风声,随便拉了一个女人来成婚?”
“他这是公然违抗父皇的旨意!”
靖南帝身体不好,脸色蜡黄,听了太子这么一说,他咳嗽了两声:“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安国侯也不知道朕要给他赐婚。”
“安国侯是国之栋梁,双腿也是为了边关安宁才废的。而且,安国侯一心为国,战功赫赫,不是那般狡猾之辈,更做不出违抗皇命的事情来。”
说到此事,靖南帝略有些愧疚。
当时,裴青寂领兵出征,寡不敌众,援兵迟迟不到,宫里下达了让他死守的命令,他受了重伤又不能撤退还无法医治,这才致使他的双腿尽废。
若不是当时自己病重,让没有经验的太子暂时把控朝政,也不会做出这样错误的命令。
见靖南帝脸上又露出了那些许愧疚的神色,太子心中厌恶至极,人岁数大了就容易心软!
他言之凿凿:“父皇,人都是会变的,正是因为他战功赫赫,我们才不得不防,若是宫里有他的眼线呢?”
太子又说:“父皇,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如把人叫进宫里来问问?”
裴青寂不近女色,如此匆忙的成婚,肯定彼此并不了解,到时候一定会露出破绽来!
他就可以添油加醋地说裴青寂在宫里安插了眼线,故意和靖南帝作对!
“而且,父皇难道不好奇,裴青寂到底会和什么样的女人成婚吗?!”
靖南帝沉吟半晌后摸了摸胡子,他说:“传朕旨意,让安国侯明日携新妇进宫!”
若二人是新婚燕尔的恩爱夫妻,他定会好好奖赏这国之栋梁。若真如太子所说,裴青寂是娶了个挡箭牌,他一定会彻查宫中是否有他的眼线。
……
裴府。
裴青寂才和大臣们议完事之后,宫里就来了人,裴青寂接了旨意后去找凌婠,将宫里的意思和凌婠说了。
凌婠说:“二爷你看,我就说我是个很好用的挡箭牌吧!”
“还好我们动作快,不然,二爷就要娶一个毫不相干,并不熟悉的女人进门了!”
裴青寂看着她,她原本也是和他不熟悉的,可是经过短短两三日的相处,他觉得她和其他的女子都不同。
裴青寂说:“明日进宫,皇上还好,太子若是从中挑拨把我们分开,然后找嬷嬷、太监来询问,很容易露馅儿。”
毕竟,裴青寂让人传扬出去的是二人感情深厚,他心悦于她,可二人根本就互不了解,更没有同房,进了宫说漏了嘴肯定要惹人怀疑。
凌婠从厨房拎了一瓶酒过来:“为了能更好的了解彼此,我们玩儿一个你问我答的游戏好不好?”
“不想回答的人,可以喝酒跳过问题。”
裴青寂点点头,这倒是一个比较快的能够了解彼此的方法。
他问:“你喜欢什么?”
凌婠想了想:“我喜欢半途而知难而退,我喜欢吃喝玩乐半夜不睡。”
裴青寂:……
凌婠问他:“你喜欢什么?哦,你不用说我也知道,看书打仗保家卫国!”
裴青寂是个正经人,做的也都是积极向上的正经事儿,她就不一样了,如今的她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怎么舒服怎么来!
凌婠又问:“你的字是什么?”
裴青寂是他的大名,可她还不知道他的字,既然成婚了,私下里总要叫的亲昵一些。
裴青寂说:“字宴之,你呢?”
凌婠一边感叹裴青寂的名字和表字都很好听,一边想了想,她说:“我小名叫钞漂亮!”
说完之后,凌婠心中一阵得意,这名字好,既有钱又漂亮!
说着说着,裴青寂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宫里的嬷嬷,可能还会问一些……问题。”
凌婠一脸的了然,这题我熟!
她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里面都有过这种情节,嬷嬷会看守宫砂还在不在,更极端一些的还会被带下去检验身子,看她还是不是清白之身。
凌婠撸起袖子:“我胸口有痣,其他的地方就没有痣了,也没有胎记。”
“至于这守宫砂,明日进宫之前我用防水的胭脂水粉遮一遮,你放心,我机灵着呢,若是嬷嬷问了,我绝对不会露馅!”
裴青寂清了清嗓子,眼神躲闪:“我那里……”
裴青寂比划了一下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