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夏婵的事情,连翘端了一盆温水过来:“夫人洗洗手,再用这铜盆里的水照一照,就算是有妖魔鬼怪,这么一照,也不敢再靠近夫人的身了。”
凌婠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目光,没想到这内宅里的小丫鬟懂的还挺多。
一般见过了死人,或者是去过墓地的,都要用这装在铜盆里的清水照一照,这样能防止阿飘附身作恶。
连翘给凌婠拿了干长巾给凌婠擦干净手之后,茜草捧过来一碗温热的梨汤:“夫人,润润喉,方才和夏婵那背信弃义之人说了不少话,夫人一定口渴了。”
凌婠接过茶碗将里面的梨汤一饮而尽,看着眼前的二人是越看越喜欢,有如此贴心懂事的人整日在身边陪着,很是舒坦,她也能省心不少。
连翘问:“夫人,那三夫人教唆夏婵害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凌婠摇摇头:“那自然是不能够!”
“老三媳妇惦记着我的嫁妆和家产,什么让她最痛苦?死了对于她来说反倒是解脱,让她活着没钱花,才是最痛苦的!”
上辈子的凌婠,对此感触极深。
最难过的事情不是死了钱剩下了,而是活着的时候没有钱花、没有饭吃、没有地方住、没有衣裳穿。
“既然你已经悔婚了,那我的嫁妆我得拿回来!”
“连翘,我的嫁妆单子可还在?!”
连翘用力地一点头:“在,奴婢这就给夫人拿来!”
很快,连翘拿着长长的嫁妆单子过来了,凌婠当即抄起一个鸡毛掸子,带着连翘和茜草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三房的竹溪院。
到了院子门口,凌婠一脚踩在门口的石墩上,将鸡毛掸子往肩上一扛,薅起地上的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大喊一声:“去把你们三夫人给我叫出来!”
门口的一个侍卫见凌婠来势汹汹,大有你不进去叫人我就能一把火烧了这院子的样子,赶紧进去叫人。
另一个侍卫则是点头哈腰,轻声细语地问凌婠:“二夫人大驾光临,可是有要紧事?”
凌婠冷哼一声:“自然是有要紧事,把你们随便一个主事的叫出来都成!”
“余氏、裴老三、裴成言,随便一个人出来都成!”
“如今我已经是二爷的人了,之前带过来的嫁妆都放在三房了,我自然是要拿走的!”
裴成言刚从书房里出来就听到了凌婠的话,一张脸都绿了,她竟然要拿走嫁妆?!
凌婠的嫁妆不少,三房都是靠着凌婠的嫁妆才好起来的,如今顿顿大鱼大肉,母亲用羊奶洗脚泡澡所花的银钱,都是靠着凌婠的嫁妆!
如果凌婠把嫁妆全都拿走了,他母亲没有银子花了,没有羊奶洗脚泡澡了,还不得念叨死他?!
裴成言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不行,你不能拿走!”
凌婠看着裴成言那张脸,连连摇头。
靖国男子十五岁成婚,再早些的有了通房小妾的可能年纪还要更小。裴青应更是一成婚就有了裴成言。
裴青寂和裴青应生母不同,裴青寂也就只比裴青应大几个月,如今裴青寂约莫三十多岁,看上去却要比裴青应和裴成言都要俊朗好看。
凌婠扬起手里的鸡毛掸子,重重地砸在了裴成言的身上:“嘿,我这暴脾气,我就拿,我的东西我怎么不能拿了?”
裴成言难得这次竟是没有躲,生生挨了这一下,他满是关切地看着凌婠:“你若是心里有气,就只管冲着我撒就好了。”
说着,他满是心疼地看着问道:“你当真要嫁给他?你可别被我二叔的好皮囊给骗了,他最是心狠手辣,阴险狡诈。”
“手里头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
“而且,他身有残疾不能人道,你在这后宅之中若是没有孩子,如何才能傍身?”
凌婠:哼,我又不是傻子?裴成言这是担心自己把嫁妆都拿走了,才会如此说的吧?
凌婠:你继续嚣张啊?你怎么不张口闭口地说我是恬不知耻的搞破鞋的了?小垃圾!
裴成言见凌婠不说话,以为她是被自己说服了,他继续劝道:“虽然你们已经大婚了,但是,还可以和离啊!我不嫌弃你和他拜堂成婚,你可以再次回到我身边的。”
说着,裴成言就要过去拉凌婠的手。
凌婠往后退了一步,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吐到了他的脸上:“你想的倒是美,谁要回到你这个王八蛋身边?!”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性!”
裴成言气急败坏:“你,你简直不知好歹!”
凌婠冷哼了一声:“怎么,破防了?你觉得我嫁给比你年纪大还是个残疾的人,也不肯给你做小妾,所以,你伤自尊了?”
裴成言没有说话,他虽然不喜欢凌婠,但是凌婠转头就嫁给了裴青寂,半点都没有难过,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甚至觉得凌婠给他戴了绿帽子。
偏偏每次都吵不过凌婠,这让他的心里十分郁闷。
裴成言指着二房清松院的方向:“你以为二叔还能活多久,等二叔去了,我看你怎么过日子?!”
凌婠训斥:“你一个小辈,竟敢妄议长辈!没家教的东西!”
“二爷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他让她吃饱穿暖,给了她一个容身之所,就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至于寿数嘛,如今我在二爷身边,自会让他活的久,自会让他长命百岁,至于你……”
凌婠看着裴成言的面相,来回地上下打量着。
“你眼角下垂好运没有,额头狭窄智商不行,中庭太短无所作为,鼻孔外漏守不住财,眉毛散乱易交小人,命宫暗淡没有寿运。
裴成言恼羞成怒:“我是三房嫡子,手握万贯家财,怎么可能时运不济,守不住财?!”
凌婠频频摇头,很是嫌弃地说:“这一脸的孤苦相,你日后必定爱而不得,情路坎坷,孤独终老”
裴成言气的气血倒流,一张脸气的涨红:“你,你才爱而不得,你才孤独终老!”
凌婠步步紧逼:“你眉毛反长,脾气暴躁,子女宫干瘪,注定一生无儿无女,啧啧啧,作孽太多,全都报应到了自己身上。”
凌婠看完之后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生怕他身上的破败相会影响自己。
“裴成言,感谢你不娶之恩!”
“离我远点儿,你晦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