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仪式让亦安出尽了风头。
不少贵族又重新在亦安身上下注,托尽亦安身边之人,送上厚礼,不为别的,只为在亦安面前挂上些许名姓,若能交好就再好不过。
亦安不知道这些事。
他身边的侍从报到陛下身边,陛下道,“那些蠢货,脑子不好使,献殷勤倒是一把好手。他们送来,只管替那小鬼收着,平来无事扔着玩也是算那些蠢货有些用处。”
是以侍从尽数收下,装进了亦安的私库。
而诺克二人的日子便没有这么好过了。
宫中的侍从惯是会踩低捧高的,不少侍从虽然没有言语表露,可那讥讽的眼神,不屑的姿态,让诺克和门缇主仆二人面上十分不自在。
房间里,门缇气急败坏,走来走去,烦躁地说道,“没想到皇后殿下亲自出面,皇女还是向着亦安!”
门缇止不住地咬起手指头,妄图通过疼痛来抚平自己心中的不安。
他必须要让诺克压倒亦安,只有诺克成为宫中独一份,他才有好日子过,他才稍许过得好些,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诺克心中当然也是失落的,可是还好,他本就是奴隶出身,不太喜欢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能够鼓起勇气参加宴会,忍受那些贵族居高临下如同打量货物一般的眼神,就已经很努力了。
若是成为皇女祈福仪式的舞伴,怕是更加难耐。
不过是门缇一直在他身边念叨,成为皇女殿下的舞伴有多么多么好,也侧重表明了皇后殿下对他的喜爱,才不由自主地升起期待。
现在皇女殿下选择亦安,对他来说有股尘埃落定的感觉。
或许说这段时间,是他的不甘在作祟,让他处处想要跟亦安比。
可看着在众人视线之下,与皇女殿下站在一起的亦安,诺克不免自惭形秽,他想,为什么亦安总是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为什么亦安没有一点对皇权敬畏,好似不管亦安身边站的是皇女,还是平民,他都能露出这样灿烂的笑容。
亦安越是明媚,就显得他越是阴暗卑劣,这让诺克心中产生了一股既想靠近亦安又抗拒亦安的矛盾心态。
“门缇,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了,或许我们该知足。”诺克鲜少看到这么焦躁的门缇。
谁知门缇听到他这话,没控制住表情,恶狠狠地道,“当然不行!”
等门缇说完,忽觉自己的态度太糟糕,诺克一脸陌生地看着自己,门缇吐出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走到诺克身边蹲下,“少爷,我都是为了您,您看,现在只有皇后殿下护着您,要是后面皇后殿下也被亦安蛊惑去了,那您在宫中可真真是孤立无援,您也不想过回原来的日子吧。”
见诺克面上又出现动摇的神情,门缇心下暗喜,他就知道,对待不经历世事的诺克,只要稍哄上一哄就够了。
还不够。
门缇准备再添把火,“少爷,您不是在意少公爵吗,当初是少公爵解救了您,是他把您带到国都,可他做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您与亦安有相似的面容,难道您想一辈子都做亦安的影子吗。”
门缇站了起来,将诺克揽进怀里,轻抚他的背,语气带着诱哄,“这些您统统都不需要操心,放心,我会为您扫清一切障碍,您只需乖乖待着坐享其成就够了。”
诺克不再言语,好似成了门缇提线木偶。
等诺克哄好门缇,回到自己房间,他掩饰在表层之下的焦躁才暴露出来。
他越想越气,想要将桌上的花瓶砸到地上,又想起这花瓶虽比不上宫中制造,可好歹上面贴了金箔,拿出去变卖也是够的,只好气急败坏地踢了一下桌角。
桌子没移动一下,可脚疼得厉害,跌倒在床,又怒又疼。
不怪门缇这般模样,而是最近与他暗中联系的贵族他联系不上了。
门缇只是热水房最低等的侍从,别说进入皇后所在的月宫,他做的活计是热水房里最累最辛苦的。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时,一个神秘人偷偷联系上他,这名神秘人每次都通过一名侍卫跟他联系。
门缇不知道这个神秘人要干什么,他只是接受了神秘送来的一包金银,然后根据他的吩咐出现在诺克身边,成为诺克最信赖的人。
后面在神秘人的帮助下,他成功进入皇后宫殿,与诺克搭上话,成为诺克身边最信赖的人。
他一直以为神秘人要让他做些什么,可门缇等了许久,神秘人再没有通过侍卫联系他。
后面门缇特意去找过那名侍卫,可得知那名侍卫因伤回家养病去了。
他虽有些奇怪,但也乐得自在,一个藏头藏尾的人,还是少打交道为好,反正他已经收了金银,该不退还。
说起来他还真应该感谢这名神秘人,如果不是他安排自己到诺克身边,他还不一定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他当初对诺克也不屑一顾,一个奴隶出身,偶然进宫的家伙,身旁有什么好处可捞,可待在诺克身边越久,眼见皇后殿下对诺克宠爱有加,频频破例。
同时一些中小贵族为了搭上诺克的关系,而找到他,以利诱之。
门缇才发现,这笔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
那些贵族对着他一名侍从点头哈腰,找各种由头给他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