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和余安宁的约定，洛苏特意在把公寓的一间房间收拾出来作为余安宁的工作室。
工作室内部并没有安放任何观测设备，确保不会有其他观测干扰。
感受着手中箱子的重量，洛苏缓缓关上工作室的门，隔绝了外部对内部的一切观测。
“余安宁女士。”
洛苏轻声喊出对方的名字。
身着宽松居家服的年轻女性坐在了工作室的办公椅上。
她依旧没有多少表情，只是回头看向洛苏说道“今天的时间提前了许多。”
洛苏答应过每天都会观测余安宁女士一段时间，方便其进行研究，就算他当天有事情也会在第二天补上。
“我有个小忙需要麻烦你帮我一下。”洛苏对这位女士表现得十分礼貌。
对方生前可是华清大学博士，真正的学术界大佬，和洛苏这种普通985的本科生没有可比性。
而且在死后依旧钻研天文学，这点也让洛苏感到由衷的敬佩，这位女士是真正做到了把一切都献给科学。
“是之前你和我说过的能不能尝试把这间公寓都转化为无序状态吗？”余安宁转动着手中的铅笔。
比起某个只是在客厅里停时间机器的女孩，洛苏的想法显然更加离谱。
洛苏尴尬地笑了两声“这件事情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虽然苏苏也明确说过不可能，余安宁的能力有限制，但耐不住洛苏就是想尝试一下，只不过肯定不能在自己的公寓里搞这事。
要是不成功还好，要是成功了，大楼中央的一块区域连带承重墙离奇消失，估计洛苏的遗照就要上新闻了。
洛苏的思绪已经发散到大楼倒塌的画面，但他及时收回了无意义的思绪。
“我这里有一个箱子，需要你帮我转化为无序状态。”
这段时间，按照苏苏所说，洛苏可以把自己理解过后的基础的基础观测学知识告诉余安宁，这其中就包括了对于无序状态和有序状态的基本解释。
余安宁接过箱子后，沉默了一会儿。
她那平淡的眸子看向洛苏“洛苏，你真的很神秘，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不需要打开这个箱子，就能知道这里面装了多少超出认知的东西。
见洛苏刚想回答，余安宁在他开口前补充道“不用告诉我，我对这些并不在意。”
至此，他只能表达感谢“谢谢。”
“现在你要和杨安先生联系吗？”
“今天你观测我的时间提前了，等到老时间再联系杨安吧。”
“没问题。“
观测余安宁的这段时间对于洛苏而言还是挺枯燥的，毕竟他也不能看手机，整整一两个小时都得看着余安宁拿着铅笔在纸上写着看不懂的东西。
洛苏是应用物理学，虽然和天文学之间有一定的交叉，但这不妨碍余安宁书写的一大堆东西他都不认识。
要是余安宁愿意和他聊两句，洛苏倒还好点，不然他只能全神贯注地保持自己的观测强度，以免余安宁回归无序状态。
“对了，洛苏，之前你和我讲的观测的叠加效应和残像，这两个方面我有个疑问。”余安宁放下铅笔，突兀地开口。
要是余安宁这时不叫他，怕是洛苏马上就要睡着了，他好奇道“怎么了？”
“我记得你说过观测的叠加效应很弱，这也是为什么别墅那晚那名歹徒会出现。”余安宁皱着眉头说道。
“但是为什么众多普通人观测叠加后那名歹徒不会坍缩，但是我们两个之间，一旦有其他观测干扰，我就会立刻坍缩。”
“还有”余安宁似乎是思考了这个问题许久“为什么我被失序现象影响后，我的无序和有序两个状态都是消失，而那名歹徒却是尸体状态。”
“后一个问题我现在就能解答。”洛苏回答道“因为这次失序现象的引发源自于你的弱观测，而你的弱观测分为对自己的观测和对外界的观测。”
“针对你本身的观测更加倾向于对意识这种抽象概念的观测，而对外界的观测是倾向于对实体的观测，这也是为什么你和那名歹徒被失序现象影响后的表型不同。”
洛苏按照自己从苏苏那边得来的知识，进行理解后解释给余安宁，只是对于对方的第一个问题，他却无法解释。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
说好的观测的叠加效应很弱，那应该在我观测到余安宁后，其他普通观测者都能同时观测到她才对，只是现实却是一旦有其他观测干扰，余安宁就会瞬间坍缩。
这怎么解释？
余安宁把双脚放上办公椅，环抱着自己的双腿，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所以前一个问题怎么解释呢？”她也适时再次提问道。
要不让她等一会儿，我跑出去问一下苏苏？
“稍等，不要回答我。”余安宁看向地面“让我思考。”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但洛苏并没有表现出不知道的样子，反而显得胸有成竹，毕竟如果回答不上来这种问题，总感觉自己在余安宁面前的人设都要崩塌了。
请原谅我想保持自己的逼格的想法。
洛苏的内心倒是格外的坦诚。
“我之所以会把这两个问题同时问出，是因为我认为这两个问题有一定的联系。”余安宁接着说道
“是因为我参与到我们两人之间的平衡是通过对自身的观测，而参与到我们与歹徒之间的平衡是通过我对外界的观测吗？”
洛苏捏起下巴，陷入沉思，这确实是两者之间的差别。
“还记得我说过的平衡所允许的误差吗？”他感觉自己抓到了重点“或许是因为我和你的平衡所允许的误差范围更小，你也就更容易坍缩。”
他还是在自己的话语中加上了“或许”这个词，洛苏不想让自己的猜测误导余安宁。
“有道理，我也有这种猜测，请让我继续思考。”完全没有等洛苏有任何反应，余安宁又再次回到了工作当中。
而洛苏也是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任何观测手段都不能观测这个房间，不然余安宁就会坍缩，那也就是说，苏苏也不能对这里有观测。
想到这里，他打开手机，拨通侯峰教授的电话，余光还不忘看向正在书写着什么的女士。
“喂，侯老师....”
“没有忘记您老，下次一定去您老家里吃饭去.....“
“虽然时间有点久远了，我想要问个问题，就是7月19日的那场学术会议有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吗？”
“没有什么注意的吗？”洛苏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华清的教授对我挺感兴趣？”
“她是叫....林荣珺？”
余安宁的一顿，看向念出这个名字的青年。
“林荣珺...老师？”
她重复道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