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方向不像是回轮回殿的路,“主人,我们要去哪?”
温瑾川勾起嘴角:“梵天宗。”
梵天宗... ...
十七抿唇垂头,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温瑾川不满。
“想说什么。”
“白倾尘是魔教的人对吗?”
温瑾川轻笑:“哦?也不是太笨,还是长了点脑子的。”
“他武功很怪异,不像江湖门派流传的招式。我与他交手,连十招都撑不过。”
“你自然敌不过,他在魔教的地位可不低。”说完温瑾川停顿了一下,身体往前压,凑到了十七耳边:“他可是魔教现任教主。”
“教主... ...”十七皱眉,消化完这个惊讶的消息后,咬了咬牙继续问道:“轮回殿隶属梵天宗,我日后见到他要行礼吗... ...?”
温瑾川挑了挑眉,似乎对十七的问题感到有些好笑:“我爹娘见了他都得行礼,你以为你什么身份可以例外?”
十七面色微暗,尴尬回道:“我知道了... ...”
“怎么,不乐意?”
“没有... ...不敢... ...”
温瑾川没有再理他,策马加鞭。
一路无话。
不多时,一座磅礴的宫殿映入眼帘,令人不禁心生敬畏,气势不亚于皇城。
自从温瑾川服用曼陀雪莲之后,十岁那年的记忆全部涌了回来。
他清晰地忆起当时的魔教教主召集众人,只为保白倾尘性命,曾言:“若有人能救吾儿,我梵天宗必赐予其无上荣华富贵,使其权倾天下!”
他更清晰地忆起自己是如何强忍剧痛,与白倾尘换血以救其性命。
而当时的他,也才年仅十岁。他深知爹娘欲报恩之心境,也明白爹娘非做不可的无奈。
如今宁夫人野心勃勃,他可以帮她达成所愿,但却不能让她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
每一步棋,都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需要为自己,以及整个轮回殿谋后路。
而梵天宗便是他的退路。
魔教宫门立于眼前,面上雕刻着难懂的图案,好似上古流传下来的图腾。
门前的两名守卫见来人,当即化作一团黑影,一个闪动便到了马匹面前,冷声:“来者何人?”
温瑾川用力收住缰绳,马儿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随后稳稳地站定。
他抬眸,目光柔和:“温瑾川。”
守卫顿时蹙眉,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后当即抱拳行礼道:“见过温少主。”随即往后转身,“开门!”
温瑾川微微颔首,轻踢马腹,马儿随即往前走去。
两人穿过开启的宫门,进入了梵天宗的腹地。
随即下马,十七抬头望向那高耸的塔楼,心中居然有些发怵。
守卫领着他们七拐八绕,去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那两扇巨大的铜门上镶嵌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彩石,宫殿的门匾上写着“禁地”二字,周围还布有强大的结界。
守卫识趣退下,不一会大门打开。温瑾川回头看了眼十七,两人一同踏入了宫殿。
迈入宫殿的瞬间,十七顿感一股阴寒的气息而至,好似此处将外界的所有暖意尽数隔绝。
宫殿内的光线很暗,仅有几缕微弱的灯火在前方摇曳,隐约照出一些朦胧的轮廓。
“温少主怎不提前来信,我等必然亲自相迎。”
一个低沉的嗓音在殿内响起,只见一老者从里侧走来,面容祥和。
“温瑾川?是轮回殿那小孩吗?”话落间,又一个声音传来。
老者嫌弃似的回头:“木香主不是在山上练毒吗?你这消息倒是灵通的紧。”
随着老者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那女人看上去年纪偏大,满头银丝,却梳理得一丝不苟,插着一根极为精致的金簪。
面容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摇曳的身形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姿态。
一袭深紫色长裙,裙摆拖地,绣着繁复的花纹,很是雍容。
温瑾川顿时内心轻笑:“那白倾尘的妖艳范跟这人不相上下。”
被称作木香主的女人好奇上前,打量着温瑾川,而后握住他的双手和蔼道:“长大了,不过与你幼时别无二致,我只一眼就能断定是你!”
温瑾川努力搜索着儿时记忆,不确定的开口:“木姨?”
木香主眉眼一弯很是高兴:“是我。”随即指向一旁的老者,介绍道:“这是梵天宗二长老。”
温瑾川躬身:“晚辈见过木姨,见过二长老。”
十七立于身后,将自己隐藏于黑暗中。无人提及他便一声不吭。
“都想起来了?”木香主问。
“嗯。”
“倾尘倒是跟我提过一二,数月前他功法练成,刚出山,便想直闯皇宫为你觅得曼陀雪莲。你也知道,皇宫戒备森严,想要混入其中尚且不易,更加不论盗得曼陀雪莲后全身而退。所幸有消息传来那北啸将军设擂,其奖品竟是另一株曼陀雪莲,他招呼都没打直往天陵而去。”
温瑾川轻笑,少许惊讶。
他未曾想到,白倾尘竟然一直记挂着当年他中毒的事情,甚至不惜冒险前往皇宫。
“他人呢?我想见他。”
木香主皱眉:“我整日在山上练毒,多日未归殿中,那小子不知道跑哪去了。”
大长老捋了捋胡须,沉声:“教主日前来信,他在天陵城尚需逗留些时日,想是过几日便能回来,温少主暂且留下,小住几日,教主归来,我即刻告知于你。”
“那就劳烦二长老了。”温瑾川礼貌地回应。
木香主瞧了瞧后方的十七,“这位是?”
“我随从。按教内规矩来便好。”
木香主点了点头,随后吩咐下人带温瑾川去了处奢华的院落,而十七则被带去了普通的客房。
在十七眼里,梵天宗很大,足以容下三四个望月山庄。
周围虽很清净,看似空无一人,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暗处似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一个在江湖上已经销声匿迹的邪教,却拥有如此庞大的势力,好像在悄悄蓄力准备着什么。
总而言之,让他心中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