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顶。
祁家别墅二楼书房内。
季星沫和祁南君站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前。
明明已经成年的两个人倒像是孩子般被身为祁家家主的祁天合一通训斥。
“说说吧!”
“季星沫,你作为祁聿的前女友,怎么会搭上我的亲儿子的!”
祁南君的眼睛依旧眯着,脸上带着一贯的温润笑意。
“爸,我向你坦白。”
“从那次法国相遇我就挺喜欢沫沫的。”
“那时她已经和祁聿分手,从那时候起,我开始追她。”
祁天合显然不相信自己儿子所说的话,冷眸转而落在季星沫苍白却透着几分可爱的脸颊上。
从男人的眼光来看,季星沫的长相倒是有几分独到可人之处。
“季星沫,你来说!”
“我要听你说!”
季星沫很清楚刚才祁南君的那番话纯属子虚乌有,但她坚决不能让假结婚的事情败露。
祁聿需要她!
“是南君哥……”
话到嘴边,她猛然想起祁南君曾说过不要喊他南君哥,要喊他老公。
这是个破绽。
祁天合这个人又是何等精明,绝对能看出猫腻。
季星沫立刻改口。
“南君他的确很早就追求我,和祁聿分手的那段时间我和他在一起。”
“孩子……”
季星沫顿了顿。
“孩子也是在那个时候怀上的。”
祁天合翻动了一下桌面上的亲子鉴定报告,并未放心上。
他料想自己的亲儿子不会愚蠢到去养别的男人的孩子。
一如既往在书房门口偷听的万珍松了口气,抱着怀中的婴儿晃了晃。
“小祁聿”在她怀中熟睡,粉粉嫩嫩的嘴巴看起来十分可爱。
季星沫住进金顶的第二天,万珍就偷偷取了孩子的毛发,拿着祁聿的毛发样本去做检测。
结果让她喜极而泣。
孩子的的确确是祁聿的!
这可是祁聿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了,她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个孩子。
看着季星沫近段时间对祁聿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季星沫确实深爱着祁聿。
和祁南君结婚却日夜待在祁聿身边照顾。
看起来更像是为了进入祁家照顾祁聿才结的婚。
万珍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揣测为什么祁南君会同意,或许真如他自己所说,他爱季星沫。
“小祁聿”似乎是睡醒了,大哭起来。
万珍立刻抱着孩子匆匆逃离书房门口,小跑着前往祁聿祁聿的身边。
祁天合沉默许久,才继续开口。
“温婉作为我儿的妻子,照顾我儿子本该就是她的事。”
为人精明、工于心计的祁天合根本不相信季星沫能够好心到无私的奉献自己。
去照顾一个身上常伴有腐烂气息的植物人。
“我听佣人说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我的小儿子,为什么?”
季星沫想了想,认真的解释。
“我目前没有重返职场的打算,闲着也是闲着。”
“替我老公照顾久病卧床的小叔子,一方面能够节省家里开销。”
“虽然祁家不缺那点护工费用,但自己人照顾比外人更上心。”
祁天合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自从季星沫进入祁家,祁聿的身体明显要比交给护工和温婉照顾时要强百倍。
明明异常消瘦,身上压疮溃烂流脓、看起来时日无多的他。
在季星沫的照顾下身体上的压疮竟然痊愈。
整个人看起来也比之前散发着隐隐生机。
见父亲祁天合沉默,祁南君见缝插针,立刻笑着补充。
“爸,是我让沫沫去照顾祁聿的。”
“自己人照顾确实比外人照顾强太多。”
祁天合见自己的亲儿子对这件事并不是很在意,便点了点头。
“星沫,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跟南君谈。”
季星沫对于祁天合的突然改口有些不习惯,但还是笑着点头离开。
此刻、内心却在惦记着祁聿的尿袋该换了。
书房中,父子相对无言。
许久,祁天合才缓缓开口。
“南君,我知道你在外面有不少女人。”
“但不要让那些女人闹到季星沫面前,毕竟,她……”
祁天合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个纯善的小姑娘的出现,还是让狠绝的他内心产生了一丝松动。
“她是我们祁家的人。”
“该给的面子和尊重还是要给她的。”
祁南君轻笑一声,语气坚定的回答。
“知道了,爸。”
祁天合顿了顿,沉稳有力的语调再次响起。
“我们和温强之间的牵扯处理干净了吗?”
“已经处理干净,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祁南君坚定的回复。
“至于那个温婉,不着急处理,派几个人盯着她。”
祁天合的眸光渐渐变得狠戾。
“若有什么有损我们祁家声誉的事发生,你知道该怎么做。”
祁南君笑着点点头,嘴角闪过一丝狡黠的笑。
“爸,我决定给沫沫一场盛大的婚礼。”
祁天合转身走到窗边,背着手望向天边被阳光染了一层金的浮云。
“好。”
“祁聿的婚礼上,温婉的不雅照片被当众公布,温强心脏病突发。”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让我们祁家丢尽了人。”
“这一次,绝对不能有任何岔子,你上点心!”
祁南君笑呵呵的点头。
大婚那日,政商两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一堂,来参加祁家和温家的联姻。
经过祁南君的调查,婚礼上播放的温婉不雅照竟然是自己弟弟祁聿亲手炮制的。
他摇头轻笑。
【傻弟弟竟然为了季星沫做到如此地步,在婚礼上当众实锤自己被新娘带绿帽子。】
是个男人都不愿承认,无法面对的事,他却公之于众。
真可惜啊!
人们对祁聿的嘲讽和讥笑他自己倒是听不到。
离开书房后,祁南君一边眉眼含笑,接听乔宁的电话,一边慵懒的看向花园。
那个傻瓜季星沫正推着固定在轮椅上的祁聿,在花园中晒太阳。
她侧头说着什么,嘴巴一张一合。
该死!
轮椅上的人明明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她却依旧说着,脸上还带着明艳的笑。
那笑容,和巴黎红酒庄园葡萄架下醉酒的那次如出一辙。
妈的!
这是温润如玉的祁南君第一次骂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