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还洋溢着未散尽的笑容,恭敬地说道:“回驸马的话,前些日子京中都还挺太平的。
可就在今天,出大事了!
工部侍郎李大人府上的府库被盗了,而且偷得那叫一个干净,里面所有值钱的玩意儿,全都不翼而飞。
更离奇的是,他们府上那么多下人,竟没有一个人听到半点动静。
就好像那些盗贼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魅。
府尹大人今天一早就去查看了,可到现在都毫无头绪,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说到这儿,宝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窃喜,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
忍不住拍手称快。
这个小偷可太会挑时候了!
早就听说这李大人平日里仗着权势,没少干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坏事。
没想到,之前公主已经在宫中的宴会上帮自己出了口气,没想到还有其他人也这么恨他。
看来他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下被盗,纯属活该!
宝月越想越激动,这样的话可不敢宣之于口,于是双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着,仿佛在向沈南星重现那令人解气的场景。
宝月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沈南星的脸色正逐渐变得阴沉。
沈南星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在听到李大人府库被盗的消息后,瞬间僵住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秒钟的慌乱,紧接着,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 “川” 字。
脸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能滴出水来。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整个拳头都开始泛红。
他知道是三公主,因为自己曾经见识过。
“宝月,你是说,今日是府尹王大人去查探的?”
“回驸马的话,是的。”
宝月望着沈驸马,心中疑云顿生。
往常驸马痴傻,对府中事务和京中官员一概不知。
可这次发热刚痊愈,不仅不傻了,竟还清楚知晓府尹是王大人。
这太反常了,驸马难不成会未卜先知?
她微微蹙起眉头,目光紧紧盯着沈驸马,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这事儿透着古怪,驸马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对这些事了如指掌 。”
宝月在心里暗自嘀咕,她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月香那超强的推断能力。
此刻,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把这离奇的事儿告诉公主。
公主心思缜密,定能看穿其中的蹊跷。
念及此处,宝月也顾不上沈驸马是否还有其他问题。
也不再纠结他身体是否彻底安然无恙。
她微微福身,语气恭敬却又透着一丝急切:“驸马,奴婢突然想起有些要事需向公主回禀,先行告退了。”
说罢,便转身匆匆离去。
宝月自幼跟随在公主身边,公主不仅教她识字,还传授她不少为人处世的道理。
所以,写一封简单的信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坐在桌前,沉思片刻,脑海中飞速梳理着要告诉公主的事情。
虽心中有千言万语,但她却知道此刻时间紧迫,必须言简意赅。
她拿起毛笔,蘸了蘸墨,略一思索。
便在纸上奋笔疾书:“公主,驸马发热痊愈后,言行举止大变,知晓诸多从前不知之事,连府尹是王大人都一清二楚,此事甚是怪异,望公主速回。”
写罢,她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将信小心翼翼地折好。
随后,她唤来一名平日里办事极为靠谱的小厮,神色严肃地叮嘱道:“你带上三公主府的令牌,连夜出城,去京外大皇子妃的别院寻三公主。
这封信至关重要,务必亲手交到公主手中,不得有任何闪失!”
小厮领命后,匆匆离去。
宝月望着小厮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
宝月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沈南星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冷峻起来。
他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
随后轻轻拍了拍手,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房梁上飘落。
单膝跪地,恭敬道:“主子,有何吩咐?”
沈南星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缓缓开口:“宝月去给三公主送信了,她这一路上的行踪,你务必盯紧,不能出任何差错。
但记住,不要轻易暴露,更不能让她察觉。”
黑衣人微微点头,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沈南星顿了顿,接着说:“另外,关于工部侍郎家被盗一事,你去找一下府尹王大人,我要知道这个案子背后有没有其他人插手。
顺便提醒一下,糊弄过去就行,不用特意查询。”
黑衣人领命后,身形一闪,隐没在黑暗之中。
沈南星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回想起宝月说起工部侍郎家被盗时那幸灾乐祸的模样。
“看来,这宝月还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公主的秘密。
不过,这也正好,省了我不少麻烦。”
想到自己已经吩咐暗卫去处理关键事务,他的神色渐渐放松下来。
缓缓走到床边,躺了上去 。
他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床顶的帷幔,心中开始盘算着该如何面对即将归来的三公主。
重新伪装成那个痴傻驸马是不可能了,既然借了宝月的嘴告知公主自己的事情,还是找个适合的切口,向公主坦白吧。
要告诉她多少呢?
公主那么聪明,以往看他的眼神,感觉知道不少。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应对策略,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斟酌,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傍晚的大皇子妃的别院,繁花似锦,灯火通明。
雕梁画栋间,一场宴会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午后,京中工部侍郎家被盗的消息如一阵风般在宾客间传开,众人交头接耳,面上虽带着好奇与疑惑,但也都明白不能因这未明之事坏了宴会的兴致。
“说不定真是与那工部侍郎有仇的人干的,毕竟他平日里行事张扬,得罪的人可不少。”
一位宾客低声说道。
旁边的人纷纷附和,随着交谈的深入,大家逐渐觉得此事或许只是个孤立的偶发事件,没那么耸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