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之中,审问钱稳婆带来的紧张氛围尚未消散。
突兀间,一声高亢嘹亮的婴儿啼哭如同一束光。
瞬间穿透了凝重的空气,直直地钻进众人的耳中。
安馨先是一怔,随即嘴角上扬。
绽出一朵绚烂的笑容。
眼中泪花闪烁,那光芒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她欢快地喊道:“生了!六姐终于生了!”
声音里满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喜悦。
慕弋生原本冷峻紧绷的面庞瞬间柔和下来。
那紧紧锁住的眉头松开了。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欣喜与宽慰,眼眶微微泛红。
连声音都带着些微的颤抖:“谢天谢地!太好了!”
慕父原本严肃的脸上也瞬间绽放出开怀的笑意。
皱纹都仿佛被这喜悦熨平了。
他长舒一口气,双手合十。
仰头感叹:“老天有眼啊!保佑我儿媳平安!”
安馨立刻转向苏尘,神色凝重且严肃。
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字字清晰地说道:“苏尘,你即刻将他们严密看守起来。
不许有丝毫懈怠,务必确保他们无法逃脱,也不能出任何岔子。
我们先去探望六姐,待这边事了,再来细细审问。”
苏尘闻令,迅速并拢双脚。
身姿挺拔如松,右手握拳有力地捶打在左胸上。
高声应道:“遵命,王妃!属下定会坚守岗位,寸步不离!”
众人脚步匆匆,急切地赶往卧房。
刚踏入卧房,便见祖母和慕母笑容满面。
那笑容仿佛春日里盛开的繁花,灿烂而温暖。
吴太医和大夫也是一脸欣慰,眼中满是疲惫过后的轻松。
慕母眼眶中盈满了喜悦的泪花。
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宛如晶莹的珍珠。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菩萨慈悲,总算保佑音儿平安无事。
这一路,真是让这孩子受苦了。”
祖母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那双手轻轻地有节奏地拍打着扶手。
像是在为这新生命的降临打着欢快的节拍:“好哇,好哇!我慕家后继有人。
这是祖宗庇佑,是天大的喜事!”
吴太医微微颔首,神色间虽有疲惫,却难掩欣慰之色。
缓声说道:“少夫人福泽深厚,虽历经艰难,好在母女均安。
不过,产后仍需精心调养,切不可掉以轻心。”
大夫也在一旁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笑容:“是啊,这过程实在是惊心动魄,好在结局圆满。”
紧接着,慕父、安馨和慕弋生快步走进卧房。
慕父满脸喜气洋洋。
大步流星地走到大夫和接生婆面前。
从衣袖中小心翼翼地掏出几锭亮闪闪、沉甸甸的银子,双手递过去。
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容:“今日多亏二位妙手回春、技艺精湛。
这份大恩大德,我慕家没齿难忘!
这是一点心意,还望二位务必收下。”
接生婆连忙摆手推辞,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老爷,这都是我份内之事。
能亲眼见证少夫人平安诞下麟儿。
就是我最大的福分,这银子我实在是受之有愧,不敢收啊。”
慕父却执意将银子塞到她手中。
双手紧紧握住接生婆的手。
诚恳地说道:“您一定要收下,这是您应得的报酬。
若不是您经验丰富、临危不乱,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慕弋生几步跨到床边,缓缓坐下。
轻轻地握住安音的手,仿佛握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他的眼神中满是疼惜与温柔。
那目光如同春日暖阳。
轻声呢喃道:“音儿,你受苦了。
放心吧,以后我定不会再让你遭受这般磨难,好好休息。”
安音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却难掩眼中的幸福与满足。
她微微动了动嘴唇,声音虚弱却坚定:“我没事,孩子呢?”
慕母笑着走上前,轻轻地掖了掖安音的被子。
柔声道:“音儿,孩子好着呢,你就别操心了。”
安馨也走到床边,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心疼。
轻声说道:“六姐,你只管安心调养,其他的一概莫要操心。”
这时,慕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接生婆,眼中满是期待。
问道:“接生婆,快告诉我,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接生婆笑着回答。
声音里满是欢喜:“恭喜老爷、少爷,少夫人喜得千金!
母女平安,真是天大的喜事!”
慕母听后,笑得更加灿烂。
眼中满是慈爱:“女孩好啊,女儿温柔如水,我就喜欢女孩。”
慕父也笑着点头,眼中满是宠溺:“对,对,只要平安健康,比什么都强。”
安馨转身对绫影说道。
神色关切而温和:“绫影,你送吴太医回宫。
这是给吴太医的一点心意。”
说着,将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递到绫影手中。
绫影双手接过荷包,微微欠身:“是,王妃。”
慕母看了看祖母,走上前,轻轻地扶住祖母的胳膊。
微笑着说道:“母亲,您也劳累了一天。
早些回屋歇息吧。
这里有我们呢。”
祖母笑着起身,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朝门口走去。
嘴里还念叨着:“好,好,我这就回去。
你们也都累了,赶紧歇着。”
卧房内,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
浓浓的喜悦与温馨如春日暖阳。
洒满了每一个角落。
仿佛之前的紧张与阴霾从未存在过。
只留下这满室的幸福与安宁。
在众人的悉心照料下,安音的状况终于逐渐稳定了下来。
她的脸色虽然依旧有些苍白。
但气息已经平稳,眼神中也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神采。
安馨守在床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轻声说道:“六姐,你可算是稳定下来了,刚才真是把我吓坏了。”
安音微微抬起手,握住安馨的手,眼中满是感激与感动。
声音虚弱却诚恳地说道:“馨妹,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若不是你事事操心,我和孩子还不知道会怎样。
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安馨连忙摇头,眼中满是关切。
说道:“六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我们是姐妹,本就该相互扶持。
你好好养着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安音微微点头。
眼中闪烁着泪光:“好,我一定好好调养,看着孩子长大。
馨妹,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安馨轻轻拍了拍安音的手,说道:“我不着急,等你睡了我再走。”
姐妹俩相视而笑,那笑容里满是亲情的温暖与深厚的情谊。
在这略显清冷的房间里,绽放出别样的温馨。
卧房中,烛火摇曳,安音静静地躺在床上。
面容安然,呼吸均匀,已然进入了安稳的梦乡。
安馨站在床边,凝视着安音,眼中满是关切与欣慰。
随后,她的目光移向了一旁摇篮里的小婴儿。
小家伙睡得正香,小脸蛋红扑扑的。
宛如一个粉嫩的团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安馨轻轻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襁褓掖了掖,生怕惊扰了孩子的美梦。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轻声呢喃道:“小宝贝,你可要快快长大,以后要好好孝顺你娘亲哦。”
这时,慕弋生、慕父和慕母也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卧房。
慕弋生走到床边,看了看安音和孩子。
眼神中满是宠溺与疼惜。
他转头对安馨说道:“馨妹,今日真是辛苦你了。
这孩子的名字,我们还得好好商量商量。”
慕父站在一旁,微微点头,捋了捋胡须。
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名字至关重要。
关乎这孩子的一生运势,可得慎重啊。”
慕母也走上前,看着孩子。
眼中满是慈爱:“我想着,这孩子是我们慕家的宝贝。
一定要取个既好听又寓意深刻的名字。”
众人来到正厅,围坐在一起,开始讨论起名之事。
慕母率先开口:“我觉得可以从诗词经典中找找灵感。
取一个文雅又有内涵的名字。”
慕父接着说道:“从玉字部选取?
寓意这孩子如美玉般珍贵纯洁。”
安馨托着下巴。
思考片刻后说道:“我听闻‘瑾’字有美玉之意。
又有品德高尚的寓意。
‘瑶’字象征着美好珍贵。
不如叫‘慕瑾瑶’,如何?”
慕弋生眼睛一亮。
点头称赞:“这个名字好,音儿若是知晓,必定也会喜欢。”
慕父和慕母对视一眼,皆露出满意的笑容。
慕母说道:“就叫慕瑾瑶吧,这名字取得好,寓意也好。”
慕母这时看向安馨,见她一脸疲惫,眼神中满是心疼。
说道:“王妃,你这一路为音儿的事操劳。
自己还怀着身孕,定是累坏了。
如今事情也算暂时告一段落。
你赶紧回靖安王府歇息吧。
若不是你今日的细心和果敢。
我们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安馨微微摇头,笑着说道:“伯母,我不觉得累。
六姐是我的亲姐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慕父也走上前。
神色感激地说道:“王妃,你今日之恩,我们慕家上下都铭记于心。
你这孩子心地善良又聪慧过人,实在是难得。”
安馨连忙起身,微微欠身行礼:“伯父,言重了,这是我分内之事。
如今既然六姐和孩子都平安,我也放心了。
那我就先回王府了,这边有什么事。
您尽管派人来通知我。”
于是,安馨与慕弋生、慕父、慕母道别后。
带着被捆绑着的钱稳婆、大儿子、大儿媳、二儿子和小女儿。
离开了慕弋生府邸,返回靖安王府。
一路上,安馨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
心中暗暗发誓。
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为安音讨回一个公道。
晨曦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靖安王府的寝殿内。
安馨疲惫地躺在床上。
双眼紧闭,眉头仍微微皱着。
似是睡梦中也未完全安心。
一等男爵府内
林宇轩和安荷的额前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她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
昨日听闻六姐那边出了事,可把我急坏了。”
林宇轩则神色凝重,步伐沉稳。
他轻轻拍了拍安荷的肩膀。
低声安慰道:“放心,我们先去看看情况。”
二人先是前往安音处探望。
见慕弋生在旁悉心照料。
安音和孩子也暂无大碍。
便未多做打扰,转身直奔安馨的住处。
一进房门,看到安馨躺在床上。
安荷几步上前,坐到床边,握住安馨的手。
眼中满是心疼:“馨儿,你看看你,昨日怎么如此劳累?
也不知道顾着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万一有个闪失,可让我怎么办?
妹夫又不在你身边,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安荷的声音微微颤抖。
眼眶也有些泛红。
她是真的担心安馨的安危。
安馨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安荷和林宇轩。
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七姐,我这不是没事吗?
昨日事发突然,我实在是忙得晕头转向,没来得及告知你们。”
林宇轩走上前。
微微拱手行礼:“八妹,听闻昨日之事,我也十分担心。
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安馨坐起身来,靠在床头。
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提到钱稳婆时。
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那钱稳婆不知被何人指使。
险些害了六姐和孩子,我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安荷听后,更是着急:“馨儿,你现在怀着身孕,不宜操劳这些事。
让宇轩去审问吧,他做事稳妥,你也能安心养着。”
安馨有些犹豫,她确实想亲自审问找出幕后黑手。
但身体的疲惫又让她有些力不从心。
她看了看林宇轩,见他神色坚定。
微微点头道:“那好吧,有劳姐夫了。”
林宇轩抱拳应道:“八妹放心,我定会竭尽所能,让那钱稳婆开口。”
随后,林宇轩来到关押钱稳婆等人的房间。
钱稳婆被绳索捆绑着,坐在地上。
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林宇轩。
林宇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
声音低沉而威严:“钱稳婆,事到如今。
你还是老实交代吧,究竟是谁指使你做出这等恶事?”
钱稳婆身子微微颤抖,却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心中暗自想着(我若说了,他们定不会放过我,横竖都是死,不如不说。)
林宇轩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怒火更盛。
提高了音量:“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能逃过一劫?
若你再不交代,等待你的将是更加严厉的惩罚。”
然而,钱稳婆依旧倔强地低着头,不肯吐露半个字。
林宇轩满脸怒容地大步走进屋内。
不过那与生俱来的幽默气质仍隐隐约约地透了几分出来。
即便是此刻被钱稳婆气得不轻。
他还是在进屋前,故意使劲儿地甩了甩衣袖。
活像一只被惹毛了却还强装镇定的大孔雀。
嘴里嘟囔着:“这婆子,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我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就差给她唱大戏了。
可她倒好,愣是一个字都不往外蹦,真是气煞我也!”
这一番话虽说带着几分幽默。
可那语气中的恼怒却是实实在在的。
安馨原本满怀期待地站起身来。
听到这话,脸上的神情瞬间黯淡下去。
眉头紧紧皱起,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
有些着急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她当真什么都没说?
这可如何是好?
她之前不是提到有人给了她好处。
才做出这等事的吗?
难道是我们的方法不对?
罢了罢了,看来非得我亲自出马不可了。”
安馨一边说着。
一边转头对苏尘吩咐道:“苏尘,你去把人带过来,只带那钱稳婆就行。”
接着,她又看向青黛。
神色关切地问道:“青黛,那钱稳婆的小女儿可安顿好了?
她还那么小,别吓着孩子。”
青黛微微欠身,恭敬地回答:“回王妃。
奴婢已经将那孩子安置在后院的厢房。
安排了丫鬟照顾着。
还给她准备了些吃食,目前一切安好。”
安荷在一旁听到关于钱稳婆小女儿的事情。
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不禁插话道:“她竟然还有个小女儿?
这做母亲的,自己犯了事。
却连累了孩子,真是糊涂啊!”
不一会儿,苏尘便带着钱稳婆走进了正厅。
钱稳婆被绳索紧紧地捆绑着。
身体微微颤抖~
眼神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人。
脚步拖沓,显得十分不情愿。
安馨端坐在正厅的主位上。
眼神锐利地看向钱稳婆。
声音冰冷地说道:“钱稳婆,你可想好了?
今日若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可别怪我不客气!”
钱稳婆吓得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头深深地埋着,不敢直视安馨的眼睛。
声音颤抖地说道:“王妃饶命啊!我……我真的不敢说。
我说了他们会杀了我的!”
林宇轩在一旁双手抱胸,微微歪着头。
故作无奈地说道:“我说钱婆婆,您这是何苦呢?
您这嘴闭得比那蚌壳还紧,难道是里面藏了珍珠不成?
您就说说吧,说出来大家都轻松。
何必在这跟我们较劲儿呢?
您也不想想,您这事儿犯得,纸包不住火啊!”
尽管他努力地想用幽默的话语来缓解紧张的气氛。
可钱稳婆依旧不为所动,只是不停地颤抖着。
安馨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透着一丝恼怒与无奈。
她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钱稳婆,沉默片刻后。
缓缓开口说道:“钱稳婆,本想着你能识趣些。
主动交代清楚,可你却如此冥顽不灵。
既然你不愿配合,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她轻轻挥了挥手。
对身旁的苏尘吩咐道:“苏尘,把她带到杂库房去。
用宽布条牢牢地绑在柱子上。
每日给她喂点粥,让她不至于饿死。
至于拉撒之事,就随她去吧。
她既这般不顾廉耻,也就不必讲究那些体面了。”
钱稳婆一听,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她拼命地磕头求饶。
哭喊道:“王妃饶命啊!
不要这样对我,我知道错了。
求您给我一次机会!”
她的声音尖锐而凄厉,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安馨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
眼中满是厌烦,转过头去,对绫影使了个眼色。
那眼神中透着明显的不悦与果断。
绫影心领神会,迅速上前,身姿矫健而利落。
她眼神冰冷,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高高扬起手,“啪”的一声。
狠狠地给了钱稳婆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钱稳婆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嘴角也渗出了一丝鲜血。
绫影语气冷峻地呵斥道:“闭嘴!再敢哭闹,有你好受的!”
钱稳婆被这一巴掌打得懵了一下。
随后恐惧地捂住脸,硬生生地把哭声憋了回去。
身体颤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安馨见状,微微点了点头。
对绫影说道:“带下去吧,好好看着她。
若她还是不肯交代,就继续饿着,直到她肯开口为止。”
绫影应了一声“是”。
便指挥着两个侍卫上前,架起钱稳婆。
像拖死狗一样把她带了下去。
钱稳婆一路被拖着走。
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我不能说,我不敢说啊……”
但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的耳际。
安馨揉了揉太阳穴。
心中暗自思忖(这背后指使之人究竟是谁)
钱稳婆如此害怕,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我定要想办法让她开口,不能让这阴谋得逞。”
一旁的安荷和林宇轩看着这一幕。
心中也不禁对钱稳婆的行为感到愤怒和疑惑。
安荷微微皱眉,轻声说道:“这钱稳婆到底在怕什么?
难道那背后之人的势力如此之大?”
林宇轩则双手抱胸,摇了摇头。
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不管怎样。
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不能让六姐和孩子白白受苦。”
安荷静静地坐在安馨床边。
看着安馨那略显憔悴的面容。
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她轻轻握住安馨的手,
声音轻柔且带着心疼:“馨儿,你看你这几日劳累的。
人都瘦了一圈,我这心里啊,真是不好受。”
安馨微微摇头。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七姐,我没事,就是这几日有些忙罢了。
你别担心,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
安荷欲言又止,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挣扎与犹豫。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说道:“馨儿。
妹夫如今正在前线打仗,这是关乎国家的大事,本不该打扰他。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我在想,是不是该派人告知他一声,让他也能安心些。”
安馨一听,神色变得有些紧张,她坐直身子。
连忙说道:“七姐,千万不可。
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怎能因我的事让他分心?
我不希望他因为我而有任何闪失。
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不要告诉他。”
安荷轻轻叹了口气。
无奈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总是处处为妹夫着想。
可是你也得为自己和孩子考虑啊。
罢了罢了,我再想想吧。”
这时,安馨轻轻拍了拍安荷的手。
安慰道:“七姐,我真的没事。
你和姐夫也别太操心我了。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安荷站起身来,仔细地为安馨掖了掖被子。
眼神中满是关切:“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一定要派人通知我。
我先和宇轩回府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安馨微笑着点头:“好,七姐慢走,替我向姐夫问好。”
安荷和林宇轩离开靖安王府。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回到一等男爵府后。
安荷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一脸愁容。
林宇轩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问道:“小荷,你还在想告知王爷的事?”
安荷抬起头,看着林宇轩。
眼中满是纠结:“宇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告诉王爷吧,我怕馨儿一个人扛不住。
告诉王爷吧,又怕影响他打仗。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林宇轩微微皱眉。
沉思片刻后说道:“我理解你的担忧。
但是王爷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
此时告知他,万一让他分心,后果不堪设想。
或许我们可以先暗中调查此事。
等有了眉目再告知王爷也不迟。”
安荷微微点头。
眼中仍有一丝犹豫:“也只能这样了,希望馨儿能一切顺利。
这几日,我们得多派些人手去靖安王府保护她。”
林宇轩点头应道:“放心吧,小荷,我会安排好的。”
在军帐之中,气氛凝重而压抑。
张旻翊身着银色铠甲,身姿挺拔如松。
那冷峻的面庞上满是坚毅之色。
深邃的双眸紧紧盯着沙盘,仿佛要将上面的山川河流看穿。
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尔沣国虽为小国,却着实不可小觑。
几次交锋下来,他们的兵力之强超出了我的预料。)
楚将军站在一旁,同样身着铠甲。
满脸的络腮胡让他看起来更加粗犷勇猛。
他眉头紧锁,双手抱胸。
粗声粗气地说道:“王爷,这尔沣国的兵力部署十分狡猾。
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玄机。
前几场大战,我们虽未吃亏。
但也未占到太多便宜。
如此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啊!”
张旻翊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冷静与睿智。
他伸出手指,在沙盘上轻轻比划着。
缓缓开口道:“楚将军所言极是。
依本王看,他们擅长利用地形之利。
且士兵作战勇猛,想必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
我们之前的进攻策略或许有些冒进。
未能充分考虑到这些因素。”
楚将军上前一步,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期待。
说道:“王爷,那依您之见,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动?
本将愿率麾下将士冲锋陷阵。
定要让这尔沣国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张旻翊微微摇头。
神色凝重地说道:“楚将军莫急,如今不可贸然进攻。
我们需先派人详细侦察他们的兵力分布、粮草储备以及后方补给线等情况。
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楚将军挠了挠头,虽然心中仍有些急切。
但也明白张旻翊的话有理。
便点头应道:“王爷英明,本将这就去安排可靠的人手。
务必将情报打探得准确详尽。”
张旻翊抬头看着楚将军,眼神中充满信任与鼓励。
说道:“楚将军,此次任务艰巨,本王相信你定能完成得漂亮。
我们不仅要为了国家的荣耀而战。
也要为了身后的万千子民负责。
待时机成熟,我们便全力出击,一举拿下这尔沣国!”
楚将军心中一热,挺直腰杆。
大声应道:“王爷放心,本将定不辱使命!
哪怕拼上这条性命
也要为王爷、为大原国打出个漂亮的胜仗!”
说罢,张旻翊则又重新将目光投向沙盘。
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心中默默想着(安馨,等我打完这场仗。
就回去陪你和孩子,无论如何,我定要平安凯旋。)
军帐外,狂风裹挟着鹅毛大雪肆意飞舞。
冰冷刺骨的寒风如利刃般呼啸而过。
似要将这世间的一切温暖与生机都吞噬殆尽。
送信者一路顶风冒雪、马不停蹄地赶来。
此时已满身霜雪,他冻得通红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信件。
疾步走进军帐,对着陈德行了个礼。
声音因寒冷而略显颤抖。
却又带着几分恭敬与急切:“陈大人,此乃靖安王妃的信笺。
还望您速速呈予王爷。”
陈德赶忙接过信件。
轻轻掸去上面的积雪。
神色庄重地快步走到张旻翊跟前。
双手高高举起信件。
恭声道:“王爷,王妃的家书到了。”
张旻翊正全神贯注地俯身于地图之上。
手中的笔不时在关键之处圈圈点点,苦心钻研着作战方略。
听闻陈德之言。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
仿若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划过。
他急忙搁下手中的笔,快步上前。
双手略带急切地接过信笺。
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拆开封口。
展开信纸,只见那上面的字迹秀丽工整、笔锋刚劲有力。
满是关切与牵挂之语,虽只字未提近日的艰难险阻。
却句句都是对他的深情叮嘱。
让他一定要平安顺遂,告知他家中一切安好。
张旻翊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勾勒出一抹温柔而宠溺的笑意。
仿若春日暖阳般和煦,他轻声呢喃着,
声音低柔而缱绻:“馨儿,你且放心,为了你和孩子,我定会平安凯旋,与你团聚。”
一旁的楚将军将张旻翊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他那粗犷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迈着大步走上前来。
笑着打趣道:“王爷,瞧您这满心欢喜的模样。
王妃这书信一到。
是不是顿觉这冰寒彻骨的军帐都好似被春日的暖煦阳光照耀。
变得温暖宜人了?”
张旻翊微微抬起头,佯装嗔怒地瞥了楚将军一眼,轻咳一声。
神色严肃地说道:“楚将军,如今正值行军作战的紧要关头。
怎能这般儿女情长、嬉笑打趣?
需将心思都放在战事之上。”
然而,那眼神深处却毫无半分恼怒之意。
反倒流淌着丝丝甜蜜与幸福。
恰似一湾清泉,于不经意间缓缓流淌而出。
楚将军见状,不禁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爽朗而豪迈,在军帐中回荡。
他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又走近了几步。
笑着说道:“王爷,本将所言可都是肺腑之言啊。
您与王妃情深意笃、恩爱有加。
这早已在咱们军营之中传为一段佳话美谈。
有王妃在后方深情牵挂、默默祈福。
王爷您在这战场上冲锋陷阵。
岂不是更加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张旻翊嘴角含笑,并未作答。
只是转身回到案几前,拿起笔,开始给安馨回信。
他的眼神专注而深情。
仿若世间万物皆已消失不见。
唯有眼前的信纸与心中的思念。
笔下的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对安馨的深深眷恋与无尽思念。
字迹刚劲有力又不失飘逸洒脱。
「馨儿,展信佳。见字如晤,念你心切。
我于军中一切安好,切勿挂怀。
寒夜漫漫,望你多加珍重,及时添衣保暖。
悉心照料自己与腹中孩儿……待战事平息。
我便即刻策马归程,与你相依相伴,再不相离。」
楚将军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张旻翊写信。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之色。
他微微叹了口气,笑着说道:“王爷。
您这信写得情真意切、感人至深。
王妃收到后定能真切感受到您的拳拳深情与浓浓爱意。”
张旻翊写完信,仔细地将信封好。
郑重地交给陈德。
神色关切地叮嘱道:“陈德,务必尽快将此信送回王府,交到王妃手中。”
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着楚将军。
神色坚定而庄重地说道:“楚将军,待这场战事圆满收官。
当下,我们仍需全力以赴,将全部心思都聚焦于眼前的战事。
唯有奋勇杀敌、旗开得胜。
方能保我山河无恙、百姓安居。
也才能让我们的家人都过上和平安稳的幸福日子。”
楚将军闻听此言,立刻挺直腰杆。
双脚并拢,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大声应道:“王爷所言极是!
本将这就去整备军务。
听候王爷的下一步指令。
定要让那尔沣国见识见识我军的威武雄风与赫赫军威!”
说罢,楚将军转身大踏步地离开军帐。
去有条不紊地安排各项军事任务。
张旻翊则缓缓走到军帐门口,身姿挺拔如松。
静静地望着远方那漫天纷飞的大雪。
心中默默祈祷着这场战争能够早日结束。
让他能早日回到安馨和孩子的身边,共享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