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吴三省决意深入镜儿宫墓,行事极为谨慎,只带上了鲁王宫时期便追随他的几个亲信,潘子、拐子、大葵和小四。这几人对他忠心耿耿,是他信得过的心腹。而队伍里其余的人,皆是在途中临时招募,甚至还有些是加喇嘛引荐而来。这些人跟吴三省并非过命交情,自然不听从他的指挥。
刚踏入镜儿宫墓不久,变故陡生,一群蜂群如乌云般袭来。那些临时拼凑的人瞬间乱了阵脚,毫无章法地四处逃窜,被蜂群追得狼狈不堪。他们慌不择路,还频频触发墓中的机关,惨叫之声此起彼伏,死伤状况惨重。吴三省眼见这混乱局面,当机立断,不再理会这些失控的人,朝潘子等人使了个眼色,便带着这四人,凭借着记忆中镜儿宫的简略图纸,迅速在错综复杂的墓室中穿梭,很快找到了一处偏室。吴三省熟练地摁动隐蔽的机关,石门缓缓开启,五人一闪身便躲了进去。
几乎与此同时,阿宁敏锐地察觉到吴三省的动向。她深知吴三省老谋深算,犹如一只狡黠的老狐狸,必定知晓镜儿宫的出路。于是,阿宁当机立断,率领着自己训练有素的队伍,紧紧追随其后。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吴三省的手段。当追到机关所在之处,眼前只有一堵冷冰冰的墙壁,吴三省连同他那四个手下,竟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阿宁等人不敢停留,生怕土蜂再次追来,只好沿着狭窄的甬道继续小心翼翼地探索。
躲在偏室里的吴三省,眉头紧皱,心中满是疑惑。按道理推算,吴邪也该差不多赶到此地了,可直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瞧见。他不禁想起之前想让哑巴张加入自己队伍,不论开出多高的价钱,哑巴张都不为所动,就连他最在乎的记忆也不能诱惑他唉!非要跟着吴邪那小子,也不知道自己这大侄子给他下了什么蛊!吴三省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既为大侄子能让哑巴张这般厉害的人追随而隐隐自豪,又对事情的发展脱离掌控感到万般无奈。每次他盘算着要算计吴邪,结果往往是自己被反将一军,掉进自己挖的坑里。哎,不过好在也并非徒劳无功,到底还是成功把裘德考的队伍引入了这镜儿宫。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眼神闪烁,陷入了沉思。
吴三省暗自思忖,恐怕过不了多时,汪家那帮嗅觉敏锐、如跗骨之蛆般的家伙也会追到这里。汪家向来难缠,对他们的行动更是盯得紧。不过,这镜儿宫错综复杂,机关遍布,自己在此处摸爬滚打多年,对每一处暗道、每一个机关都了如指掌。到时候,依仗着这份对镜儿宫的熟悉,哼,管他是裘德考的队伍,还是汪家这帮人,都别想轻易离开,就都留在这成为镜儿宫的陪葬吧。
汪家剩下的10个人,历经艰辛,终于进入了镜儿宫。他们沿着吴三省留下的模糊踪迹,一路追来,气氛紧张得如同拉紧的弓弦。
突然,走在队伍前端的大汉猛地顿住,喉咙里挤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嘶吼。众人惊觉,只见前方地面如黑色的潮水翻涌,竟是密密麻麻的铁线虫汹涌扑来。这些铁线虫细如发丝,却足有丈许之长,黑红色的身躯在幽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瞬间,汪家众人被恐惧笼罩。铁线虫如鬼魅般迅速缠上他们的腿脚,轻易地穿透衣物,从皮肤缝隙钻入。中招之人眼神瞬间变得迷离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某个方向蹒跚走去。铁线虫驱水的本能,驱使着他们去寻找水源,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牵引。
剩下的汪家人如梦初醒,纷纷抽出腰间利刃,朝着铁线虫疯狂砍杀。“老烟”双眼通红,手中匕首上下翻飞,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起一滩黑红色的浆液。“鹰眼”则凭借着敏锐的视力,躲避着铁线虫的攻击,同时大声呼喊着提醒同伴。“蛮牛”更是勇猛,他怒吼着,用手中长刀将靠近的铁线虫斩断,可铁线虫实在太多,刚清理完一片,又有更多的涌来。
就在汪家众人渐渐体力不支,死伤大半之时,通道另一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阿宁带着队伍及时赶到,她一眼便看清局势,毫不犹豫地大喊:“快,用喷火枪!”队员们训练有素,迅速端起喷火枪,扣动扳机。“轰”的一声,炽热的火焰如狂龙般喷涌而出,瞬间将前方的铁线虫笼罩。铁线虫遇火疯狂扭动,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臭。
火焰与虫潮激烈交锋,铁线虫在高温下痛苦挣扎,试图躲避却无处可逃。阿宁的队员们不断调整喷火枪的角度,确保每一处虫群都被火焰覆盖。经过一番激烈战斗,铁线虫终于被成功烧死,地面上留下一层黑红色的残躯。
此时,汪家人仅剩下“老烟”“鹰眼”和“蛮牛”三人。阿宁认出了他们,这三人在道上也算有些名气,之前夹喇嘛时曾有过交集。劫后余生的三人,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助,他们深知已无退路,便恳请加入阿宁的队伍。阿宁略作思索,点头同意。随后,一行人不敢多做停留,赶忙离开了这个危险之地。
吴三省五人在偏室中稍作休息,待体力恢复得差不多后,吴三省在偏室的角落摸索一阵,终于找到了隐藏的机关。他果断按下,伴随着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偏室的另一头缓缓打开一道暗门,露出一条幽深的甬道。
众人小心翼翼地踏入这条甬道,只见甬道两侧的墙壁上绘制着一幅幅壁画,在摇曳的火光映照下,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气息。壁画所描绘的,正是一场惨烈的靖边王与蛮人之间的大战。画面上,硝烟弥漫,喊杀声仿佛穿越千年岁月扑面而来。蛮人驱使着一种形如发丝却又异常怪异的铁线虫向靖边王的军队发起进攻。这些铁线虫像是有生命的黑色潮水,汹涌地朝着士兵们涌去,所到之处,士兵们纷纷倒下,痛苦挣扎的表情被刻画得淋漓尽致,让人仿佛身临其境,不寒而栗。
而在壁画的中央,描绘着蛮人的王,那模样简直诡异到了极点,令人作呕。其上半身与人无异,可从腰部以下,竟完全由无数根细密如发丝的铁线虫组成。这些铁线虫密密麻麻地纠缠在一起,不断蠕动着,仿佛一个巨大的、有生命的黑色漩涡。那蛮王的“铁线虫下身”似乎还在不断地向外延伸,似乎要冲破壁画,爬进现实世界一般。铁线虫的头部还隐隐泛着寒光,像是随时准备择人而噬,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寒意,胃里也一阵翻江倒海。
“就你事多,跟老子下了这么多回墓了,这点小成色就吐上了,靠,真没长进。”吴三省没好气地说着,一个箭步上前,对着大奎的屁股当当踹了两脚。
大奎被踹得往前趔趄了几步,瘪着嘴,满脸委屈,像个受了气的孩子般小声嘟囔:“你……你不也吐了吗?”说完,他转头看向一旁,只见拐子正蹲在地上,身子剧烈起伏,“呕”个不停。
这时候,大奎注意到只有小四——那个有些变态的队医,面对如此诡异恶心的壁画,竟没有丝毫不适的反应,眼中甚至还带着兴奋的光芒。吴三省顺着大奎的目光也看向小四,语气不自觉柔和了些,说道:“臭小子,你又想到了什么古怪的玩意?”
小四一听,立刻颠颠地跑到吴三省跟前,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说道:“这玩意不是基因突变,就是外科手术搞出来的,对于我们医生来说,这种程度算不得什么。要是咱们能够找到这个蛮王的尸体,我一定把它解剖了,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他这样,嘿嘿。”
吴三省哭笑不得,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脑瓜,笑骂道:“变态。” 然后转过身去,手摆了摆,招呼道:“走了。”说完便率先向前走去。其余四人赶忙跟上,小四满脸兴奋,大奎还带着未散尽的委屈,拐子擦了擦嘴,一脸疲惫,潘子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四人跟在吴三省的后边,继续朝着甬道前方走去。
吴三省一行五人在九曲十八弯的通道里七拐八绕,仿佛在走一个没有尽头的迷宫。终于,他们踏入一座巨大墓室,一股腐臭扑鼻而来,就像有无数具尸体在这儿沤烂发酵,阴森之气直往衣领里钻,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墓室四周摆满形态各异的人偶,仔细一瞧,竟是真人所制。有目光呆滞的老人,满脸惊恐的孩童,表情扭曲的青壮年男女,还有身着官服的文人模样者。这些人偶姿态怪异,似乎在诉说着生前遭遇的恐怖。墓室中央,一口铁水封棺静静矗立,棺身冰冷厚重,泛着暗沉的光。棺盖上,一面镇墓镜镶嵌其中,镜面模糊,似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抬头望去,墓顶高悬着一面巨大的八卦镜,正对着棺椁,与镇墓镜遥相呼应,仿佛在压制着棺中某种邪恶力量。
吴三省等人围着铁水封棺转了几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打开的办法,正打算退出另寻他路。这时,阿宁带着队伍风风火火地赶了进来。“三爷别动!”阿宁一声厉喝,手中的枪瞬间指向吴三省。她眼神冰冷,示意手下将枪口对准吴三省身后的潘子、大奎、拐子和小四,“都退到角落里去,别耍花样!”
几个黑衣人迅速上前,用枪逼赶着四人退到墓室角落,并紧紧看住他们。阿宁这才转头,指挥手下抬出切割工具,对着铁水封棺开始作业。伴随着刺耳的声响,铁水封棺的外层铁壳逐渐被切开。
铁壳落地,露出里面的檀木棺。棺盖刚一打开,一股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只见棺内躺着的蛮王尸体,上半身皮肤呈现青灰色,泛着诡异的油光,下半身那由铁线虫组成的躯体依旧蠕动不停。突然,蛮王尸体双眼暴睁,射出两道幽光,“呼”地一下坐了起来。众人吓得齐声尖叫,大奎直接瘫倒在地,“妈呀,诈尸啦!”
蛮王张着黑洞洞的大口,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便朝众人扑来。阿宁的手下举枪便射,可子弹打在蛮王身上,如同泥牛入海。吴三省大喊:“跑!别跟这怪物硬拼!”众人扭头就跑,慌乱中,吴三省不小心触发了机关。刹那间,墓室剧烈摇晃,石块如雨点般落下。吴三省拉着小四,边跑边骂:“这破地方,今天算是栽了!”众人在摇摇欲坠的墓室里夺命狂奔,身后蛮王紧追不舍,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逃亡就此展开。
大奎一边跑一边哭嚎:“早知道就不来这鬼地方了,我还没娶媳妇呢!”潘子则在旁边没好气地回他:“你就闭嘴吧,跑都跑不过来,还嚎丧!”拐子跑得气喘吁吁,不忘吐槽:“这阿宁一来,准没好事,把这怪物都给引出来了!”阿宁听到也不示弱:“要不是你们鬼鬼祟祟,能搞出这么多事?”说话间,一块巨石差点砸中阿宁,她心有余悸,脚下步伐更快了。
此时,墓室里各种机关被触发,暗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吴三省眼尖,看到前方有个狭窄通道,大喊:“往那边跑,说不定能甩掉这怪物!”众人闻言,拼了命往通道挤去。蛮王体型庞大被通道口卡住,急得它疯狂嘶吼,下身由铁线虫组成的躯体不断扭动,无数铁线虫如汹涌的黑色潮水,朝着甬道里延伸。每只铁线虫头顶的眼睛闪烁着莹莹绿光,它们细如发丝,纠缠扭结成一团如黑雾般的恐怖物体,张牙舞爪地向众人扑来。
危急时刻,吴三省目光如电,一眼瞥见甬道壁下有个不易察觉的小凸起。他来不及多想,猛地一脚踢去。只听甬道里传来一阵怪异的“嘎吱”声,紧接着,他们所站的那块地面毫无预兆地裂开一个大口子。众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随着一阵惊呼,直直掉了下去。而那地面像是装了某种机关,在众人掉下去的瞬间,又迅速恢复如初,平整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站在别处阿宁的伙计们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躲无可躲,瞬间被如影随形的铁线虫紧紧缠绕。不过眨眼间,这些伙计便发出凄惨的叫声,只见他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不过一会儿,就被吸成了人干,场面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