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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谋划妥当,黑瞎子的手机骤然响起。他低头一看屏幕,眼神瞬间变得凝重,接完电话后,二话不说,拉着张起灵匆匆就走,只撂下一句“出去办点事儿”。吴邪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知道,黑瞎子和小哥肯定是遇到了极为棘手的事情,可眼下自己却帮不上忙,这种无力感让他有些沮丧。

胖子和解雨臣对视一眼,也纷纷向陈墨和吴邪告别。解雨臣心里盘算着:“解家事务繁杂,自己这一走,诸多事宜都得提前安排妥当,稍有差池便可能引发连锁反应。”胖子则抓耳挠腮,心里暗自思量:“这趟出去没个准儿,家里那些古玩物件得给上家有个说法。还有那特殊渠道,可得联系一下,上次的事儿虽办得七七八八,但这一去不知多久,得让他们心里有数,别误了大事。”

他们三人离去之后,陈墨转身进了空间,着手准备那些特殊用具与丹药。他全神贯注,脑海里不断思索着可能遇到的危险,每挑选一样东西,都仿佛看到了与之对应的艰难困境,因此丝毫不敢懈怠,仔细检查,不放过任何细微差错。

而吴邪则独自坐在玉容院的摇椅上,目光有些空洞,思绪已然飘远。他在担忧此行的未知与艰险,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以往下斗时遭遇的种种危险场景,那些九死一生的画面如同电影般循环播放。同时,他也在牵挂着张起灵的安危,小哥总是默默承担着太多,这次会不会陷入什么绝境呢?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纷扰缠绕,不知不觉间,已然过去三日。

这日,吴邪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手机铃声突然打破寂静,是解雨臣打来的。电话那头,解雨臣的声音沉稳而清晰:“吴邪,一切就绪,可以出发了。”吴邪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心中的迷茫被一丝坚定所取代,该来的总会来,这一趟,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答案。

吴邪与陈墨匆匆赶到汇合之处,抬眼便望见六辆大 G 霸气地停于路边。那六辆黑色的大 G 如同一字蛇阵,整齐而又透着威严。排在最前端的车辆突然摁响喇叭,清脆的声响在寂静中回荡。随即,车窗缓缓摇下,胖子那圆乎乎的脑袋探了出来,扯着嗓子招呼吴邪和陈墨过去。

二人快步上前,拉开车门坐进车内,目光一扫,却只瞧见胖子和解雨臣在,独独不见张起灵的身影。吴邪心里瞬间涌起一阵失落,那股对张起灵安危的担忧如潮水般在心底泛滥开来。胖子见人员到齐,便稳稳启动车子,缓缓驶离,不多时便上了高速公路。

吴邪满心纠结,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刚要开口询问,解雨臣却似看穿他的心思一般,不紧不慢地说道:“方才接到瞎子来电,阿宁已率队伍先行出发,只是那裘德考并未露面。其间,瞎子发现了你三叔留下的踪迹,如此一来,倒是印证了咱们此前的推断,你三叔此刻理应身处静儿宫。裘德考一行已抵达双龙沟,瞎子与张起灵一路紧跟其后,方才来电催促,让咱们也尽快动身。”解雨臣语气平静,徐徐道来。

广西地处华夏地势第二台阶中的云贵高原东南边缘,整体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其四周被连绵的山地与广袤的高原紧紧环绕,仿若一道天然的屏障。中部与南部区域则以丘陵和平地为主,地势相对平缓开阔,呈现出典型的盆地地貌。而广西弧形山脉犹如一把利刃,将中部地区巧妙分割,由此造就了以柳州为核心的桂中盆地,以及星罗棋布的众多小盆地,它们错落有致地镶嵌在这片土地上,构成独特的地理格局。

车队从北京出发经过桂林,到达广西时已经两天以后了,进入广西境内,沿途风景很是壮观。

这里山脉纵横交错,数量众多,其间原始森林郁郁葱葱,繁茂生长。其中,位于融水苗族自治县的双龙沟尤为引人注目。双龙沟作为华夏知名的风景区,凭借其丰富的自然景观与独特的生态环境吸引着无数游客纷至沓来。其北部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人迹罕至,这片神秘的无人区犹如大自然精心守护的宝藏,蕴藏着丰富的珍稀动植物资源,保持着最为原始纯粹的生态风貌,见证着岁月的变迁与自然的神奇力量。

牛毛细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仿佛给广西融水双龙沟森林景区蒙上了一层薄纱。解雨臣乘坐的车队缓缓抵达景区大门前,他目光冷静地吩咐司机将车都停入停车场。那六辆威风凛凛的大 G 鱼贯而入,车身在黯淡的天色下仍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光泽,引得旁人不住侧目。

解雨臣找到管理人员,礼貌又疏离地说道:“我们的车大约要在这里停放一个月,这是停车费。”说着便递上一沓现金。管理人员见多了这类阔绰的游客,赶忙拿来栅栏,将六辆大 G 小心翼翼地围好。解雨臣的伙计们利落地下车,每人都背着款式相近的双肩包,他们动作熟练地给每辆大 G 套上车衣,以防这一个月的风雨侵蚀。从外表看,这一行人就像是一群组队旅游的富二代,年轻且富有朝气。

来到售票处,解雨臣买了六十元一张的团体票,带着总共四十一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景区里面走去。一进入景区,清新的空气裹挟着树木的芬芳扑面而来。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脚下是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仿佛是森林奏响的独特欢迎曲。

不远处,玻璃栈道如一条透明的丝带横亘在山谷之间。栈道上的游客们有的兴奋地尖叫,有的战战兢兢地扶着栏杆挪动脚步。透过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脚下的山谷,深不见底,山谷间云雾缭绕,仿佛仙境一般。而那铁索吊桥则在微风中轻轻摇晃,铁链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桥身横跨在两座山峰之间,桥下是奔腾的溪流,水流撞击在岩石上溅起白色的水花。伙计们兴奋地走上玻璃栈道和铁索吊桥,感受着高空的刺激与自然的魅力,他们的欢声笑语在山谷中回荡,为这片宁静的森林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在广西融水双龙沟这片充满民族风情与神秘气息的地域,众人深知隐匿行踪的重要性。那规模宏大、游客熙攘的梦呜苗寨,虽有着国家助力打造的完善设施与浓郁苗族风貌,真实的苗人生活其中,可也正因它作为知名景区,往来人员形形色色,各方眼线交错纵横。对于极力避免暴露的众人而言,此地绝非理想的安身之所。

于是,目光便投向了靠近迷雾村的月亮寨。那是一个静谧而小众的苗寨,宛如遗世独立的明珠。据解雨臣深入调查,月亮寨中居住的乃是传承着远古苗族纯正血脉与文化的族群。他们坚守着不与外人通婚的传统习俗,且生性内敛,鲜少与外界往来,对于接待外人更是极为谨慎。这样的特性,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融入的难度,但也恰恰为众人提供了绝佳的隐蔽环境,使其有望在这远离尘嚣与纷扰之处暂作歇息,养精蓄锐以谋划后续之事。

众人随解雨臣来到月亮寨寨门前,解雨臣从怀中取出一枚月牙形玉佩,递给寨门守卫。那守卫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片刻后,脸上露出恭敬之色,侧身让众人入内。

解雨臣转身低声叮嘱众人:“入寨之后,务必遵循此地寨老,也就是村长的指令。寨老德高望重,主宰着寨中诸事,安排我们住于何处,便不可随意乱走,一切听从安排。”众人齐声应道:“是!”

此时,一名守卫前来引领众人去见寨老。众人跟随着守卫,沿着寨中的石板路蜿蜒前行,不多时,便来到寨老所居住的吊脚楼前。

这座吊脚楼堪称壮观,它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地矗立在寨子中央。楼体主要由粗壮的杉木构建而成,杉木质地坚实,历经岁月与风雨的洗礼却依旧稳固。其柱子笔直而高大,深深嵌入地下,稳稳地支撑起整座楼的重量。楼分三层,底层由数根木柱架空,通风防潮,摆放着一些日常的农具与杂物;二层是主要的生活起居空间,四周的木板墙壁上雕刻着精美的苗族传统图案,有象征吉祥的飞鸟走兽,也有寓意丰收的谷物花卉,这些图案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苗族古老的故事。栏杆则是由精心打磨的木条拼接而成,弯曲的形状犹如灵动的藤蔓,别具一番韵味。顶层的屋顶坡度较大,覆盖着层层叠叠的杉木皮,这些杉木皮经过特殊处理,防水且耐用,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金黄光泽。四角微微上翘,宛如展翅欲飞的雄鹰,彰显着苗族建筑独特的艺术风格。

那守卫抬手示意,仅请解雨臣一人随其上楼。解雨臣微微颔首,稳步踏入楼内。余下众人便在原地静静等候,心中虽有些许疑惑,但也明白此处定有诸多规矩与讲究,只能按捺住好奇,默默等待。

时间缓缓流逝,不多时,解雨臣的身影再次出现,只见他的身旁跟随着一位身着黑色苗族服饰的女子,看其面容约摸五十多岁的模样。她的步伐沉稳,神色间透着岁月沉淀后的威严,在解雨臣的搀扶下,缓缓走下吊脚楼。

随后,解雨臣引领众人穿梭在月牙寨蜿蜒的小径上,众人跟在其后,脚步不自觉放轻,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不多时,便来到一处院落前。众人抬眼望去,不禁微微诧异,这座院落与寨中常见的吊脚楼风格迥异,竟似北京的四合院一般。

众人心里满是惊讶与疑惑,这偏远的苗寨之中怎会有如此风格独特的建筑?是曾经有什么特殊的渊源吗?还是另有隐情?每个人的脑海中都浮现出无数个问号,但在这陌生而神秘的地方,谁也不敢轻易发问。

院墙由大块的青灰色石块堆砌而成,石块表面爬满了斑驳的青苔,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岁月。那两扇厚重的木门,由深色的实木打造,门上的铜环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略显暗淡,却依旧散发着古朴的气息。门楣上方雕刻着一些奇异的符号,似是古老苗族的神秘图腾,又似某种久远的咒语,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含义,更添几分神秘之感。

踏入院内,只见正房与厢房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四周,房檐微微上翘,宛如飞鸟展翅。屋顶的青瓦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幽蓝的光泽,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院子中央,一方古老的石桌石凳静静伫立,石桌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那花纹似是流水,又似是云雾,变幻莫测。石凳周围,簇拥着几丛不知名的花草。那花草的叶片呈深绿色,边缘带着锯齿状的纹路,花朵则是淡紫色的,形如铃铛,微风吹过,花朵轻轻摇曳,似在低语。陈墨看着这些花草,不禁猜测这院子以前的主人定是个喜好清幽之人,可为何会将院子建成这般模样,远离苗族传统建筑风格,难道是想在这苗寨之中保留一抹别样的乡愁?

解雨臣搀扶着寨老缓缓推开正房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门轴转动,发出轻微而低沉的“吱呀”声,仿佛是开启了一段尘封的岁月。众人鱼贯而入,目光随即被屋内的景致所吸引。

正房空间宽敞,地面由打磨光滑的青石板铺就,石板上天然的纹路如同山水画卷,肆意蔓延。堂屋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梨木桌,色泽温润如琥珀,木质纹理细腻而优雅,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其珍贵的出身。桌子四周,环绕着数把造型别致的太师椅,椅背精雕细琢,以苗族传统的蝴蝶图案为饰,每一只蝴蝶都似振翅欲飞,灵动逼真,椅面则铺着深紫色的丝绒坐垫,触感柔软,为这硬朗的木椅增添了几分奢华与舒适。

一侧墙壁下,设有一座精美的博古架,架身由乌木打造,散发着幽黑的光泽。架上错落有致地陈列着诸多古玩器物,有造型古朴的青铜酒樽,樽身铭刻的神秘纹饰,暗示着其年代的久远与历史的厚重;还有几方温润的羊脂玉摆件,玉质纯净无暇,雕刻成的祥兽形态各异,在屋内柔和的光线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晕,低调而不失高雅。

堂屋的后端,以一扇绘有苗族古老传说图案的屏风相隔,其后便是几间卧室的所在。

最靠近堂屋的一间卧室,布置得典雅而舒适,是解雨臣的居所。室内一张雕花的檀木床,床帏由暗纹丝绸制成,散发着低调的光泽。床头摆放着一对精美的青花瓷枕,枕面上绘制着淡雅的兰草图案。床边设有一个小型的梨木衣柜,柜门上雕刻着细腻的花鸟图。

相邻的一间卧室,是吴邪与胖子的。房间里放置着一张宽大的木质床榻,足够两人安睡。床的四周挂着浅米色的纱帐,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床尾对着一个简单的木质长凳,凳面上铺着一块手工编织的彩色毛毯。墙角处有一个老式的樟木箱子,箱子打开,能闻到淡淡的樟木清香,可用于存放衣物等物品。

再往里走,是为陈墨准备的卧室。房间以淡粉色为主色调,一张精致的铁艺床,配以柔软的粉色床垫和被褥,显得格外温馨。床头有一个小巧的圆形床头柜,上面摆放着一盏水晶台灯,灯光透过水晶灯罩折射出柔和的光芒。窗边设有一张白色的梳妆台,台上摆放着一面雕花的铜镜和一些简单的梳妆用品。

寨老领着几人看完了各自的房间后,又引领着他们回到堂屋,众人围坐在中间的梨花木桌旁。堂屋内静谧得只听见众人轻微的呼吸声,气氛略显凝重。寨老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解雨臣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追忆与关切,轻声问道:“先生和夫人可还好?”小花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也变得黯淡下来,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是苦涩与怅惘:“师傅和师娘已经去世了。”

寨老的身子猛地一震,脸上的皱纹仿佛在一瞬间加深了许多,眼神中的落寞与哀伤如潮水般蔓延开来。她缓缓低下头,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往事如电影般在脑海中放映。当年先生和夫人住在这里时,自己才十几岁,那时候的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先生的教诲还犹在耳畔,夫人的温婉笑容仿佛还在眼前浮现。可如今,一切都已化为泡影,物是人非的沧桑感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心。

在那悠悠往昔岁月里,先生与夫人曾长居于此。那时的寨老,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妙龄少女。那小小的庭院之中,往昔的欢声笑语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先生的聪慧睿智与果敢坚毅,宛如熠熠生辉的暖阳,倾洒在这月亮寨的每一寸土地上,为寨子驱散了阴霾,带来了数不尽的生机与希望。

遥想当年,危机四伏,险象环生,外界的威胁与灾难如同汹涌的恶浪,一波又一波地朝月亮寨席卷而来。关键时刻,先生挺身而出,他那看似单薄的身躯里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以一人之躯,在重重困境中奋力周旋。每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每一回为守护寨子与先生并肩作战的场景,都如同永不磨灭的印记,深深地铭刻在寨老的心田,成为了她心中最为珍贵的宝藏,同时也是每每触碰便会心痛不已的沉痛回忆。

岁月匆匆,如白驹过隙,先生与夫人却已消逝在时光的长河里。寨老的思绪在回忆的深渊中不断沉浮,往昔的悲惨与心酸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刃,每每刺痛她的心。她缓缓低下头,试图将那如潮水般泛滥的悲伤强抑,然而,那无尽的哀伤却早已在这屋内无声地蔓延开来,丝丝缕缕,萦绕在众人的心间,让每一个人都不禁为之动容,沉浸在这凝重而又饱含深情的追思氛围之中。

“阿娅务,不要太难过了。师傅看见如今的月牙寨一定会感到欣慰的。这寨子如今是越发兴旺,年轻人也都有了出息,师傅生前的那些心血都没白费。咱得打起精神来,把师傅留下的东西好好传承下去,他老人家在天之灵才会安心。日子还长,还有好多事等着咱们去做呢。” 解雨臣微微蹙着眉,眼神却透着坚定,轻声地安抚着。

胖子,吴邪不了解内情也不好上前劝说只能因气氛影响陪着伤感,陈墨倒是知道些内情,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在她的心里觉得无论怎么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她不是那伤心的人,也不能代替她,说什么都不能减少她的痛苦,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何以忘忧唯有时光。

念及此处,陈墨悄然沏就一杯忘忧茶,而后缓缓将其推至阿娅寨老的身畔,语调轻柔,缓缓而言:“寨老,此杯忘忧,虽无法瞬时将您从悲恸的渊薮中全然解脱,却或许能稍作舒缓。”解雨臣深知这忘忧所蕴含之神奇效力,遂轻轻捧起那盏茶杯,诚挚相劝阿娅务饮下。阿娅寨老抬手接过茶杯,将那袅袅升腾着氤氲香气的茶汤凑近唇边,浅酌轻抿。片刻须臾之间,便觉那浓稠如墨的哀伤情绪似有了丝丝缕缕的消解,心中的悲戚之感也渐渐趋于平缓,不再如先前那般沉重得几近窒息。

她仿若才从一场将灵魂都几近吞噬的巨大悲恸中缓过神来,身心的力量像是被抽干了一般,极度的疲惫如细密的网,将她层层裹住。此刻,困意恰似汹涌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朝她席卷而来,令她的眼皮沉重得几乎难以抬起,整个人陷入昏昏欲睡的境地。

解雨臣见状,心急如焚,一个箭步冲上前,右臂迅速而轻柔地环住她的腰身,试图引导她往卧室走去,那卧室里,柔软的床铺、静谧的氛围,无疑是调养休憩的绝佳之所。然而,她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那动作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执意要返回那承载着无数回忆与情感的吊脚楼。

就在众人准备起身送行的刹那,门外陡然响起一声清脆的通报:“老板,外面有人来接寨老。”解雨臣神色一凛,旋即扬声回应:“放她们进来!”

“不必了,寨中规矩森严,她们绝不可踏入此地半步。”寨老的面容瞬间变得冷峻严肃,犹如被寒霜覆盖。她缓缓扭过头,目光如炬地锁住解雨臣,双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攥住他的手,就在这紧密的接触间,寨老仿若不经意间微微侧身,其左手如灵动的蛇,悄然滑入袖间。在旁人不曾察觉的瞬间,一抹纸条已被她巧妙地塞到解雨臣手心。那动作迅疾而隐秘,似是在袖底完成了一场无声的魔术,没有丝毫破绽,也未让周围任何人捕捉到这一细微却饱含深意的举动。随后寨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却又带着千钧之力:“记住,除了我,任谁都不许踏入,任谁说辞都万不可轻信!”解雨臣眉头轻皱,双唇微启,似有千言万语急于倾诉,可寨老不容他开口,手上再度发力,重重一握后,决然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外走去。

解雨臣短暂地愣怔了一下,旋即左手下意识地紧握成拳,仿佛在给自己力量,右手依旧向前伸着,虚扶在她的身侧,亦步亦趋地陪着她走向门外。

行至院门口,只见两位妙龄苗族女子亭亭玉立,她们看上去约莫二十岁上下,身着色彩斑斓、绣工精致的苗族服饰,面容白皙,眉眼含情,静静地守候在那里,规规矩矩,仪态端庄。待见到寨老现身,两人莲步轻移,巧妙地挤开解雨臣,而后一人轻轻挽住寨老的左臂,一人温柔地扶住寨老的右臂,动作轻盈而熟练,接着便簇拥着寨老,朝着那吊脚楼的方向,缓缓而去。她们的身影在古老村寨的石板小径上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串模糊的足音,仿佛在这静谧的空气中编织着一段神秘而又令人揪心的故事。

阿娅务走后,天色渐暗,几人匆匆扒拉几口饭,就各自回房。解雨臣回到屋里,从兜里掏出阿娅务给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别傻了,这地方到处都是坑,谁都别信,有内鬼在咱身边瞎晃悠呢!”纸条上的字歪歪扭扭,还带着些俏皮话,一看就是黑瞎子的风格。

解雨臣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脑海中迅速梳理着此次下斗一行人的情况。除他之外,知晓计划的有胖子、吴邪、陈墨、张起灵、瞎子,还有未跟来的解家管家陈伯。阿忠是他的贴身护卫,阿九则是前几年从南方带回的孤儿,如今也成为了护卫。

吴邪,那是与他自幼相伴的发小,性格天真无邪,澄澈纯粹。此次计划本就是吴邪一手制定,他又怎会背叛自己,将计划泄露?这绝无可能,吴邪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不会做出此等背信弃义之事。

至于陈墨,其背景仿若一团迷雾,无人能探其根源,不知她从何方而来,又为何现身于此。就像是凭空降临世间的神秘客。不过其武力值堪称奇高,还精通道家法术,手段更是层出不穷,令人匪夷所思。以她的能力,若想达成目的,大可不必耍弄阴谋诡计,凭借武力便能轻易镇压一切。她所追寻之物,想必超脱于常人的想象与欲望,故而从常理推断,她也不太可能是内奸。

胖子为人仗义豪爽,虽说偶尔贪财,却也秉持着取之有道的原则,行事有底线、有分寸。虽说他身份背景特殊,但只要未触及那一方的利益,便决然不会对身边朋友出手。他重情重义的性子,在过往的经历中已展露无遗,所以胖子也不应在嫌疑人之列。

然而,如今陷入这般困境,必定是有人暗中设局,将他们的行动透露给了神秘势力。可他思来想去,竟无法理出一条清晰的头绪,每个人似乎都有嫌疑,却又好像都能排除。这让他心中烦闷不已。

相较之下,此刻更令他揪心的是黑瞎子和张起灵。他们二人势单力薄,在这未知的危险布局之中,恐怕正深陷绝境,随时都可能遭遇致命的威胁。一想到这,解雨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深知必须尽快找出真相,才能化解这场危机,可眼前的迷雾却愈发浓重,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解雨臣正因黑瞎子留下的纸条而心烦意乱之际,张起灵与黑瞎子却已深陷险境,命悬一线。

到迷雾村的时候,正值晌午,日头高悬,那阳光好似无数根金色的利箭,刺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这村子吧,名字起得挺玄乎,叫迷雾村,结果呢,既没有啥神秘莫测犹如轻纱般的浓雾,也不见啥灵异的鬼影,就是个普普通通被废弃的村子。放眼望去,这村子规模还真不小,粗略估计大概占地万亩有余。

他俩沿着村里的路慢慢走着,眼睛也没闲着,不住地打量着四周。村里有一条主路,从村口直直地延伸出去,一直通到原始森林的边上。这路可宽敞了,并排走四辆马车都还有富余,就像一条宽阔的河流贯穿整个村庄。从路两边那些破破烂烂的残垣断壁能推断出,以前路的两侧大都是店面,估摸着是做买卖铺子和者酒楼之类的地方。就这模样,能想象出在古代的时候,这村子指定是个热闹非凡、繁华无比的地儿,仿若一颗璀璨的明珠在这片土地上闪耀。

顺着主道一直走到原始森林的边缘,这路就沿着森林边缘拐了个 U 型弯。他俩转过这个弯,朝着道口走去,这才发现后面是一排排的民房和庭院。从主道走到原始森林边缘这儿,向两侧延伸出去分别有两条支路,这支路的宽度也够两辆马车并行。他俩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往右侧的支路走。

沿着右侧支道前行,才发现这两边全是民宅庭院。这儿的庭院占地面积可都不小,按照古代的说法,一般都是三进四进的大院子。绕过这一片民宅,又出现了一条 U 型路,路向右转弯,宽度同样能容两辆马车并行。沿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走到中段的时候,出现了一条向东的分岔路。他俩沿着分岔路往里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眼前就出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

这府邸跟之前的民宅相比,那可是天壤之别。府邸的主体部分保存得还算完好,一眼就能瞧出这是一座王府。从这遗迹的规模来看,住这儿的王爷颇有权势,府邸的大门高大宽阔,上面的门钉虽然有些斑驳,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威严,好似一位暮年的将军坚守着最后的阵地。府门前的台阶是用整块的大理石砌成的,两边的石狮子虽然历经风雨侵蚀,却依旧蹲守在那儿,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如同忠诚的卫士见证着岁月的变迁。走进府门,院子里的地面是用方砖铺就的,虽然有些地方已经破损,但也能想象出当年平整光洁的模样,宛如一面被岁月划伤的镜子。正厅的房梁粗壮结实,雕梁画栋的痕迹还隐约可见,那些精美的图案仿佛在默默展示着曾经的富丽堂皇,好像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二人在府里仔仔细细地逛了一圈,可结果却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能出来,沿着原路返回,继续向前探索。这一路又接连转过几个弯,入眼之处皆是民宅。这村子所处之地三面环山,越靠近山林的民宅越是破旧不堪,主道左右两侧的情况皆是如此,看样子这片区域在过去应该是贫民聚居之处。在贫民区不远处,是大片大片的土地,上面还留存着耕种过的痕迹,显然在古代这里曾是肥沃的良田,可如今却长满了一人来高的荒草,在微风中肆意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变迁,让人不禁感叹时光的无情与世事的无常。

二人在周边探查了一番后,发觉唯有那座疑似王府的府邸勉强可供居住。这里透着一股陈旧而神秘的气息,仿佛在岁月中静静沉睡,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他们合计着,先在这里将就一晚,待吴邪一行人找来后,再一同踏入那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原始森林。随后,二人踏入那相对干净的房间,一座八步床霍然入目。此床由名贵檀木制成,纹理细腻,散发幽微木香。床体宽阔,精雕细琢,龙凤呈祥与繁花仙草的图案鲜活灵动,床帏是淡紫色丝质锦缎,金银丝线绣就的云纹熠熠生辉,床侧矮几上茶具精致。床外会客区,檀木桌椅典雅大气,桌布绣着百花,茶具精美,墙上书画古雅。

房间一隅,便是那女子的梳妆之处。一架精美的木质妆台静静伫立,妆台呈优雅的月牙形,台面由光滑的大理石铺就,边缘镶嵌着细腻的螺钿,在烛光下闪烁着五彩光芒。妆台上,一面圆形铜镜打磨精良,镜面清晰,虽历经岁月,却仍能如实映照出佳人面容。镜架由纯银打造,雕刻着缠枝花卉的图案,工艺精湛,细腻的质地中似有花香流淌。妆台两侧,挂着淡粉色的妆帘。这妆帘以轻薄的丝绸制成,上面绣着纷飞的彩蝶与娇艳的桃花,彩蝶似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桃花朵朵绽放,娇艳欲滴。微风轻轻拂过,妆帘轻轻摇曳,如梦如幻,仿佛将那曾经在此梳妆的女子的温柔与娇羞都融入了这轻轻的摆动之中。

在房间的另一角,摆放着一个小巧而精致的书架。书架以鸡翅木打造,木质纹理独特,如山水画卷般自然舒展。共三层的书架,每层都有一定的倾斜度,便于取放书籍。顶层摆放着几套线装的诗词集,有《诗经》《楚辞》等经典之作,书册的封面已微微泛黄,透着历史的沉淀与文化的厚重。中层则是一些传奇话本,这些故事曾在无数个静谧的夜晚,陪伴着女子沉浸于浪漫的爱情世界。底层放置着几本女训之类的书籍,旁边还立着一个小巧的竹制笔筒,里面插着几支毛笔,仿佛在诉说着女子也曾在此挥毫泼墨,书写着自己的才情与思绪。

靠近窗边,有一个苗族风格的绣架。绣架以实木制成,造型简约却不失古朴韵味。架子上绷着一块尚未完工的苗族刺绣,绣布上用五彩丝线绣出了苗族特有的图腾——牛角和飞鸟。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针脚细密均匀,展现出极高的刺绣技艺。旁边的竹篮里,放着各种颜色的丝线,有鲜艳的红、蓝、绿,还有神秘的紫、黑。这些丝线缠绕在一个个小巧的木轴上,仿佛在等待着主人再次拿起,继续编织那未完成的美丽画卷。在绣架下方,还摆放着一双苗族特色的银饰鞋子。鞋子的鞋面用黑色的棉布制成,鞋尖微微上翘,上面绣着精美的花朵图案。鞋帮两侧,装饰着一串串精致的银铃和银片,银铃的形状各异,有星星、月亮、花朵等。轻轻晃动鞋子,银铃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宛如山间的清泉流淌,又似林间的鸟儿欢唱,充满了苗族风情。

在房间的角落,立着一座苗族特色的屏风。屏风以木质框架为支撑,框架上雕刻着苗族传统的花纹,线条流畅而富有韵律。屏面由数块丝绸拼接而成,丝绸上绘制着苗族的神话故事场景,色彩鲜艳浓烈。有苗族祖先蚩尤的英勇形象,他头戴牛角盔,手持利刃,率领族人奋勇作战;还有象征着苗族吉祥的蝴蝶妈妈,周身环绕着缤纷的花朵与灵动的飞鸟,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起源与美好。每一处画面都用细腻的笔触和独特的色彩搭配勾勒而成,当烛光摇曳,光影洒在屏风之上,画面中的人物与景象仿佛都鲜活了起来,为这闺房增添了一抹神秘而浓郁的苗族文化色彩。

“哑巴,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啊?我记得咱们刚才在这座府邸里里外外瞧了个遍,也没瞅见这个房间,它到底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还有这些个摆设,历经了这么多年的风雨,居然连点儿损坏的痕迹都没有,这些嘛,或许还能勉强找到个由头解释解释。可这绣了一半的绣品,却还崭新得如同它的主人刚刚才搁这儿刺绣似的,这可就太邪门了!”黑瞎子挑着眉,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探究,嘴里不停嘟囔着。

张起灵仿若未闻,神色冷峻,转身快步迈向府门。他抬手推开那扇厚重的门,一股寒意裹挟着浓雾扑面而来,门外,凛冽的寒风如尖锐的刀刃呼啸而过,肆意切割着浓雾,那雾气却如汹涌的潮水,源源不断地从黑暗深处奔腾而出,将整个村庄彻底淹没。村庄的轮廓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混沌的白色,仿若世界末日降临。唯独这座府邸像是被遗忘的孤岛,安然静立在这一片苍茫之中,府内依旧清晰明朗,未被雾气沾染分毫。

张起灵站在门口,微微眯起双眼,侧耳倾听。此时,一阵凄婉的歌声如泣如诉,悠悠地从浓雾深处传来,那歌声似有魔力,丝丝缕缕钻进他的心底。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毫不犹豫地抬脚踏出府门,整个人没入浓雾之中。黑瞎子见状,急忙高呼:“哑巴,等等我!”随后也匆匆跟了上去。

一进入浓雾的怀抱,四周的世界便仿佛被一层轻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可视范围急剧缩小。冰冷的湿气迅速在衣物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脸庞。那歌声就在耳畔萦绕,却又好似隔着千山万水,空灵而缥缈,让人难以捉摸其确切的来源。张起灵面色凝重,脚步沉稳,犹如一只在暗夜中觅食的猎豹,全神贯注地循着歌声传来的大致方向缓缓前行。黑瞎子紧紧相随,大气都不敢出,嘴里却忍不住小声嘀咕:“这鬼地方,这雾浓得跟浆糊似的,啥都瞅不见,真要命!也不知道唱歌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两人在浓雾里艰难跋涉了许久,周围除了那无尽的白茫茫一片,再无其他。雾气浓重得似乎要将人压垮,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歌声依旧若隐若现,仿若在与他们捉迷藏。黑瞎子渐渐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刚想开口抱怨几句,张起灵却猛地停下脚步,迅速抬起右手,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黑瞎子赶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眼睛瞪得溜圆,顺着张起灵的视线拼命张望,在距二人三米开外之处,静卧着一泓湖泊。湖面如镜,倒映着天光云影,仿若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卷徐徐展开。湖中央,一座八角形亭子亭亭玉立,宛如一位遗世独立的佳人。

那亭子的八角飞檐,恰似飞鸟展翅欲翔,檐角微微上翘,尖端悬挂着的铜铃,在微风的轻抚下,不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似在低吟浅唱着古老的歌谣。斗拱精巧地排列于檐下,如同一朵朵盛开的木质繁花,层层叠叠,秩序井然,每一处榫卯的衔接都彰显着匠人的鬼斧神工,凝聚着古代建筑技艺的智慧结晶。

亭子的柱子粗壮而笔直,稳稳地支撑着整个亭身,柱身或刻有古朴的纹路,或是朱漆斑驳,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变迁。亭内设有石桌石凳,桌面光滑,似是被无数在此休憩赏景之人的衣袖摩挲而成。从湖面吹来的微风,轻轻拂过亭边的垂帘,那垂帘随风飘舞,更为这亭子增添了几分灵动与妩媚。

在那湖中央的八角亭里,正有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子面容清俊,一头乌发被玉冠整齐束起,身着一袭黑色蟒袍,袍上绣着的金色蟒纹于幽暗中隐隐泛光,仿若隐匿着无尽的威严与神秘。他悠然地坐在玉石桌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茶盏,微微低头轻嗅茶香,随后缓缓送入口中,动作优雅而闲适,一举一动尽显从容之态。

对面的女子身姿婀娜,怀抱一把琵琶,臻首微垂,眼神中似有化不开的哀愁。她轻轻拨弄着琴弦,指端在弦上灵动地跳跃,一串串哀婉的音符从琵琶弦间流淌而出,萦绕在亭间。那曲调如泣如诉,似在诉说着一段被岁月尘封的凄美故事,又似在叹息着命运的无常与无奈。女子朱唇轻启,和着琵琶声婉转吟唱,歌声空灵而幽远,仿佛穿越了重重迷雾,直抵人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让人不禁沉浸在这哀伤的氛围之中,忘却了尘世的纷扰与喧嚣。

骤然间,琵琶声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然掐断,余音戛然而止,只余下那袅袅的弦音在空气中微微震颤。此时,那女子原本低垂的头缓缓歪向一侧,直勾勾地看向不远处的二人。她那本就惨白如纸的面容,在亭内黯淡光线的映照下更显阴森,而脸上那两个黑漆漆的大窟窿,恰似无尽的黑洞,深不见底,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殷红的血泪正从那窟窿之中汩汩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她素色的衣衫上,晕染出一朵朵刺目的血花。二人皆是历经无数奇异险象、心智超绝之人,这般骇人的场景虽不能使他们心生恐惧,却也察觉到了异样。只见那黑洞洞的窟窿里,竟缓缓泛起一圈圈幽微的波纹,仿若具有生命一般,悄然无声地朝着他们蔓延而来。那波纹好似携带着某种诡异的力量,无形之中竟直直钻进了他们的脑海深处。刹那间,一阵强烈的晕眩感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将他们的意识瞬间淹没。二人只觉眼前一黑,便双双失去了知觉,绵软地倒在地上,而那八角亭中的恐怖氛围,依旧在湖面上悠悠地荡漾着,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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