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那地址掐算片刻,忽然脸色一变,不好,出事了!
他立马拨通郭涛的电话,“你的直升机在吗?”
郭涛察觉他语气不对,快速说道:“隔壁部门有秘密任务,将直升机调走了!出什么事了?”
魏休没空和他解释,直接挂断电话拨给郭清鹤,“舅舅,我需要立刻赶往山南市,您能想想办法吗?”
郭清鹤脸色沉下来,语气却十分温和,“别着急,你要什么舅舅都给你办到。”他一边说着,给霍特助做了个手势。半分钟后,霍特助冲他一点头。
郭清鹤继续道:“去山南对吗?两个小时之内能赶到机场吗?”
魏休赶紧道:“可以的,越快越好!”
郭清鹤:“去机场吧,都安排好了。”
私人飞机需要至少提前五小时预约航道,但在一些紧急情况下,一部分特殊人群可以临时预约,只是代价有点高。
魏休自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但他现在连谢谢都来不及说,抓起包就冲出门。
赶往机场的路上,他继续给郭涛打电话,“两个小时之内赶到机场,带上你所有的证件。”
郭涛只说了一句,“等着。”
两小时后,郭家的私人飞机起飞。
凌晨两点,降落于山南市机场。
凌晨四点,花园小区某户人家被破门而入。
魏休一脚踹开房门,夹杂着酒气和浓重血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两人闯进卧室,就看见床上睡成死猪的男人。而床下,盛兰花躺在碎瓷片和血上,人已经休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郭涛登时脸色一变,“艹!老子要不是公职人员,我他妈打死这畜生!”随即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
魏休比他直接多了,上前一步掀开床铺,一道纸符贴在那人渣腹部。
只见那被人踹门都醒不了的男人,忽然睁开眼,半梦半醒之间捂住肚子开始翻滚哀嚎:“啊——疼!疼死老子了!啊——”
此时的他肚子里一片翻江倒海,就像是一百把利刃在他腹腔里狂刮,疼得他面无人色!
强烈的恐惧和疼痛让他瞪大双眼,嗓子里像是装了一个破风箱一样漏出几个字:“不!不要——啊!”
然而,在场的人,没有人会同情他。他只能硬生生忍着内脏被揉碎的剧痛,恨不得立时从楼上跳下去!
但是却没有这个勇气,只能一声声的哀嚎,“不……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
他怎么也想象不到,为什么躺在家里睡得好好的,忽然就祸从天降了?
外面响起救护车和警车的警笛,不一会儿,楼梯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魏休打了个响指,纸符无火自燃,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而那人渣已经将自己抓的血肉模糊,那痛劲儿还没过去,他惨白着脸倒在床上,疼得一阵阵晕眩。
魏休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可能不信报应。但是很抱歉,它来了。”
病房门口, 女警小姐姐走出来,问道:“魏休先生是吗?盛兰花请你进去。”
魏休走进病房。
盛兰花经过抢救脱离了危险,刚刚醒过来。
她面色白的吓人, 眼神一点光彩都没有,眼白里布满了血丝。
魏休看了眼窗户, 外面阳光有些刺眼, 他走过去将窗帘拉上一半。
唰啦啦的声响让盛兰花回过神,她看着魏休,木然问道:“魏大师,他是不是被恶鬼附身了?”
魏休沉默一下,“为什么会这样问?”
盛兰花怔怔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女人声音沙哑干涩, “我们谈恋爱的时候, 他对我很好。接我上下班, 给我买衣服,记得我的生日。我们从来没有红过脸。他带着我回老家玩儿,让我坐在他肩膀上拍照,雪白的杏花落到我们头上,像是一对老头老太太。”
魏休默默听着。
盛兰花又发了一会儿呆,好像忘记自己刚才在说什么, “其实,我也报过警。他第一次打我,我吓坏了,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来得很快, 也很负责, 将他带走关起来。说是根据什么、什么条例, 关了他七天。”
“我怕他出来再打我,就趁着这七天搬家了, 还找了新的工作。我想离他远远的,我觉得,他是被恶鬼附身了。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魏休抬眼看她,这个女人眉目间有一种沉默的坚韧。
盛兰花:“他出来之后没找到我,就去了我妹妹的大学,偷拍了两张妹妹的照片,发给了我。我、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来我的手机号,我明明换了号,可能是……是那个恶鬼告诉他的。”
她有些语无伦次,那个恶鬼变成了她恐惧的化身。
接下来会怎么样……其实不用说下去。
相依为命的姐妹,两张偷拍的照片。
其实两张照片能说明什么呢?哪怕你拿着这两张照片去报警,警察也没有办法制裁他。
这样一个无赖能正大光明的走在大学校园里,而受害者却要躲躲藏藏。
盛兰花抬头,眼神依然是木的,“我本来觉得,熬过这四年就好了。等我妹妹毕业了,我们姐妹就跑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不就是挨打吗?我命硬,打不死我的。”
“可是这日子,实在是太苦了……”
她试着出来找工作,因为学历不高,找的都是服务行业。
然而但凡被那个男人看见她和其他男人说话,回去就是一顿好打。
人家开店是为了赚钱,她三天两头身上带伤,让顾客看见了像什么话?更何况,她男人三不五时就要去闹一通。
所以,哪怕觉得她可怜,也没有人敢用她。
没有了工作,那个人渣又收走了她的身份证,她愈发跑不了。
掰着手指就能过去的四年,就这么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日子是一天天过,饭是一顿顿吃,打也是天天挨……她回来的时候,想着不就是疼吗,忍忍就过去了。
然而真正身处其中才知道,原来那屋子,比之地狱也不差什么。
盛兰花还是执着问道:“魏大师,你能赶走那个恶鬼吗?你不是,抓鬼很厉害吗?”
魏休侧头,看着被拉上的半个窗帘,嘴里却说道:“你妹妹在湘城上大学,对吗?”
盛兰花有些不解,依然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