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庚想说什么,忽然发现从侧面走近的身影。
抬眼间,恰好与徐锦绣四目相对,有些不自在的收回视线。
贺年生见过徐锦绣,要不是家里老子娘执意让他娶这个胖女人,打死他都不会同意。
他还没嫌弃这个胖女人长得丑,倒被这个胖女人拒婚,这口气让他怎么咽得下去。
今日他特意尾随徐锦贵上山,借机收拾胖女人的兄弟一顿,好生出口恶气,不曾想,中途杀出贺年庚这么个搅屎棍。
贺年生身后的几个狗腿看见来人,瞧着徐锦绣这身型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外号叫大头的后生,忍不住讥讽道:“哟,这不就是拒绝嫁给咱大哥的胖女人嘛。”
外号牛蛋的后生,双手抱胸,附和同伴的话,嘲笑道:“原来就是她啊,又胖又丑,这样的女人得亏她有自知之明,不然大哥娶回家,不得埋没了咱大哥。”
徐锦贵转身回头,见老妹带着田草走来,忙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你俩赶紧回家。”
徐锦贵话音刚落,贺年生当即冷嗤道:“当着老子的面,想走,没那么容易。”
徐锦贵和贺年庚闻言,一时间脸色沉了几分,尤其是贺年庚目光冷凛地睨着贺年生,攥着弓弩的手紧了几分。
贺年东哥俩察觉到老大的神色不对,不由得面面相觑,心想,老大还真是死心眼的看上人家胖姑娘。
不过,今日瞧着徐锦贵家的胖妹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眼花儿,怎的感觉短短几日不见,胖姑娘好似瘦了那么一丁点。
但是再瘦,依旧是很胖,怎样也配不上他们家老大。
徐锦贵恶狠狠的瞪着贺年生:“你想干什么,真以为老子怕你不成。”
“不想干什么。”贺年生嘴角轻勾,饶有意味的越过身前二人,打量后边的徐锦绣。
说实在话,这胖女人长得倒是白净,虽然他看不上这么胖的女人,但也由不得被一个他看不上的女人落了面子。
“你妹子有胆量拒老子的婚,那便让她跪到老子面前磕三个晌头,不然,你们兄妹俩别想下这座山。”
“你想屁吃!”徐锦贵气极,后退两步,挡在妹子身前。
贺年生眼看徐锦贵当宝似的把胖妹子护在身后,更来了兴致,冷笑道:“就凭你,能拦得住老子?”
说罢,微微偏头朝身后的三个狗腿子使了个眼色。
贺年庚见状,下意识地扬起下巴,不动声色地盯着对面几人的脚步。
贺年东兄弟二人见状,了然的上前,挡在近前的几人跟前:“怎么,想打一架?”
论起打架,贺年东兄弟二人从来不怕事,在他们万河村里,除了老大,还真没谁打得过他俩。
见状,徐锦贵感激地看向贺年庚几人:“今日多谢你们了。”
贺年庚淡漠道:“你们先下山。”
不想,贺年生轻蔑地翻了个白眼:“贺年庚,你有什么资格拦着老子,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要不是我们贺氏一族瞧你可怜,你连咱贺氏族谱都入不了。”
贺年北立马皱起了眉头:“你给老子嘴巴放干净点,我大哥是四叔家的孩子,什么来路不明,你不懂别在这乱说话。”
“呵~”贺年生冷笑出声:“他不过是四叔在外头捡回来的野种,真以为冠了我们贺姓就是我们贺氏一族的人了,我呸!野种就是野种,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锦绣听不得贺年生这般羞辱贺年庚,目光冰冷的瞪着对方,却见贺年庚半点不为所动,好似根本不在意对方的话。
前世她做了一缕孤魂后得知,贺年庚并不是村里人口中所谓没人要的野孩子,他确实是贺四叔与一名女子在外生的孩子。
提及贺四叔,乃是贺氏一族的传奇人物,年轻时曾参军打仗,有着一身好武艺。早年不少流民闯进村子强占田地,是贺四叔带领族人把流民打跑。
贺四叔毕生浪荡不羁,从不愿老实呆在村里,在他五十岁那年抱回来个襁褓中的婴孩,正是贺年庚。
因贺四叔只带回来个孩子,加之他当时已近晚年,村里没几个人相信这孩子是他的骨肉。
渐渐的,村里人揣测的流言满天飞,贺四叔不屑于理会外头的流言,从不愿过多解释。
在贺年庚八岁那年,贺四叔突染重疾,将孩子留在亲侄子家,不久后便离开了村子,自此再无人知晓贺四叔的踪迹。
这些年,贺年庚早已习惯村里人的流言,许是随了老子的性子,对于这些无关痛的流言痒嗤之以鼻。
贺年生所谓的羞辱,根本起不到激怒他。倒是贺年东兄弟俩气得不轻:“去你娘的,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贺年生注意到他的话没能让贺年庚有所动容,无趣地伸手推开贺年东哥俩,径直瞪着徐锦贵兄妹俩。
“怎样,要么乖乖上前给老子磕三个响头,不然,老子日日找你们老徐家不痛快,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老子的拳头硬。”
面对三番两次的挑衅,血气方刚的徐锦贵哪能忍,气急败坏地抡起拳头。
“五哥!”徐锦绣眼疾手快,从身后拉住徐锦贵举起的手臂,把人往后一带。
“贺年生说的没错,这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我自己解决。”
徐锦绣的话,顿时让在场所有人怔了一下,旋即便是贺年生等人更加肆无忌惮的嘲笑。
“唉,这胖妞有意思,大哥听见没,她说她自己解决。”说话的是大头。
牛蛋差点笑成猪头:“哈哈~笑死我了,就凭她一个胖女人?大哥你快问问她是想咋解决。”
贺年生抿着嘴角的嘲笑,挑衅地看向徐锦绣,心想这胖女人不会是看上他了吧,虽然他长得英俊又潇洒,但也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入得了他的眼,更何况这女人又胖又丑。
徐锦贵被妹子往边上这么一带,人都傻了,他怎么没发现,妹子几时力道变得这么大。
要不是他脚下稳得住,妹子那一下子,能把他摔出几步远。
贺年庚斜眼微睨,眸色诧异一瞬即逝,面上不显,静观其变。
便连贺年北兄弟二人也都面面相觑,他们怎么感觉徐锦贵家的妹子,脑子似乎不太好使。
她一个姑娘家主动跟个男的起冲突,是不是傻!
众人就见,徐锦绣秀气的脸庞,倏地漾起一抹冷笑。
忽然,从她宽袖里落下一条鞭子。
咻!
长鞭落地,掀起一阵尘土落叶。
这一下,不禁让身旁人意外地敛起眸色,带头嘲笑的贺年生脸色略略变动。
身后的田草见状,眼睛蹭地亮起,拉开欲要上前的徐锦贵:“五叔,咱给小姑让道。”
啥玩意让道?
不是,妹子手里这条鞭子哪来的?
她一个姑娘家,几时学会的甩鞭子,万一伤着自己,回头老娘不得把他这个当哥的骨头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