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后,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圣女峰上,给漫山遍野的绿树翠竹镀上了一层金粉,本应是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
然而,一声尖锐又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声,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丑丑姑娘,真有你的!没想到平日里闷不吭声的你,烤起鹅来居然有一手,这香味儿,绝了!”
何妙妙双手叉腰,笑得前俯后仰,眼睛眯成了两条缝,脸上的酒窝都快能装下二两酒了。
我原本还沉浸在成功烤制美味鹅肉的沾沾自喜之中,听她这么一说,猛地一拍脑门,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被抽干了血液,嘴唇哆哆嗦嗦地说道:
“坏了坏了!这鹅可是圣女峰的公有财产,要是被她们发现鹅不见了,我们非得被扒掉一层皮不可!这可如何是好?”
话还在嘴边打转,远处就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鹅呢?那只大白鹅到底跑哪儿去了?”
一群圣女峰女弟子像没头苍蝇似的,在山林里乱转。
柳亭亭也在队伍里,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扯着嗓子喊:“丑丑姑娘!丑丑姑娘!”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怪了!我刚才明明瞅见那鹅往这边晃悠过来了,可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它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另一个女弟子耸了耸鼻子,皱着眉说道:
“不对劲儿啊!我怎么闻到一股勾人的香味?今天上头明令禁止杀生,这香味儿从哪冒出来的?”
何妙妙一听,眼睛瞪得像铜铃,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双手不停地在身上乱抓,嘴里像念咒似的嘟囔着:
“完了完了!这下被抓包可就惨了!丑丑,快想想办法,不然咱俩都得完蛋!”
那眼神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直勾勾地盯着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眼珠子滴溜一转,瞧见不远处有两只死老鼠。
一个大胆又冒险的计划在我脑海中迅速成型。
我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过去,像捡宝贝似的抓起死老鼠,“嗖”地一下丢进还冒着火星的火堆里,随后手忙脚乱地用树枝和土把它们埋得严严实实。
紧接着,我一把抓起几根鹅毛,像天女散花似的朝着山脚下奋力一丢。
做完这一切,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何妙妙,大喝一声,运足全身力气,像两只夜猫子一样飞身跃上旧仓库的屋顶梁。
何妙妙吓得浑身像筛糠一样发抖,大气都不敢出,双手沾满油,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我。
这一抱,她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嘀咕:
“不对劲啊!这丑丑怎么浑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男子汗臭味?还有这胳膊,粗壮得跟牛腿似的,怎么越看越像苗阿杰?”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抬头,充满疑惑地看向我。
我心里一慌,像触电了似的下意识往后躲,没想到用力过猛,“哗啦”一声,房梁上积攒多年的灰尘像雪花一样簌簌往下落,眼看着就要掉到正走过来的柳亭亭鼻子上。
“圣女,圣女,这里有情况!”
一个女弟子的尖叫声,瞬间划破了原本紧张的空气。
柳亭亭脚下轻点,几步就冲了过去,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火堆,大喝一声:
“扒开!”
女弟子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出去,活像一只受惊的小鹌鹑,指尖抖得就差没在空气中划出残影。
她好不容易摸到那根木棍,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攥着,一点点朝着火堆挪过去。
每挪动一分,她的心跳就快上几分,心里直犯嘀咕:
“老天爷保佑,可千万别是什么吓人玩意儿啊,我胆子小,可经不起吓!”
她深吸一口气,用木棍轻轻扒开火堆,那动作慢得像蜗牛爬,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一眨不眨地盯着。
“妈呀!”
她扯着嗓子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脸色瞬间变得比白纸还白,白得都能反光了。
整个人像触了电一样,往后猛地退了好几步,两只脚慌乱地打着架,差点一屁股摔个四仰八叉。
她伸着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火堆里的东西,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两只臭老鼠!这……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有人饿疯了,连这玩意儿都打算往嘴里塞?”
她边说边疯狂摇头,仿佛要把这可怕的画面从脑袋里甩出去 。
柳亭亭皱着眉,一脸嫌弃,伸手捂住鼻子,仿佛闻到了世界上最恶心的味道:
“哼!那人必定是饿疯了,脑袋被门夹了,才想出这奇葩招儿。”
这时,又一个女弟子在山底下扯着嗓子喊:“圣女,圣女,山底下发现几根鹅毛!”
柳亭亭眉头拧成个疙瘩,自言自语:
“难道这鹅迷路了?跑山下散步去了?”随后大手一挥,
“大家去山底下看看,那鹅必定走不太远。”
看着众人朝山底下走去,我和何妙妙这才长舒一口气,从屋梁上跳下来。
我俩对视一眼,看着手上的油,又闻闻身上的味儿,知道躲不过这一劫。
何妙妙一把拉住我,风风火火地说:
“跟我回房间,洗完澡,换身衣服就没事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七拉八拽地带走了。
一进何妙妙的房间,我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粉色的蚊帐像一片云霞,大大的床,浅红色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旁边还放着一个大浴桶。
何妙妙麻溜地打来两大桶热水,一股脑倒进浴桶,然后“砰”地关上门,上了锁,开始脱衣服。
我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大事不妙——我,苗阿杰,一个大男人,此刻正扮着丑丑姑娘的模样!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团团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出去怕露馅,不出去更尴尬。
正纠结着,何妙妙已经脱得精光,像条鱼一样跃入浴桶。
“丑丑姑娘,你快脱衣服来洗啊!水冷了就不好了,不把那味洗掉会露馅的。”
何妙妙一边往身上泼水,把水溅得到处都是,嘴里像连珠炮似的不停催促:
“你倒是快点呀,磨磨蹭蹭的,这水都快凉啦!”
说着又往自己身上泼了一大瓢水,水花四溅 。
我站在那儿,脸涨得通红,活像一只煮熟的虾。
双手紧紧揪着衣角,手指不安地搅来搅去,就差没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
我微微侧过身,把脑袋低得都快贴到地上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我……我真不喜欢和别人同洗。”
心里那叫一个崩溃,疯狂oS:
“老天爷啊,这可咋办,和她一起洗澡,这也太社死了吧!我宁愿去跟大黑熊掰手腕,也不想干这事儿!她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尴尬呢!”
一边想着,一边还偷偷用余光瞄何妙妙,生怕她一个箭步冲过来把我拽进水里 。
“哈哈,哈哈,丑丑姑娘还害羞呢?要不你先给我搓背吧!等会儿我帮你洗!”
何妙妙随即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那笑声简直能掀翻屋顶。
她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在浴桶里左摇右摆,浴桶里的水就像被施了法的小喷泉,疯狂晃荡,水花溅得到处都是,感觉再晃悠几下,这浴桶都要被她笑散架了。
我站在原地,像被点了穴一样,手脚完全不听使唤,尴尬得脚趾在地上疯狂抠地,感觉都能直接抠出一条地道来。
手心全是汗,不停地在衣服上蹭来蹭去,可还是止不住地冒,心里疯狂呐喊:
“完了完了,怎么会这么尴尬,早知道这样,我宁愿去大街上裸奔!”
“丑丑,你在磨叽什么?快来啊!再不来水都凉透啦,到时候咱俩一块儿感冒,喝药喝到你怀疑人生!”
何妙妙扯着嗓子催促,那声音,感觉整个宅子的人都能听见。
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心一横,眼睛一闭,像个盲人似的,双手在空中乱摸,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她身边挪。
好不容易走到了,哆哆嗦嗦地拿起毛巾,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心里还在默默祈祷:
“千万别出岔子,千万别出岔子……”
“丑丑,你这是搓哪呢?我要你搓背,怎么搓我脸上了?你是不是把我当面团,打算给我捏个新造型啊!”
何妙妙突然发出一声尖叫,那音量,差点直接把我的耳膜给震破,我感觉自己的耳朵里都在嗡嗡回响。
我一睁眼,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脚下一滑,差点直接摔个狗啃泥。
只见何妙妙浑身赤裸,原本俏挺的鼻子被我搓得歪到一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活像个被揍了一顿的倒霉蛋,再配上她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起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
我尴尬地笑了笑:“错了错了!”赶紧调整方向,给她搓背。
我一边搓,一边在心里念叨:这雾气太浓,我的妆容易化,得赶紧找机会离开。
我还不能暴露苗阿杰的身份,否则隐身计划就全泡汤了。
于是,我赔着笑脸说:
“搓好了,我先去外面喝口茶,你自己洗。”说完,像逃命似的,冲到外厅。
我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心里给自己打气:镇定,镇定!
过了好一会儿,何妙妙才洗完,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她身上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可我哪有心思欣赏,急忙说:
“我去洗,你别进来。”何妙妙点点头。
我拉上帘子,刚要脱衣服,“砰”的一声,何妙妙闯了进来:
“我帮你重新打水!”
我手忙脚乱地扣好衣服,背对着她,扯着嗓子喊:“不用!”
何妙妙出去后,我刚松了口气,正要脱外衣,她又像一阵风似的冲进来:
“丑丑姑娘,我拿我的内衣给你穿,你的衣服快换下来,我帮你洗。”
我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忙不迭地说:“不用,不用,我穿自己的衣服。”
我慌得手脚并用,像只惊弓之鸟,先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内门前,双手疯狂转动门锁,那手抖得跟筛糠似的,“咔哒”一声锁上后,还不放心,又用力拽了拽门把,确认万无一失才罢休 。
紧接着,我蹦到窗边,像只敏捷的猴子,上蹿下跳地把帘子扯得严严实实,边扯边碎碎念:
“可千万别露一点缝儿,要是被瞧见,我可就丢大人了!”
我靠在墙上,心脏跳得像敲鼓,心里疯狂盘算: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久洗!何妙妙那风风火火的性子,保不准下一秒就破门而入。到时候我要是一丝不挂,那画面,光是想想我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想到这儿,我打了个哆嗦,赶紧给自己扇了两巴掌:“还愣着干啥,抓紧时间!”
目光落在自己的嘴和手上,我一拍大腿:
“对咯!就把吃鹅肉弄出味儿的地方简单洗洗就行,其他地方就先‘放过’它们吧 !”
说干就干,我连衣服都顾不上脱,直接站在水盆前,把嘴凑上去,像只疯狂喝水的鸭子,咕噜咕噜漱了几大口,又把手伸进去一通乱搓,溅得满地都是水 。
边搓还边嘀咕:“快快快,洗快点,要是被她发现我这奇葩操作,我可怎么解释啊!”
刚擦干手,何妙妙又开始拍门:
“丑丑,我帮你搓背,我搓背的手艺可好啦!包你满意。哎呀,丑丑,你怎么把门给锁了呀,别害羞嘛!”
我暗自庆幸:还好我有先见之明,不然就惨了。我大声回应:
“我都快洗完了,这就出来。”
过了一会儿,我出来了。
何妙妙像个侦探似的,围着我转了一圈,满脸疑惑:
“丑丑,丑丑,你洗澡怎么这么快,比我脱衣服的速度还要快,我怎么感觉你没有洗一样。要不我帮你再重洗一遍?”
我大惊失色,赶紧把洗干净的手一伸:
“你看,干干净净,没有味了吧?我们得赶紧去见柳亭亭了,否则,这吃鹅嫌疑还是躲不了。”
何妙妙点点头,拉着我的手就往山下跑,边跑边说:
“丑丑,走,我们也学她们的样子去山下找鹅!”
我哈哈大笑,和何妙妙飞奔而去,心里却想着:
“这吃鹅危机和洗澡闹剧,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