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恶公主,人品贵重深明事理,着即授予王位永镇倭恶。”
立于上座的鹤言声音雄浑,身姿凌然,颇具上国的宏伟气势。
只要在武安月在下跪接旨时,忠臣也随之领旨。
那么这场不经过任何商议的政变,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一切如他所愿,当武月安跪地叩首,身后的一众臣子也接二连三双膝跪地。
还是有少许忠心于男人的官员在观望,可见大势已去,为了保住头上的乌纱帽,也都纷纷叩首称臣。
“八嘎牙路!”
被自己埋下的刀斧手给围困的男人破口大骂道,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摘除的一干二净。
可已经失去了民心的男人,就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能看着鹤言抹去自己的王位。
“你们这些卖主求荣的奸臣,居然勾结串通!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可实际并非是他想的那般,哪有人勾结串联,无非是自我欺骗的谎言罢了。
“勾结串通?呵呵…”
忍俊不禁的鹤言冷笑了几声。
解释着的同时,他缓缓走下高人一等的台阶,将诏书平稳的放入武月安捧起的双手里。
“谢大洺恩典,我将永生尊奉大洺为君父!以重修两国之好!”
“想必在你之手,两国的来往会更加密切。”
可语气一转,女人还有个顾虑。
“我还有件事想求得大人恩赐…兄长虽罪不可恕,可他终归是我的至亲…我虽有大义灭亲的觉悟,可他如今已是手无缚鸡之力,恳求大人能留他条性命…”
当一件原本简单的事情掺杂入个人感情,总是会变得棘手难办。
若是以往,鹤言定是二话不说的要了已经垮台的男人性命。
前朝的君主,似乎都逃不过这个必然的命运。
可鹤言明白,武月安的求情还带着其他因素。
她不能在刚接任,政局不稳的情况下做出杀兄这种授人以柄的事情…
如若能展现出怜慈的一面,十分利于笼络人心。
“旨意里本就没有要杀了他的意思,不过为了除去后顾之忧,多少还是应该给点惩罚的…不是喜欢泡在青楼里吗?就把他关到青楼吧。”
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男人的极乐天堂。
可鹤言接下来平静语气所说的惊人话语,令男人的脸色骤变为惨白。
“不过一个女人都不许给,同时给他净身。
鹤言这招可真够恶毒的…
整日泡在歌舞升平的舞乐中,可他却什么都做不到,久而久之身心都会得到摧残…
更何况武月安的兄长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
这对男人来说,无疑是天底下最为狠毒的刑罚…
“只要能留兄长条性命,也只能如此的…”
女人抬头望着鹤言魁梧的身姿,眼中闪动的盈盈微光似乎在诉说着对鹤言法外施恩的感激之情。
可唯一要受酷刑的男人,岂能束手就擒。
再不反抗的话,他可就连翻身的机会都保不住了。
迅捷的抽出一刀斧手腰间的武士刀,他挥砍几下就取走了几条猝不及防的性命。
见他仍殊死抵抗,鹤言就对将细剑反握并藏于手臂后的叶清冉发令道。
“去砍断他的脚筋,叫他跪地谢恩。”
前番让男人侥幸溜走的叶清冉冲入阵中,纤细的身段像位绝世的女侠。
只几番交锋,男人手中的武士刀就跌落在地。
遵照鹤言的命令,她斩断了男人的跟腱,甚至力度精准到没有碰及骨头半分。
血从裂口中喷涌而出,痛疼致使男人面色狰狞的嚎叫着…
失去了知觉的他趴倒在地,可鹤言要的是他跪着。
于是鹤言一把揪住男人的头发并向上提。
不想要头皮也受到痛疼的男人,就像是被牵着鼻子的牛…
在地上艰难的匍匐,一番努力后才终于跪在了地上。
他得抱着鹤言的大腿,才能做到不东歪西倒。
他也顾不上跟腱被砍断所袭来的痛苦,果然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不想死的话,就谢恩吧?”
“阿…里嘎多…”
他的声音微凉,同时带着劫后余生的悸怕…
可鹤言通过翻译器所听到的,不过是句语气平淡的感谢。
“谢主隆恩。”
尸体,以及男人都被刀斧手带了下去。
望着叶清冉干瞪眼的那些臣子们嘴角苦涩,面露惧怯。
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却有着如同外科医生般灵巧精准的屠宰之术。
他们从未见过此般场景,自然是满头冷汗,连气都不敢喘一口。
可只有叶清冉明白,自己的这点小剑术,在鹤言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你们谁还对倭恶重新回归大洺附属国身份的决定有意见,就尽管提出来。”
席间一片安静无人敢做回应…
“那就是都没有意见咯?”
“大洺天朝地广人盛,我等愿随女王做大洺附属的臣子,视大洺王朝为无上的君父。”
其中一老者打破了漫长的静谧。
有了带头的,后方一干人也就纷纷跟着附和表忠。
于此时此刻,鹤言使脱离了大洺臣属的倭恶国再度臣服。
“鹤大人怎断定,兄长他就一定会被您激怒到丑态毕露?”
待宴席散去,鹤言与叶清冉,以及已是倭恶国主的武月安漫步在静谧幽深的王宫后园。
这个并不需要深思就能回答的问题令鹤言宛然一笑。
“色就代表火气大,火气大就必然易怒。你哥算是能忍的,换其他人只怕早就动了杀心。”
这引得武月安的疑虑像是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
“当时枪口就抵在您的脑门,若兄长被怒气一时遮蔽了神志,大人岂不是?”
恰好走的小桥中央的鹤言眺望起平静的湖面。
他的身影被月光斜映拉长,凸显出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感。
“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就算是他扣动扳机,我也照样能逢凶化吉。”
鹤言说罢侧身望向眼神里对自己充满爱慕的美艳女子。
“虽然大洺公主拒绝了你的恳求,但有些事情似乎只能由我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