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渐止，女子抬起头，目光与李无敌相遇。
她微微一笑，起身行礼，道：“欢迎来到万花谷，我是玉女派的太上长老江雨燕，正如道友所言，我玉女派的前身是万花剑谷，鼻祖万花剑仙是当时为数不多的剑神之一。”
李无敌看着她搭在琴弦之上的玉手，平静的空气中却隐藏着淡淡的杀机。
李无敌轻轻一笑：“可如今你们已经不再修剑，甚至连宗门的名字都改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算不上万花剑仙的徒子徒孙，甚至是背叛者。”
柳如烟微微一笑，没有反驳。
提起玉女派的前身，本意确实是想让李无敌看在万花剑仙的面子上放过玉女派一马。
但她也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正如李无敌所言，三千年前她们背叛了剑道。
对万花谷内的剑修进行了一次清洗。
为了掩盖罪行，甚至将宗门都给改了名字，就是想掩人耳目。
她伸手轻轻撩了一下秀发，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妥。
“剑尊也明白，我们没有选择，剑道凋零，剑修已经不适合这个世界，如果我们不那么做，如今的玉女派不过是第二个剑门，甚至可能坚持不了剑门那么久就会灭门。”
江雨燕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叠在腹部，温和有礼，款款走来。
“剑门有剑祖墓庇护，有剑道的大因果，可我万花谷没有，不弃剑，那些人不会放过我们。”
李无敌对于他们弃剑的做法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在那种情况下弃剑自保也是求生之道，她们的做法也无可厚非。
他嘴角扬起一抹讥笑，注视着缓缓靠近的江雨燕。
“可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在弃剑之后帮助他们打压剑道，因果轮回，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李无敌的话语中带着无法动摇的冷意。
玉女派弃剑无错，错就错在事后助纣为虐，参与了对剑道的清洗行动。
这一点就注定了她们不可能被李无敌放过。
江雨燕的脚步微微一顿，李无敌如此直接且不留情面地指出玉女派过去的错误。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无奈也有叹息。
“剑尊所言极是，我们确实在弃剑之后，为了自保，参与了对剑道的打压，但那也是无奈之举。”
她脸上露出了犹豫与痛苦之色，企图能得到李无敌的怜悯。
“在那个时代，剑道式微，剑修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们这些昔日与剑道有牵连的势力必须站队，我们只是想活下去，想保留一丝传承的火种。”
李无敌冷笑一声，不得不承认她很会演戏。
可惜这万花谷内不只有玉女派的人，还有一位剑域百盟的天尊。
若是真心中有愧，就不会将他叫来了。
“生存之道，各有选择，你既然选择了站队，也自当承受如今的因果。”
江雨燕深吸一口气，这一关，玉女派恐怕是过不去了。
但她作为太上长老，必须为玉女派的未来争取一线生机。
李无敌实力未知，虽然有百法天尊坐镇。
但江雨燕还是不希望打起来，到时候无论胜负如何。
天尊的战斗余波足以让万花谷毁于一旦。
“剑尊，我玉女派虽然弃剑，但三千年来，我们从未忘记过剑道的辉煌。”
说着，江雨燕从怀中取出一本古朴的书籍。
封面上用金色丝线绣着“万花剑典”二字，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我们保留了许多剑道的典籍和秘籍，只希望有朝一日，剑道能够再次复兴。”
江雨燕递出《万花剑典》，这是万花谷保留的那位剑神的传承。
“今日，我愿将这些典籍和秘籍全部交给剑尊，作为我们玉女派对剑道的一点补偿。”
李无敌看着江雨燕手中的剑典，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没想到，玉女派竟然还保留着剑道的典籍。
这让他对玉女派的看法有了一丝改变。
和李无敌一样意外的还有暗中隐藏的那位百法天尊。
他也没想到江雨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还藏着剑神的遗承。
李无敌缓缓抬起头来，平静的盯着江雨燕，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判决。
“我可以饶过那些没有参与过打压剑道的玉女派弟子。”
江雨燕闻言，脸色变得苍白。
李无敌的要求，玉女派恐怕难以满足。
但她还是尽力争取道：“剑尊，我玉女派愿意公开向剑道道歉，并设立祭坛，祭奠那些因我们而死的剑修，只求剑尊能够高抬贵手，放过我玉女派。”
李无敌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手，那万花剑仙雕像手中的石剑骤然爆碎。
其间飞出一把粉色长剑，宛如一朵娇艳的玫瑰花。
万花神剑，万花仙子昔日的佩剑。
一直以来都被她藏着自己的雕像之中，留给后人作为底蕴，对抗外敌侵袭。
可惜，她的后人们根本没有想过反抗。
这把剑也因此被封尘了三万年。
李无敌轻轻握住那把飞出的粉色长剑，剑身流转着淡淡的粉色光芒，似乎还带着万花仙子当年的温柔与坚韧。
他轻轻抚摸剑身，仿佛在与过去对话。
“剑，有灵；人，亦有情，万花仙子，你的剑，我代为保管，今日持你之剑，替你清理门户。”
李无敌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江雨燕望着李无敌手中的万花神剑，心中五味杂陈。
这把剑，是玉女派最后的底牌，她们曾经寻找过无数次。
曾走过万花剑仙昔日征战过的每一处战场，却了无音讯。
却没想到就藏在自家鼻祖的雕像之中。
如今却这般轻易地落入他人之手，这意味着玉女派真正的末路已经到来。
连万花神剑都认可了李无敌，可想而知鼻祖对她们有多么失望！
“剑尊……”
江雨燕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还想再争取些什么。
但李无敌的眼神已经告诉她，一切已成定局。
暗中隐藏的百法天尊终于按捺不住，现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