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负责查探丘陵,他向上爬着,脚一滑,摔了个狗吃屎,差点跌下去,他爬起来,有点惊魂未定。
“干你娘!”一声低喝充分表达了主人公的愤怒,他连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都喷出来了。
“查探查探,查个屁查探,你们怎么不来,娘的。”
老王又薅起一根草,叼在嘴里,仰头看了看路,“有些陡啊。”
他转头看了看同行的其他人,都差不多爬到半山腰了,嘟囔了一句:“慢些吧,命是兄弟自己的。”
老王接着往上走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时,奉命查探河水是否能渡之的小队回去复命了。
伍长对着瘫坐在毯子上的屯长说道:“屯长,河流在弯处还是比较湍急的,虽然因为是冬天水面有所下降,但整体还是渡不得大队人马。”
屯长无所谓的点点头,上面怎么布置他就怎么执行,其实他也知道这种行为很鸡肋。
屯长看了看太阳,转头看了下身后的来时路,“差不多了,我们得继续向前了。”
这种重复的机械性行为进行了很多次,一直没出什么事,屯长和他的属下们都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屯长看向小丘陵,已经有一个人登顶了,其他人还差一点。
他想了想,不等了,一会后面大部队要到了。“上面什么情况?!”
登上去的男人粗略的环视一周后,回应道,“没什么问题!都是大石头!”
“知道了,撤吧。”
老王叼着草,抬头看了看马上就要上去的路,“他娘的有病吧。”
老王抠了抠屁股,斥候们撤了。
“收拢马匹,准备出发。”
“诺。”“诺。”“诺。”
“老张,你走一趟,向后面的贵人们汇报一下,这里安全。”屯长拍拍自己的肚子,站起身来。
“诺。”
“律~安稳些。”屯长夹了夹马匹的腹部,看着不远处从山上跑下来了的几人,“快点,别误了时辰!”
“诺,诺。”小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骑上马匹,整个队伍就出发了。
孟凡两千七八百人的军团,就这样目送这支前锋哨探队伍离开,正餐快端上来了。
“大兄,要不要再遣人查探一下。”待将闾所领大部人马抵达弯流附近后,赢宜对着他说道。
将闾衡量了一下时间问题,看着那有些光秃秃的山坡,“再查一下吧,听说最近关中盗匪比较猖獗,咱们别栽坑栽到这里了,小心驶的万年船。顺便等一下后面。”
旋即挥手示意,一支五十人的队伍开始向上摸去。
将闾所领三千人,行军时大致分为三部分,前锋斥候几十人,后营数百人——都是些老弱。
大部分精干的中军则全部捏在手中,两千五百余人。不过,由于这一路的急行军,虽然才走了二十多里地,但已经出现了不到三成的人员掉队。
目前抵达弯流附近的,也就一千八九百人,孟凡所部离奇的再次拥有了人数优势。
“校尉,这次对面可不像是急匆匆的模样,怎么办。”
“是啊兄长,对面也没有到我们最合适的冲击点,他们离小山丘的左侧至少还有百八十米呢。”
“战争不就是这样吗?瞬息万变。没什么可怕的,我们甲具更加精良、人员体力更加充沛、居高临下更有杀伤力,我们没有输的可能。传令下去,准备作战!”
孟凡此时反而变得十分冷静,分析完局势之后,优势在我!遂下令开战。
山坡上的动静逐渐变大,由于将闾所部没有抵达他们的理想伏击地点,他们需要调整下人员位置。
“伍长,你听到什么了没啊?”一个正在攀爬的年轻人顿住了脚步,仰着头对旁边的伍长说道。
他们爬的这条路是斜上去的,路比较好走,但这也是秦军打算用于冲锋的路。
“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怎么了嘛?你听到了什么?”伍长很重视这个孩子的意见。
“咻咻咻!”
一蓬箭雨瞬间落下,伍长倒头就睡。
“啊……!”年轻人满地打着滚,口中吐着血沫,基本可以宣布命不久矣。
“杀!!!”
“砍了他们!”
“这都是军功啊!”
千余名秦军冲下,呼声撼天动地。
将闾猛的站起身来,他还没聋。
“敌……”一个部曲瞬间扑倒他,另一个人直接拿起大盾,盖在两人身上,也压住了将闾的呼喊。
“嗡!”一千两百支弩箭瞬间跨过了不到两百米的距离,洒落人间。
“笃笃!”
“噗!”
因为山路的问题,一次性冲锋和能排列出来的士兵有限,孟凡遂将他们分成了三部,一部分冲锋、一部分用蹶张弩掩护,这个弩机本来是射不了太远的,但因为居高临下增加射程+不追求过高的准度+弩的数量巨多,还是能用一用的。
余的几百人则是作为预备队存在。
“嗡嗡!”
“敌袭啊!”其实此时喊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意义,大家都知道了,但碍于疯狂落下的弩箭,实在是结不成任何有效阵型。
“嗡!”又一轮,地上的尸体更多了,秦军也更近了。
“后面,后面他们够不到!”一个聪明人发现了盲区,连忙大声招呼众人。
其实也不是完全够不到,但打到这里的弩箭飘得可以,不只是攻击力锐减,也完全没有了所谓的准头,而且目前的主要覆盖范围也不是那里。
“嗡!”
又一轮落下,众人赶忙向后退去,在这组织力崩散的时刻,三名公主两名公子抓住机会,迅速脱离控制,“撤了!我们不掺合!”就近招呼了几十名随从,立刻向西奔去。
将闾愤然,但却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这个时候火并吧,那别打了,干脆直接投降。他只能下令道,“看住其他人!”
当时信心满满参与谋逆的公子们此刻大多都想退出了,可惜,机会就在刹那间,他们没抓住。
弩箭停了,因为秦军已经冲下了山坡,将闾派出的五十名斥候无一幸存,看着距离众人还有七八十米的秦军,将闾有些绝望,他们这批向后溃散的人别说阵型了,逃兵都有百八十号人,这怎么挡?
“跟我来!”赢镒脱众而出,用三四十名亲随裹着大几十人冲向秦军。
将闾反应了过来,“立刻组织防御!快点,他们就千把人,反击!反击!把我的大纛竖起来!”
又道:“三弟,你组织一部分人准备接应你二兄!”
“诺。”
将闾布置在基层的成员反应了过来,队伍开始行动起来,基层士兵们摸不透自家主公跑了没有,慢腾腾的听命而行。
“啊!”赢镒跃起,挥舞着钝器铁锤砸向一名秦军,士兵避无可避,但他的身后立刻伸出了两根长矛,向赢镒攒射而去。“呼!”
赢镒硬生生止住脚步,向一旁歪去,倒在了地上,长矛擦着他的耳边划过,尖锐的风声让他心中一紧。
赢镒还未及庆幸,他就发觉自己冲的似乎太靠前了,身边刹那间充满了混乱的脚步声,好在他听到了己方部曲的声音。
他挣扎着起身,右臂刚才作为支撑点已经有些麻木了。
“呼!”
来不及反应,三根长矛就将他支到了半空中,孟冬挥舞手中的长戟,随即给他的头部来了一发重击,赢镒陷入的昏迷。
落地,孟冬拔出腰间的长刀,切下自己的战利品,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