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拖累了我们,还想一死了之?”刘芳咬牙切齿地附和道,满脸刻薄:“从今天起,吊着她,不让她死就行了!不准给她吃饱饭,把她绑起来!”
刘芳的语气中充满了怨恨和恶毒,仿佛沈瑶的生死对她来说无足轻重。
沈瑶被林聪死死地按住,动弹不得。
她明白,自己的人生再无任何希望,彻底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深渊。
刘芳母子为了自己的私心,决定先让沈瑶用美貌为他们敛财。
在林聪家的一个小楼里,沈瑶几乎不记得自己每天见过多少人,麻木的躯壳,腐朽的灵魂,还有林聪偶尔的羞辱和咒骂。
林聪有时候喝酒也会对她吐露几句真话,“你知道短短半个月,你为我赚了多少银子吗?快五百两,你这张脸,果然花魁你都能做得!”
“我要成亲了,我的媳妇虽然不如你貌美,但她清清白白,定能给我林家传宗接代,而你,就一直在这里待着吧!”
林聪穿上衣服离开,留下破碎的沈瑶,和一屋子难闻的味道。
快新婚的林聪,又利用沈瑶赚了不少银子,母子二人都很春风得意。
“那个沈瑶,身子不太好,郎中说,她继续这样,怕是活不过三十岁,不过,三十岁以后她那脸也该老了,趁着现在,能多让她为咱们家挣钱就多带人来!”
刘芳看得出自己儿子,一面觉得沈瑶能赚钱,很喜欢那些银子。
可一面又觉得自己女人不忠,每次都会骂沈瑶骂的很难听。
分明是他把沈瑶变成了这样,他却又瞧不起沈瑶,觉得沈瑶太肮脏。
可他又会时不时去小楼里过夜。
刘芳担心儿子这样影响和新婚妻子的感情,还是想让儿子和沈瑶多多保持距离。
别被那个晦气的女人过了病气。
刘芳的话林聪并不否认。
可新婚那天,掀开盖头,看到长相比沈瑶差了不知道多少的妻子,林聪还是没有任何兴致。
明明林聪自己也其貌不扬,甚至和面前的妻子看着才更是登对,与沈瑶在一起,显得他猥琐又平庸。
可他却觉得他能主宰沈瑶的人生,他便对自己充满了自信,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如今对新婚妻子的不满,让他新婚之夜草草了事。
但为了传宗接代,他还是一连三日没去小楼找沈瑶,而是每夜都逼迫自己和新婚妻子圆房。
顾自光带人来到小城,打听过才知道,沈瑶已经不在之前的元外府上,而是被送人了。
顾自光没想到沈瑶的命运如此多舛。
终于来到了林聪家,她还没进门,就见林聪家后门有几个男人在交谈。
“冰肌玉骨,妙不可言!林聪那小子,有福气啊!”
“那可不,虽然新娶的这一门妻室长得不行,但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小楼上那位小娘子,那真是跟仙女一样!妙啊!”
俩人之后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
顾自光听着这些话,恨不得上前将那几个人打的满地找牙。
然而 她记得公主殿下交待过她,一切以沈瑶为重,先确定沈瑶的状况,想办法安抚住沈瑶,将她救回来。
其他的只要回了京城,公主殿下会安排好的。
顾自光等夜色降临后,潜伏入了林聪家里。
林聪家不大,顾自光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小楼。
还没等顾自光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顾自光等不及踹开门,眼前的一幕让顾自光恼怒至极。
“你他爹的,真不是个人啊!”
顾自光一拳头揍过去,将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毫无防备的锁住脖子。
顾自光随手抓了一条裤子塞在那人嘴里,然后将那人的手和脚绑住。
沈瑶闭着眼睛,不知活着没有,她的肤色惨白,毫无血色。
顾自光从怀中拿出干净的手帕,将沈瑶脖子上,脸上的黄色污渍擦干净。
顾自光的眼眶泛红,心中一阵酸楚。
沈瑶,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过着如此非人的生活!
“沈小姐,我带你离开!”顾自光迅速解下身上的披风,轻轻为沈瑶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试图将她背起来。
沈瑶缓缓睁开眼睛,整个人虚弱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些天来,她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甚至三天才能喝上一口水。
眼前的景象让她有些恍惚,她不确定这是否是一个梦境。
直到顾自光带着她离开那座小楼,外面的空气清新而自由,风拂过她的脸庞,沈瑶才渐渐意识到,这不是梦。
她呆呆地望着自己被顾自光背着跳上屋顶,逃离了林家那个带给她无数噩梦的小院子。
顾自光将沈瑶轻轻放进马车里,马车内早已等候着几位医女。
“沈小姐,冒犯了,我们需要检查一下你身上的伤。”一位医女柔声说道。
沈瑶愣愣地看着这些穿着干净、面容和善的女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自从新婚之夜没有落红,被夫家视为奇耻大辱后,她已经多久没有被人这样尊重过了?
而且……
刚刚逃离小楼,她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而这些女子却如此干净,她们会不会嫌弃她脏?
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虚弱而无法发出声音。
顾自光注意到沈瑶干裂的嘴唇,急忙从一旁拿起水囊,打开塞子,递到沈瑶的嘴边,轻声说道:“沈小姐,我先喂你喝口水吧。”
水缓缓流入沈瑶的喉咙,带来一丝久违的滋润。她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仿佛干涸的土地终于迎来了甘霖。
她看着顾自光,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困惑。
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救她?
沈瑶的嘴唇微微颤动,终于发出微弱的声音:“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