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将军!夏将军!”
人群爆发的欢呼声如浪潮般席卷整条街道,震得那些宗门武者面色微变。
他们打量着夏合,目光中带着审视、忌惮。
虽然这些宗门弟子向来桀骜不驯,但面对朝廷的正规军。
尤其是刚刚击退蛮族、凶名赫赫的夏合,他们还是本能地收敛了几分。
——这可是以五千破五万的狠人!
不过,仍有人眼中闪烁着不服与挑衅,似乎很想试试。
夏合的实力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强悍!
而此刻,那醉酒青年听到夏合竟直接放走了那对父女。
顿时暴怒,手按剑柄就要拔剑!
“找死!”
可就在他剑锋刚出鞘三寸时,一道白影如惊鸿般从二楼飞掠而下。
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另一手抄起桌上的凉茶,直接泼在他脸上!
“醒醒酒!”
青年被浇得一个激灵,酒意顿时散了大半,刚要发怒,白衣女子已经冷声低喝:
“裴云飞!你眼前这位,是幽州守将夏合!”
“夏合?”
青年本能地想嗤笑一句“算什么东西”。
可话到嘴边,却猛然想起最近传开的那场大捷——五千破五万,阵斩阿骨乾!
他喉咙一滚,悻悻地闭了嘴。
白衣女子这才转身,对夏合微微拱手,语气客气却疏离:
“夏将军,在下天剑门真传弟子白璃。”
“今日之事纯属误会,我这师弟酒后失态,冒犯了将军,还望海涵。”
她顿了顿,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
“若有机会,白璃愿与将军交个朋友。”
白璃抬手一挥,从袖中取出一只青瓷药瓶,又随手丢下几两银子,淡淡道:
“这些丹药,可治外伤,银子便算作补偿。”
她语气平静,仿佛只是随手打发几个下人。
而非赔偿被砍断手臂的士兵。
周围的宗门武者见状,不由得神色微妙——
这哪是服软?分明是居高临下的施舍!
可白璃确实有这样的底气。
她身为天剑门真传弟子,地位超然,即便是面对朝廷将领。
也自有一份傲气。
今日若非夏合凶名在外,她甚至连这几两银子都懒得给。
对于先前夏合击退蛮军的事,她目光在夏合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不过,欣赏归欣赏,在她眼中,几个普通士兵的性命,终究不值一提。
“夏将军,后会有期。”
她微微颔首,随即一把提起仍在哀嚎的裴云飞。
说罢,她拽着裴云飞就要离开。
——退让?不,这是赤裸裸的护短!
夏合麾下的将士们顿时怒了!
“将军!不能放他们走!”
“他们砍断了老张的手臂!兄弟们还躺在血泊里!”
围观的那些宗门武者也窃窃私语,有人冷笑:
“天剑门果然霸道,打伤了人,一句‘误会’就想揭过?”
“那可是四大宗啊,连皇子见了都要礼让三分,谁敢拦?”
然而——
“轰!”
一道凌厉的枪芒骤然撕裂空气,直奔白璃后心而去!
——夏合出手了!
白璃瞳孔骤缩,身形如鬼魅般侧移,同时腰间长剑出鞘,一道璀璨剑气横扫而出!
“锵!”
金铁交鸣声中,白璃连退三步,虎口发麻,眼中满是惊怒:
“夏合!你——”
她话未说完,夏合的长枪已经调转方向,如怒龙般直刺裴云飞!
“在幽州闹事,还想全身而退?”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天剑门算什么东西!”
裴云飞酒意未消,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听“噗嗤”一声,枪尖已经贯穿他的右臂,狂暴的真气瞬间炸开!
“啊——!”
血肉飞溅,裴云飞惨叫着跪倒在地,整条右臂几乎被废!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夏合,竟真敢对天剑门弟子下狠手!
白璃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眼睁睁看着那道枪芒贯穿裴云飞的手臂。
爆开的血雾在阳光下呈现出妖异的猩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她甚至能看清每一滴飞溅的血珠在空中划出的弧线。
“你竟敢下这么重的手!”
白璃的声音陡然拔高,原本清冷的面容因暴怒而扭曲。
她雪白的脖颈上青筋暴起,握剑的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冲突,而是赤裸裸的羞辱!
她堂堂天剑门真传,何时被人这般打脸过?
“好,很好。”
“江湖规矩,你是真不懂?”
夏合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枪尖的血珠。
他枪尖一指地上断臂的士兵,
“方才他砍断我弟兄手臂时,怎么不见你谈规矩?”
围观的人影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有人倒吸凉气——这夏将军胆子是真的大啊!
四大宗门向来高高在上,何曾丢过这么大的脸?
白璃胸口剧烈起伏,绣着金丝剑纹的衣襟都在微微颤动。
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吃宗门那套。
在他眼里,天剑门引以为傲的威名,不过是个笑话。
“这些丹药,可治外伤,银子便算作补偿。”
夏合突然扬手,那瓶丹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啪\"地砸在白璃脚边。瓷瓶碎裂,几粒青色的药丸滚落在血泊中,沾满了尘土。
有人懵了!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踏、踏、踏——\"
整齐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数百名玄甲军士手持劲弩,将整条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弩箭上泛着的寒光,让那些原本看热闹的宗门弟子纷纷变色。
有人已经悄悄摸向腰间兵器,更多人则是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去——他们可不想被卷进这场冲突。
白璃的剑尖微微发颤。
她死死盯着夏合,突然发现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冷得可怕。
那不是一个莽夫的眼神,而是久经沙场的将领才有的,视人命如草芥的冷酷。
“今日之事,天剑门记下了。”
最终,白璃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一把抓起惨叫的裴云飞。
在转身的瞬间,她袖中突然射出一道剑光。
\"轰\"地在地上劈出三丈长的沟壑——这是警告,也是最后的示威。
不过在夏合眼中这仅仅是无能狂怒而已。
夏合眯起眼睛,手指在枪杆上轻轻摩挲。
他在权衡要不要留下这个女人。
以现在的兵力,他有七成把握......
“将军。”
有人低声提醒,
“天剑门那位'剑痴'长老据说就在附近。”
“算了,谁让我大度?”
随着白璃的离去,整条街道的气氛为之一松。
那些宗门弟子面面相觑,再看向夏合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敬畏。
有人悄悄议论:
“连天剑门真传都吃瘪,这幽州城的水太深了......”
“什么幽州……是这夏合水太深!”
酒楼的父女跪地叩首,那小姑娘更是哭成了泪人。
围观的人也有些感叹。
这幽州好像是跟以前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