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这次行动的武器是怎么转运到娜维娅星的?
辰家和逆戟鲸家族在合作结束的那一瞬,立马就这个问题爆发了不可调和的激烈矛盾。
“如果不是贸易局对一些商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怎么可能分批次拿到这么多货?我看在娜维娅星的贸易环只能买到更多非法武器。”
“为什么不是你们放进来的中心星军舰夹带的?他们越过检查的时候就没风险吗?!辰家明明知道中心星最近不太平,还要给那些权贵行方便,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回程的舰艇上,辰沧和逆起不逞多让,辰希什么都不关心,他只想去医疗舱看看时念。
辰沧扯开已经滴上鲜血的衬衫领口,深吸了几口气:“今晚不要去打扰她,已经很晚了。”
辰希的话还没说出口,辰沧从他身边擦过,他恢复了那上位者的目光,长兄的不可僭越的目光。
“辰观刚刚给我发了体检报告,没有大碍,她的身边也没有别人。”
“你该先去把自己的伤口处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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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辰沧觉得自己是天生的政客,他总是能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假话,就像他让辰希不要来打扰时念,自己却出现在她的医疗舱外这样。
凌晨的b区医疗舱,值班护士看到哨兵被血浸透一半的白衬衫,又看到他身上的军衔和族徽,愣了几秒后立马上前。
“少校,我可以先替你简单处理一下。”
哨兵沉默了几秒,随后点头。
伤口包扎后不再滴血了,他再次套上那件被染成黑色的军服外套,打开了医疗舱的门,女孩闭着眼,神情很舒缓。
辰沧在她的床边坐下,也许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太重,她皱了皱眉,发出些细微的哼声。
哨兵闻到她身上绽放的玫瑰香,比任何时候都强烈,他感觉到那股新鲜,像被露水沾湿过,她吸收的那枚晶核,应该和辰家手上这块属性相似,都是水系晶核。
他站起身,替她掖了掖被子,松手时指腹滑上她的脸颊,很轻地捏了一下。
她的眉头皱紧了,像是有些生气。
辰沧轻轻一笑,重新坐下,天蒙蒙亮,夜晚很快就要过去,他将手探进了被子里,握进了她滚烫的手心。
时念皱眉不是因为生气,准确地来说她在做梦,而梦里的她拥有的一切情绪都是虚假的,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生气。
总之,她在梦里,看到了敖提亚。
她发觉自己在他的怀抱中入睡,周围是一片纯净的白色,她近乎被他紧紧嵌在怀中,呼吸困难,她抬眼时他与她对视。
“敖提亚?”她很困惑现在是什么情况,是真的在做梦吗?
“为什么不继续睡了。”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脸庞,“你需要好好休息,不应该再产生精神波动。”
“.......”
时念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她是诧异的,理智在提醒她这不符合逻辑,对方的侵入很危险,但她的潜意识却在放松,想怀疑害怕都提不起劲的感觉。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的黑发侧躺的时候被压下去一片,将那锐利的眉眼完全展露出来,“还是,你感觉到了什么?”
感觉到,现实中有别的男人抚摸过她的脸颊,感受她的温度,温柔又宠溺地注视着她,就好像她也爱着他那样。
“敖提亚,我现在在做梦吗?”她只是问。
“你在我的梦里,对吗?”
敖提亚觉得这实在是不公平,龙契,实在是不公平,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心就柔软下来。
“嗯。”
“我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时念继续问,她遵循了身体的本能,没有起身。
哨兵的手完全将她的后脑勺掌控住,轻声说。
“继续睡吧。”
“我们会有机会聊清楚。”
当面聊清楚。
舒缓的精神力抚平她的神经,时念不知道这种信任到底从何而来,她对此的恐惧只存在了一秒钟,随后意识便再次平缓。
她重新在他的怀抱中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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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于第二天的清晨睁开了眼睛,这次虚弱期比起上次又缩短了些。她感到无比清醒,全身充满了活力,不用咖啡都能无痛起床了。
哨兵独特的气息混杂着血的腥气蔓延在医疗舱内,她的手心缩了缩,那是一种有些湿热的触感,她轻轻翻身,哨兵俯在床边,眼睫微颤,睡得不是太沉。
她感觉到他覆在她手背的手一紧,随后睁开了眼。
“早,辰沧。”她笑着说。
辰沧的心跳漏了半拍,他没有收回手,感觉到一根细小的藤蔓顺着两人肌肤的缝隙蔓延攀爬着,去到他袖口内的世界。
他不快不慢地坐直身体,酥麻感缓解了身体的僵硬。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轻声问,尾音有些发颤。
时念摇了摇头。
“你流了好多血。”她看着他身上的衣物,眉心紧锁。
“没事,我的伤口昨天已经处理过了......”辰沧从鼻腔泄出一声轻哼,“抱歉,暂时收回藤蔓吧。”
藤蔓顺延着回到她的手心,哨兵捏了捏她的指腹,随后松开了手。
“大家都还好吗?”时念舔舔唇,她看到他站了起来,去到一旁给她倒水。
“如果你是问逆戟鲸家族那几个,他们没死。”哨兵将水杯递到她的唇边,随后说。
“昨晚没能及时营救你,是我的错,时念。”
时念咽下温水,摇了摇头。
“他们用武器拖住了你的舰队,你已经尽力了。”
“这不是借口。”
“这是事实,辰沧。”时念重新握住哨兵垂在腿边的手,用指腹刮了刮他的掌心,“不提这些了,我有事情拜托你。”
他的耳根泛起红,注视着她。
“你知道我途中遇见了三个孩子,现在娜维娅星的危机解除了,我希望能给他们找一个好的去处,我听辰希说娜维娅星有特殊的学校,能先替我帮他们办理入学吗?费用我来出。”
她的时间比较紧,但一直让他们没有着落也是不行的,辰希还得准备比赛,辰沧办事她会放心些。等比赛结束后,她会亲自去学校看看,也和阿鲤聊聊以后的路。
“好,你不用操心这些。”他吸了口气。
“谢谢你,辰沧少校。”时念笑了笑。
辰沧很难形容现在的感受,他知道这件事,他很早就想帮忙,那时候辰希说他没有资格,他认真考虑过,他确实不如辰希待在她身边的时间久,这样的事,她也许不会说与他听。
可现在她亲自来拜托他了。
这于他来说无疑是一剂强心剂。
哨兵的喉结颤动,他靠近她,将她围在两臂间。
“时念,我有一件必须要确定的事情。”
“你说。”她的睫毛扑朔。
“你知道你和敖提亚缔结了龙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