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松开了他,右手瞬发的藤蔓悄悄收了回去,她整个上身都从床沿探出,将躺床底的哨兵上下扫了一遍,别说,就算是这种死亡角度也挺帅的呢,好像在拍什么mV一样。
路影的呼吸滞了两秒,这种尴尬甚至短暂地冲散了因为女孩的苏醒而满溢出来的欣喜。
“我....”
她眨了眨眼,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表示很有兴趣。
就在这空气都凝结的时刻,一道无法忽略的声音响起。
咕。
时念捂住自己的肚子,饿意突袭,她忽然感觉胆汁都要快吐出来了,她对床下的人扯起一个笑。
“我饿了,能给我带点吃的来吗?”
“好。”他点了点头,又很快补充一句,“别让他们发现你醒了。”
白发哨兵瞬间化为一道暗影,逃也似的从门缝偷偷溜了出去,门口的仪器莫名响了两声,时念看到门口的磨砂玻璃前两个交错的人影。
“要不要进去看看?”
“算了吧,估计是这破监视仪器坏了吧。”
“也是,你说今天那个公子哥还会不会来啊?”
“还是你敢想啊,这么好的事天天有?”
“他都敢投胎成这样了,我想他给我点积分怎么了?”
......
时念眯了眯眼,一下子躺回被子里,门口那两个人是在看守她吗?他们说的公子哥是辰希?要不等路影回来了问问情况?她捂着自己已经饿扁掉的肚子,思索着目前的处境。
虽然不清楚她昏迷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是确定以及肯定的,她变强了。
已经长她身上的精神力,他们总拿不走吧?
太阳完全落了下去,房间落入蓝调时刻,她好像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会,直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少年坐在她的床边,抬手的时候储物镯里的包装速食撒了一床。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很小声地说。
时念摇摇头坐起身子,她从被子上一堆的食物中挑了一个面包,撕开包装袋,直接咬掉了一大半,哨兵连忙拿过床上的饮料,打开瓶盖喂到她唇边。
她低头嘬了一口,把面包咽了下去。
“门口那两个是他们派来看我的?”她凑在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
昏暗的病房里,女孩身上那股淡淡的蔷薇香几乎要冲垮哨兵的理智,他垂下眼,很轻地点了点头。
时念坐直身子,把没吃完的面包塞进了他的手里,开始拆别的包装:“不就吸了个晶核,这么小气。”
她忽然反应过来。
“是不是北牧在背后捅我刀子了?”因为太过激动,她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哨兵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她的嘴,两人一起倒在病床上。
黑暗中静了几秒,她听见塑料包装落在地上的声音,门口传来些许脚步声,身上的哨兵呼吸很重,过了一会那些脚步声散去了,她的手碰了碰哨兵的肩膀。
“路影?”
“对不起。”
他的声音从颈窝传来,时念缩了缩脖子,有些痒。
“我可以这样抱你一会吗?”哨兵躁动的信息素在空气中四处游窜。
“....好..”她愣了愣。
时念的手抚上他的后背,哨兵的身体抖了抖。
一根藤蔓从哨兵腰间穿过。
“你有没有觉得它有哪里不同了?”她忽然问。
“很香...很甜...”他闷哼几声,“就像一朵绽开的玫瑰.....”
藤蔓慢慢缩紧,哨兵伸手抓住它,感受那些软刺所带来的酸麻。
“更灵敏,也更强壮了。”哨兵在已经攀到他胸前的藤蔓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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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
金发向导推开门,将光屏甩到办公桌前,面前的军官连头也没抬,继续翻动手上的文件。
“章组长,三组的名额你真的要给她?”王凝炎拿开他手上的文件,逼迫他抬头看自己,“你回答我。”
“她赢了你。”章柯看向她。
“分数上是这样,但她只是一个治愈系向导,怎么可能比得过我?”王凝炎舔了舔干燥的唇,“她现在还在监禁状态,你应该取消她的成绩。”
“除非她的裁决结果已经出来了,不然我没有权力取消她的比赛成绩。”章柯勾起唇角,“小炎向导,有些事情就是这样,错过就没有机会了。”
“章柯,你想摘干净?”王凝炎眯了眯眼,嗤笑一声,“不是你一直和我说有魏凌这个S级哨兵在我根本没有赢面?不是你告诉我想赢就要不择手段?”
“小炎向导,我和谁都可以说这种话。”
“章柯,没有你调开值班兵我的人根本不可能进得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几乎是俯下身,直直看着他墨绿色的眼睛,“把名单给我换了!”
“何必呢?”
“什么?”她的眉心紧皱。
一条翠绿的小蛇从哨兵的衣领攀出,吐着信子游走在办公桌上。
“反正你也不可能赢宁焰......”章柯勾起唇角,“你何必苦苦去争当第二名。”
他轻笑一声。
“也许这样,你心里还会好受点。”那条翠绿的蛇仰头直视她。
金发向导猛烈地呼吸一口,一条火蛇攀上手臂。
“章柯,有没有人和你说,你很恶心啊。”
“出去吧。”他往办公椅上躺去,“别搞得太难看了,嗯?”
“回去让宁局长把她的罪名定死,你不就能顶上了吗?”他墨绿色的眼眸闪了闪,“既然你这么想出现在名单上的话。”
“这不一样!!”她攥着手心,“你知道那些向导哨兵现在都怎么说我吗?!”
“我.....”她的眼眶甚至因为过于激动而开始发红,“我不想被别人说我不如一个c级向导。”
章柯的表情开始变得难看,他极其厌恶这种过度流露感情的场面。
咚咚。
两人看向门口,章柯给了王凝炎一个眼神,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擦掉眼角那滴泪,恢复了以往的高傲神态,拉开门。
“王向导。”北牧有些意外,微微颔首。
王凝炎没有理他,他也见怪不怪,走进办公室。
“北牧队长?怎么找到我这个三组组长这来了?”章柯换上礼貌疏离的微笑。
北牧低下头,小臂传来阵阵微麻。
“我...我是想给时念向导...我的证词都是实话...”
“我知道,你不是劝阻了她吗?”章柯勾起唇,“你的处罚结果已经下来了,罚一万积分。”
“是,但她也确实是出于无奈,希望章组长可以在裁决官进行调访时替她求求情。”北牧深吸一口气。
“我怎么不知道北牧队长还有替人求情的爱好?”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眯了眯,“之前宁局长派给你的任务,你不是做得挺顺手吗?”
北牧咬紧了下唇。
“就管好你分内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