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羡吃完早餐直接回床上躺下了。
躺了没几分钟下床去拿手机，看了一会儿微信，还是感到困，手机放在一边，闭上眼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一小时后醒来，睁开眼在床上继续躺了几分钟才起身。
手机时不时发出接收信息的响音。
他拿起一看，是“少年自当扶摇上”的群里有人在聊天。
他靠着床头，开始浏览信息，对话人是安阳和叶琰。
【7：55】
【Sun】：我刚才无聊浏览了一下学校表白墙，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一叶扁舟】：什么？
【Sun】：好像是有人发文吐槽谁，说是运动会的时候，干啥干啥了。还是铅球的，当时我都没看到现场有发生什么冲突，不懂。
【一叶扁舟】：可能你没注意，操场挺吵的
【Sun】：可能吧，但我看他吐槽的内容感觉说的是个男生，发表白墙的人也有可能是男生，我看他头像是一个坦克。
【一叶扁舟】：也不一定是男生，也可能是女的，他说了什么？
【Sun】：等一下，我截图发你。
【Sun】：〔图片〕
【一叶扁舟】：他说什么，别人抢了他的名次？你们不都是自己扔出来的？
【Sun】：对啊，所以说搞不懂〔白眼〕
张羡浏览到这，点开图片看了一下。
退出来时就看到叶琰发出一条信息。
【一叶扁舟】：我觉得他应该是挺讨厌这个人的。他说抢了他的名次，那说明他一开始排名就在前三吧？
【Sun】：有可能。
张羡也感到不解，点了一下对话框，打了几个字就要发过去。
还不等他发出去，下一秒弹出的消息让他指尖顿了一下，删除对话框里的内容，重新编辑。
【一叶扁舟】：要这么说的话，他开始的名次可能是第三，然后到后面被别人替了，首先他不太可能第一或者第二名，如果是这样的话被替换的几率不大，最有可能是第三名
【Sun】：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他是已经进决赛了，第一名分数很高18米，第二名是17米，当时只有一个人扔的17，16都没有。
【一叶扁舟】：可第三名是张羡……〔皱眉〕
【羡之无穷】：不是吧〔裂开〕〔裂开〕
【Sun】：难道你得罪人家了，不可能吧？
敞亮的房间里，安阳坐在沙发上，前面桌子上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此时正盘腿坐着，双手捧着手机在看。
他看着群里的信息，突然脑袋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神色多了一丝凝重。
【羡之无穷】：我哪知道，我除了你们，还有班里的，还能认识谁啊
【一叶扁舟】：他吐槽文里还说了，“那个人”嘻嘻哈哈的，最讨厌这种好动的人，这跟你有点像〔疑问〕
【Sun】：我突然想起来，那天铅球比赛结束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男生露出阴狠的表情，还是对着裁判员所在的方向，而当时刚好是张羡扔完之后。假如说，他吐槽的人是张羡的话，会不会是那个男生？
【羡之无穷】：真的假的，那人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Sun】：不认识。
【一叶扁舟】：照这样子，我真觉得是张羡了
【羡之无穷】：啊啊啊啊，不是他有病吧〔暴怒〕〔暴怒〕
【羡之无穷】：我凭实力拿的第三名！又没作弊！〔苦涩〕〔苦涩〕
【江渚之上】：〔动画表情·卡通狗摸头〕
【一叶扁舟】：你竟然也会发表情包
【江渚之上】：在群里保存的
【Sun】：我发过的表情包，嘻嘻。
张羡看着群里的消息，满脸写着“不开心”三个字。
他编辑一条信息发过去——
如果是我的话，你们说，我要不要把他找出来？
【Sun】：他是匿名的，恐怕不太行。
【一叶扁舟】：学校表白墙是有人管理的吧？
【Sun】：应该是，但不知道是谁。
【一叶扁舟】：你们知道表白墙是什么人经营的吗？@橘生淮南@花酒
过了几分钟，花玖儿回复了。
【花酒】：不知道，我不了解这种东西
【羡之无穷】：啊啊啊，我咽不下这口气！
【一叶扁舟】：那怎么办？就当是说别人吧〔叹气〕
【羡之无穷】：我想知道他是谁！〔暴怒〕〔暴怒〕
【Sun】：我知道他长啥样，但不知道他是哪个班的。
【一叶扁舟】：林淮应该有运动会的名单吧，问他要一下铅球决赛的人员名单？
【花酒】：他们学生会有负责这个，名单应该不是难事
【羡之无穷】：@橘生淮南 淮哥在吗？俺需要你〔痛哭流涕〕
……
群里的消息不断增加，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然而它的主人却不在。
林淮今天起的早，煮了点稀粥喝完就到客厅里写作业，外公外婆出去访友了，家里就他一个人。
客厅沙发上放着书包，他拿着需要温习的课本以及作业到小客厅学习。
他周末只有两个地方可去，和韩煜约，和萧雨婷约。
通常跟韩煜约饭，两个人偶尔到外面去吃东西。
和萧雨婷约的话，基本以学习为主。
两个人会约在静香书店一起学习。
除开这些，他待在家里无聊了会找事做，帮忙整理院子里的花草，或者收拾家里的卫生。
做完这些就是写作业了，在小客厅一待就是一整天。
此刻他正安静地思考问题，单手撑着下颚，眼睛盯着试卷上的一道题目。
良久之后，还是不得解法。
他起身离开小客厅，回到卧室拿手机。
下楼时，手机提示音响的频繁。
他将手机举到跟前一看，竟是“少年自当扶摇上”群里发的。自从被叶琰拉进这个群，除了运动会那会聊“公事”以外，还没见他们说这么多。
到了小客厅，他一边坐下，一边点开微信。
看到叶琰@他，从头到尾大致浏览一遍，眉头微蹙，点开对话框。
【橘生淮南】：铅球名单我有，先等我拷过来。
【羡之无穷】：你终于上线了！〔流泪〕
林淮放下手机，到客厅把电脑拿进来，简单操作一下，从一堆文件里找到运动会“铅球决赛成绩”的名单，传输到手机微信上，他点开看了一遍才将其发进群里。
【橘生淮南】：仅靠名单能找到具体是谁吗？
【一叶扁舟】：先看看能不能
林淮退出群聊，转而点开置顶好友——“潇潇雨歇”
【橘生淮南】：我遇到了难题，想问一下你有没有解法，数学周测卷的21大题。
等待萧雨婷回复的间隙，他又返回到群聊看他们的消息。
叶琰发来一张截图，他点开看了眼，名单顺数第四名被圈了起来。
第四名，杨中天，高一（10）班。
【一叶扁舟】：如果他是丢了第三名，肯定是排在第四
【羡之无穷】：感觉没错了，明天去学校我要看看他长啥样〔暴怒〕
【橘生淮南】：学校里禁止打架斗殴，会被记处分的
【Sun】：我们不打架。
【一叶扁舟】：放心好了，不打架，就找他要个说法
【橘生淮南】：那行
他退出群聊，“潇潇雨歇”已经给他回了消息。
【潇潇雨歇】：方便视频吗？
【橘生淮南】：好
就在他发个“好”字过去，界面弹出视频通话。
点了接通后，手机屏幕里出现萧雨婷身影，她披散着长发，露出的上半身穿着蓝色短袖，手上拿着一支铅笔，整个身形仿佛静止一般，眼睛直直看着他。
林淮眉心微不可察蹙了一下，轻笑道：“你那边是不是网卡了？”
“哈哈哈，”萧雨婷噗嗤笑出声，上身往后仰去，“没有啊，就只是不动而已。”
她将话题转到题目上，“哪道题不会，姐教你。”
桌上刚好放着两个手机支架，鲸鱼形状的。他伸手摸过来放到前面，让手机靠着它。
拿起试卷对着屏幕，他道：“21题，第二问。”
萧雨婷隔着屏幕仔细看了一下，严肃道：“原来是这张试卷，这道题我还没做到，我现在写18题。”
“不过我现在可以看有没有思路。”
“嗯。”林淮放下试卷，“我先写点别的。”
过了几分钟，萧雨婷还在思考，她低垂着头，笔尖落在草稿本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林淮刚写完一道计算题，抬眼看向屏幕，就这么看着她，蓦然开口，“有思路了吗？”
“等一下，我还在算。”
再过了几分钟，萧雨婷停下笔，拿起草稿本对着屏幕，“我写完了，思路和整个解题过程都在上面，你看看有没有错的地方。”
林淮看得仔细，混沌的大脑顿时清晰了，他点头道：“应该没错，我有思路了。”
“好。”萧雨婷拿开镜头前的草稿本，下最后通牒，“那你就自己写吧，视频关了。”
“啊？”林淮闻言怔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拜拜。”
“嗯。”
视频界面退回到聊天界面。
林淮盯着聊天界面，在“潇潇雨歇”的名字上逗留，发了会儿呆，直到屏幕息屏了才回过神。
*
第二天天微微擦亮，张羡准时起床洗漱，这要搁在平时可是会在床上多赖几分钟才起。
今天周一，新的上课周开始。
他六点十几分到了学校，一进班，果不其然是第一个到的。
拿着水杯到饮水机接了水回来，教室里还是空无一人。
他直接趴在桌上睡一会儿。
直到后门被人推开，发出吱呀声响，斜后桌位置的椅子被移了一下，张羡噌地坐起来，回头看向身后。
“你来这么早？”
安阳一进来就看到他趴桌上，还以为人睡着了呢。
“今天有目的。”张羡有些睡眼惺忪地说。
安阳坐下来放书包，睫毛颤一下，“别急，等早读课下了之后，我陪你去。”
帮忙认人。
……
“铃铃铃——”
早读铃声一响，教室里的人顿时应声趴课桌上。
叶琰也不例外，安阳看了眼他，拽了一下张羡的校服衣袖。
正准备趴桌上睡会儿的张羡愣愣回头，“嗯？”
安阳见他这个样子，有些无语地说：“你还要不要去三楼了？”
“噢！”张羡反应过来，迷茫的眼神登时明亮，“去，现在就去。”
叶琰被他们的说话声惊醒，他差点忘了这事，赶忙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等会要升旗，你们现在赶紧去。”
到了三楼，张羡和安阳站在三楼走廊，十班正好对应楼上一班。他们班的前门大开着，此时正是早读课下课之际，班里同样睡倒一大片。
安阳走近，附身对靠近前门的一桌女生问道：“你好，可以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杨中天同学吗？”
女生抬头看到安阳的瞬间，皆是愣了一瞬，好帅的男生。
“同学？”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靠墙的女生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同桌赶忙转身向后看去，喊道：“杨中天，有人找你。”
安阳退到走廊时，学校广播响起，升旗仪式开始前的音乐。
杨中天疑惑地走出来，看到立在走廊上的俩人，尤其是看到张羡那张脸的瞬间，身形猛地一僵。
安阳用手碰了一下张羡，张羡顿时明了，还真是他。
“找你有点事，我们到那边说吧。”安阳脸上挂起笑，抬手指了回廊的位置。
广播的播放，各班都陆续走出学生往楼梯口走，当杨中天看到张羡时，就已经有了预感。
来者不善呐。
张羡双手环胸靠着隔墙，眼神打量起他，寸头，耳后侧刮了一个交叉的痕，右耳带着耳钉。
看他面相，张羡嗤之以鼻。
杨中天看了一下周围，知道躲不掉，主动往回廊走。
张羡和安阳也走过去，到了拐角，张羡从口袋掏出手机，摁开，举着手机问：“这个人是你吧？”
他语气严肃，肯定的口吻。
杨中天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没有否认，语气嚣张，“是我发的又怎样？”
张羡低哼一声，眸色暗了暗，“我哪得罪你了，说什么我抢你的铜牌？”
“你自己技不如人还怪别人啊？”
杨中天面色阴冷，“我单纯看你不顺眼，怎么了，要打架么？”
“我可不想被记处分。”张羡不置可否，“我警告你啊，少来招惹我，否则就不是警告那么简单了。”
用手指着他，面色沉怖，“下次我要在表白墙上看到说我的，第一个想到你！”
“你不敢在我面前叫板，所以只会躲在网线后面诋毁我。”
张羡冷声说完，和安阳从回廊一侧楼梯下楼。
这边的楼梯没什么人走，一下楼梯张羡忍不住笑了，“还真是他啊，特么真无语。”
安阳轻笑道：“你刚才放狠话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他当时面色平静，可内心却是想笑的。
平时见到的张羡都是嬉笑的样子，很少见他像刚才那样深沉内敛。
“还不是被气的。”张羡说，“谁要欺负到我头上，不给点教训不长记性。好歹也得警告一下。”
到了操场，两个人站到叶琰身侧。
叶琰压低声音问：“怎么样，是他么？”
安阳道：“是那个人。”
张羡哼道：“他被我警告了，料他下次也不敢做过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