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苏言和左若冰来到楼下,酒鬼已经被彻底制服,整张脸涨成猪肝色,憋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是黑云会的人?”
苏言站在酒鬼面前,居高临下睥睨着他,淡淡道,“说吧,谁派你来杀我的?”
“呵,想让我招供,门都没有。”
酒鬼勉强挤出个不屑的笑容,嘶哑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求死?好,那我就成全你。”
苏言根本不和酒鬼多废话,直接将火铳对准酒鬼的脑门,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砰!”
伴随着一声砰然巨响,酒鬼额头上多出一个核桃大小的血洞,当场气绝身亡。
不论是酒鬼,还是压制在他身上的王忠等人,一个个都满脸诧异。
所有人,包括酒鬼自己,都认为苏言肯定会留着他的性命,好拷问出一些情报来。
谁也没想到,苏言竟然如此狠厉,真就直接一枪崩了酒鬼,不带丝毫拖泥带水。
眼看着酒鬼已经咽气,王忠等人便也没有压制他的必要,纷纷站起身来。
王忠疑惑道:“少东家,你怎么直接就将他杀了,不审一下吗?”
“一个刺客而已,有什么好审的?”
苏言耸耸肩笑道,“如果真有什么对我们有用的情报,也用不着费劲去审,一定就藏在他的身上。”
“所以,趁着尸体还热乎,还不赶紧帮我去搜一搜。”
王忠脸色复杂,搜身和热不热乎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得,好像他对尸体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一样。
当即,王忠来到酒鬼的尸体前,在他身上仔细搜索起来。
酒鬼作为黑云会排名第一的杀手,确实人如其名。
身上除了匕首、飞镖等凶器,就是大大小小各种盛酒的容器。
王忠把酒鬼身上的衣裳都剥得精光,仔仔细细搜了半天,才终于有所收获。
“少东家,你看!”
王忠从酒鬼衣襟内侧,搜出了一枚玉牌,兴奋地交给苏言。
苏言接过打量了一番,玉牌上雕刻着一个大大的“裕”字。
“这是裕亲王的通关令牌,执有此令即可随意通行各个城关。”
苏言淡笑道,“难怪这个杀手,能躲过沿途关隘的盘查,从京城跟踪我们到热河府,又一路跟踪到玄菟府来。”
“原来他背后的主子,就是裕亲王啊。”
从酒鬼身上,搜出了这枚裕亲王的通关令,信息量不可谓不大。
这就代表,先前自己和云璃前往冀州府的路上,遭遇的那伙杀手,也是裕亲王所请。
当时自己还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和裕亲王也没有结下什么梁子。
那么说来,裕亲王雇佣黑云会杀手,要取的是,云璃的性命。
裕亲王作为大周皇叔,云璃和云曌,都是他的亲侄女。
为了谋夺权力,竟然不惜对自己的亲侄女痛下毒手。
这个老家伙,真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加狠毒。
“这枚令牌,还真是意外收获。”
苏言咧嘴笑道,“甄家既然一直在给裕亲王送礼,足见和裕亲王之间的关系非常不错。”
“但是,京城距玄菟府千里之遥,裕亲王不可能为了这么一点财物就大老远跑到辽东来,所以甄道喜肯定没有见过裕亲王。”
“如此一来,这么令牌能起到的作用,便极为可观了。”
……
眨眼间,一天的光景过去。
傍晚时分,京城,裕王府内。
裕亲王在大堂之中来回踱步,显得焦虑不安。
这几天来,他每天都在等待酒鬼的捷报,期待哪天酒鬼拎着苏言的人头回来见他。
但是一去好几日,酒鬼却始终杳无音讯。
他派人从京城到辽东沿途打探,也没有探到任何消息。
仿佛这个酒鬼,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裕亲王越等内心就越焦躁,担心酒鬼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这时,管家胡万突然从外面走进来,表情有些复杂。
“老爷……”
裕亲王连忙问道,“怎么样,有酒鬼的消息吗?”
“打探情报的眼线,传回来消息了。”
胡万小心翼翼道,“酒鬼……折了……”
“什么?!”
裕亲王脸色一变,难以置信瞪大眼睛,骇然道,“这怎么可能?!”
“酒鬼可是黑云会第一高手,武功高强,杀人无数,怎么可能折在苏言的手上?!”
“老爷,是真的。”
胡万苦着脸道,“据眼线打探说,昨夜苏言刚刚抵达玄菟府。”
“酒鬼潜入苏言住的客馆,本打算将其干掉。”
“没想到,苏言在前往辽东的路上,收下一位武功高强的手下,实力不在酒鬼之下。”
“酒鬼被他那名手下拖住,无法脱身,又遭苏言用火铳一击毙命,尸体被就地掩埋在客栈的后院内……”
裕亲王气得嘴角微微一抽,一巴掌拍在茶桌上,直接将桌上的茶盏震到地上摔得粉碎。
“岂有此理!”
“那酒鬼号称黑云会的首席杀手,老夫才花了三万两银子将他请回来。”
“没想到这酒鬼,竟然也如此不中用!”
“这黑云会,简直就是一群废物!”
面对暴怒的裕亲王,管家胡万及身后的侍女们战战兢兢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粗喘。
骂骂咧咧了许久,裕亲王才微微吐了口浊气,稍稍冷静下来,咬牙切齿道,“去,将王密给我找来!”
“是!”
胡万惶恐地点了点头,忙不迭转身离开。
不一会,便将刑部尚书王密请了回来。
看着遍地的碎瓷片,王密心中便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讪笑道,“王爷,找下官何事啊?”
“苏言去玄菟府查案的消息,你应该听说了吧?”
裕亲王眯着眼睛,恶狠狠道,“本王原本重金从黑云会聘请杀手,想要在玄菟府,将那苏言置于死地。”
“没想到那个废物杀手,竟然也未能奈何苏言,反而被他所杀。”
“苏言一日不死,本王便一日夜不安寝,永无宁日!”
王密听得一阵心惊肉跳,讪笑道,“王爷这段时间来,一直都将那苏言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下官当然清楚。”
“但是,王爷对下官说这些,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