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刀法?”赵炎轻声呢喃着,反复咀嚼着这刀法的名字,似是要将其铭刻于心。
“是啊,你说这刀法和幻影能有啥瓜葛?这名字可真够怪诞离奇的。”
“你练过这刀法吗?”赵炎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期待,急切地问道。
“自然未曾,谁会去捣鼓那无需内力支撑的武功?在旁人眼中,恐怕也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罢了。莫说我,打从它诞生之日起,就从未有人能将其修炼成功。”
“听闻,若不是当初创立它的那位前辈,多次在灵虚观生死攸关之际力挽狂澜,于临终前又留下郑重遗言,定要将这刀法纳入先天堂,这幻影刀法怕是压根就无缘跻身先天堂的绝学之列。”
林绝影此人,有着与他冷峻外表截然不同的健谈特质,赵炎还未及开口询问,他便竹筒倒豆子般,将这刀法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不过,他这健谈的性子也唯有在赵炎面前才会展露无遗。一旦到了外面,在其他师兄弟跟前,他便又恢复成了那个冷峻威严、令人敬仰的“林师兄”。
赵炎听完林绝影的讲述之后,心底深处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悄然涌动,隐隐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就是他长久以来一直在苦苦寻觅的稀世瑰宝,是他突破困境的关键所在。
“林师兄,这刀法你能给我抄录一份,带出先天堂吗?”
“哈哈!小菜一碟,毫无问题。要说其他那些备受瞩目的武功,我可不敢轻易给你誊录,毕竟每日都有专人瞪大了眼睛查看、检验,稍有差池便会露馅。但这幻影刀法却被冷落在角落,好似被众人遗忘的弃儿,根本无人问津。只是抄录起来太过麻烦琐碎,不如我干脆冒险把原刀谱给你悄悄带出来便是,等你将其默记于心或者誊抄妥当,我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放回原处,保管不会有人察觉到半分异样。”林绝影满不在乎地抛出了一个更为大胆且冒险的提议,那眼神中透着一股自信与不羁。
赵炎见他这般胸有成竹、信誓旦旦的模样,略作思索后,便点头应允了他的做法。
他原本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担忧眼前这人平日里那粗心大意的毛病会坏事,万一在给他抄记刀法时,一个不留神,遗漏了几处关键所在,那他岂不是亏大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可就付诸东流了。
如今能有机会拿到原刀谱,自是再好不过,仿若黑暗中陡然出现的一道曙光。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练功了。不然,又要被先天堂执事发现我偷偷外出的踪迹了。”林绝影利落地擦干身子,迅速穿好上衣,作势准备离去。
赵炎不再多言,只是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语重心长地叮嘱他,偷拿刀谱时务必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谨慎,莫要在这关键时刻栽了跟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绝影毫不在意地转过身,潇洒地用手背冲他挥了挥手,那动作干净利落,随后便如敏捷的灵猴般从附近的岩穴缓缓爬了出去。
赵炎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穴口那片幽暗中,脸上原本的笑容也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几缕凝重的阴霾,仿佛预感到前方等待着他的将是重重艰难险阻。
在林绝影走后不久,赵炎也回到了灵虚谷。
一回到灵虚谷中,赵炎便远远瞧见那个魁梧壮硕的神秘男子。
他仿若一座古老而沉默的雕像,纹丝不动地矗立在白大夫屋子的外面,紧紧靠着门口,头戴斗笠,那斗笠的阴影将他的面容遮得严严实实。他似乎全然不惧夏日骄阳那炽热的炙烤,仿佛那炎炎烈日与他毫无关联。
赵炎站在自己屋子的门边,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个从不言语的男人。
自从被白大夫胁迫之后,赵炎就对这个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男子充满了无尽的好奇与疑惑,这人仿若天生就被剥夺了说话的能力,是个哑巴。自从来到这山谷之后,就从未听闻他开口说过哪怕一个字。
更为奇特的是,此人体力堪称惊人,好似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源泉。这般长时间地站立不动,常常一待就是一整天,却从未见他显露过丝毫疲态,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赵炎在心中,早已将他视作“怪人”,一个难以捉摸的神秘存在。
他也曾鼓足勇气,尝试与这人交流一番,可结果却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此人如同顽固不化的顽石一般,不管赵炎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情真意切,他皆充耳不闻,不理不睬。
赵炎算是彻底折服于白大夫那令人惊叹的手段,竟能将一个有血有肉、本应鲜活灵动的活人,驯化成如同毫无灵魂的傀儡般的存在,且毫无破绽可寻,仿佛是一件精心打造的完美兵器。
绝对服从指令、体力超凡脱俗,从不开口言语、毫无情感波动,虽尚不知他武功高低深浅,但赵炎心中明白,此人的实力想必不会太弱,这是他经过多番观察与思考后,对这名男子作出的最终判断。
赵炎知晓,这个人极有可能成为白大夫的又一杀招,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无形利刃。但他苦思冥想,却依旧无计可施,根本找不出此人的任何弱点,仿佛陷入了一个无解的迷宫。
唯一让赵炎有些困惑的是,偶尔从背后望向此人的背影时,他总会涌起一股颇为熟悉的感觉,那感觉仿若一阵轻烟,在他心头萦绕不散。似乎在某个遥远的记忆深处,在何处见过相似的身影。但当他努力回想时,却又好似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怎么也记不起是与哪个相识之人的背影相仿,这莫名的熟悉感愈发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看了片刻,赵炎轻叹一声,似是在感慨命运的无常与无奈,随后缓缓关上屋门,回到屋内。他心里清楚得很,没有白大夫的命令,此人是决然不会去休息片刻的,他就像一个不知停歇的机器。
赵炎心绪有些烦乱,仿若一团乱麻在心中纠结缠绕。他一个箭步跃到床上,身子向后一倒,重重地躺了下去,而后双手枕于脑后,缓缓闭上双眼。
他将今日从林绝影那里习得的几招,在脑海里如同放映电影般仔细回放了一遍,那一招一式皆清晰可见。随后,他便暗自凭借丰富的想象力模拟起来,把每一招的细节拆分成数段,如同拆解精密的机关一般,再逐段反复琢磨,悉心体会其中的精妙之处,试图从中挖掘出更深层次的奥秘。
这是赵炎青木功练至第五层后,新获得的珍贵能力——过目不忘。
他凭借此得天独厚的优势,可将任何武功在脑海中完整无误地记忆,再如同反复打磨宝刀般,在脑海中反复演练无数次,加以精研提升,让其逐渐趋于完美。这也是林绝影视他为天才的缘由所在,他的天赋与努力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在两个月之前,赵炎仰仗两种珍稀灵药的强大药力,咬紧牙关,硬生生地将青木功冲破了第四层境界那道坚固的屏障,成功晋升至第五层。
“紫霞丹”和“玉髓丸”的药效极为强劲霸道,远超赵炎最初的预估,他还是大大低估了那几张神秘配方所蕴含的巨大威力。这些精心配制的药丸,对于修炼者而言,着实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珍宝,是他修炼路上的强大助力。
不过,两种洗髓的灵药,在这高强度的修炼过程中也耗费了一小半,所剩无几。赵炎粗略估算,剩余的应该勉强够自己练成第六层的青木功,一想到此处,他心中便不禁泛起一丝期待,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晓,第六层的青木功会给自己带来怎样超乎想象的惊喜与突破,是更强大的力量,还是更为神奇的能力?
距离白大夫下达的最后通牒时间仅剩下小半年了,仿若沙漏中的沙子,正一点点流逝,时间紧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赵炎虽从林绝影那里学了些招式,但因缺乏与之匹配的内家真气,这些招式在实战中就如同没有根基的楼阁,只能算是些花拳绣腿的皮毛功夫,中看不中用。
对付那些略通武功之人,或许尚可凭借灵活的招式与敏捷的身手勉强奏效,但若是用来对付白大夫那般老谋深算、功力深厚的高手,那无疑是以卵击石,自投罗网,有去无回,绝无胜算可言。
赵炎想到此处,不禁眉头紧锁,忧虑之色溢于言表,又有些烦闷,仿若被困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之中,找不到出口。自己这青木功在修炼境界的提升上确实有着诸多妙处,可唯独难以用于实战、激烈的拼杀之中,这无疑是他目前最大的短板与困境。
他此刻唯有将全部的希望寄托于那神秘莫测的幻影刀法了,期望它能如划破黑暗的闪电,给自己带来一丝曙光,一线生机,助他在这险象环生的江湖中杀出一条血路,挣脱命运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