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欺负你?我跟老三去说说。”
“别别,这里头鱼龙混杂,陛下才接管这里不久,没必要徒生是非,眼下他们也只是嘴上嘀咕几句,不小心被我听到而已,好歹我也是陛下他亲自举荐,又有摄政王做担保,没人敢舞到我面前来。”
他喝下一口茶,接着道。
“这事儿,我只同你讲,你别对外说,也别给陛下他们添麻烦。”
“行,我知道了。”
刘定点头,问道。
“不说我了,你今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可是李鸿武那小子又叫唤哪儿不舒坦?”
“没,我想让你陪我去一趟工部,我要做一副拐给他,我哥黏在床上也快半个月了,再这么下去,等到了开春,那些休假的官员陆续来上朝,手头要处理的政务越来越多,但是老三一个人我怕他忙不过来,得赶紧让大哥也恢复,起码能正常行走,帮老三分忧解难才好。”
刘恒辰并未在六部之中露过脸,但所有人仿佛都认识他一样,见他无不点头哈腰,进了工部的一间“办公室”,刘恒辰跟刘定将所需要的东西与值班的人画好了草图后,疑惑的出来。
“怎么回事儿,他们认识我?”
“我看不太像,等等,你腰上挂的是什么?”
“这个?”刘恒辰解下腰间一块纯金打造的腰牌,上头刻着两个字,但刘恒辰并不认识这字是什么意思,拿起来给刘定道。“这是老三给我的,让我好好收着,但是我不认识这字儿。”
“这...这上头写的是圣旨二字,我以前听摄政王讲过,这金牌,世间仅有三块,分别是太子,天子,太后,三人分别持有,根据纹样的繁复程度来区分,你这块...莫不是太子才能有的?”
“啥玩意儿?”
刘恒辰反复提溜着那枚金牌左看右看,他咂舌道。
“这会不会是给李鸿武的,错给到我手上。”
“我不知道...这东西十分珍贵,万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小辰你还是收好,若担心的话,找个时间去见见陛下问个清楚。”
“嗯,也好吧。”
————
“怎么了,一脸心事重重的。”
回到自己住着的那座宫殿,李鸿武笑着合上手中正在翻阅的书本,正欲跟刘恒辰打招呼,就见他满脸愁容。
“老三给了我一块牌子,今儿见到刘定,他说这是皇室权力最高的三人才能有的,这东西,我怕我保管不好。”
“我瞅瞅?”
李鸿武接过刘恒辰递来的金牌,只两面各瞅过一眼,便大笑道。
“这牌子,是弟弟你独一份的。”
“怎么说?”
“那三块牌,我都见过,太子的那块我爹带过,祖父也给我瞧过那块天子所持的,你这块,估计是老三突发奇想,单独给你重新打造的一枚,你瞧。”
刘恒辰凑近,看向李鸿武手指的地方。
“这里刻着你的名讳,恒辰。”
“我还以为这是什么花纹...”
“这是两千年前流传至今的文字样式,景朝的前身,便是用这三枚金牌,可后果确实本该齐心治理这天下的一家人,却因着小小金牌遭至我曾祖颠覆,到了景朝现在,这牌子只是起到一个身份象征,并无什么实质性的用途。”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要当太子了呢。”
“要当也是你哥哥我来当,长幼尊卑,弟弟还是要靠边站哩。”
“是么。”
刘恒辰坏笑。
“那中午,太子哥哥就自己吃饭吧,恕不奉陪。”
“别啊!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
————
李鸿武到底意志力强于寻常人,这拐一送来,他就拄着下地走了半个多时辰,以至于刘恒辰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脉诊的不对,亦或是,这家伙是在装病。
但抛开这些不谈,李鸿武的恢复速度的确惊人,两天的时间,便可以拄着拐,从他们住的地方,一步步挪到御花园去了。
腊梅在这个时节盛开,但刘恒辰却无心观赏,这雪天实在是冻得吓人,跟李鸿武在这儿待了一会儿后,他对掌心哈了口气道。
“哥,咱们回去吧,太冷了。”
“好。下次,你身边还是带些宫女随侍吧,既然来到这宫中,不跟些人,可不行。”
“一堆人在咱们旁边跟着走,换成你,你自在么?”
李鸿武一琢磨,点头道。
“也是,就是不知道这场雪结束后,城外的那些百姓会如何。”
“老三已经加派人手了,这些天他也没闲着,趁他们病要他们命,好些个在赵延勇在位期间贪污受贿的官员都被抄了家,那白花花的银子全都用在了赈灾救命上头。你没看二..李苍他们这些日子都没来咱们这儿看你了么。”
李鸿武握住刘恒辰的手,他一个还带病的人,在这寒冬腊月里,掌心温度竟比刘恒辰要暖和,他盯着面前人的眸子,郑重道。
“你若还想喊他们二叔三叔,就大方的喊,哪怕三弟他当了天子,咱们曾经作为一家人,度过的这些岁月依旧不会变。大哥不希望你因着这些缘故感到孤独。”
“...嗯。”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似是话语,似是握住他的掌心传来的温度,刘恒辰笑了起来,干脆爽朗的应了一声,随后跑向前头,挥舞着手,大喊着。
“那哥你快点儿追上我!”
“好小子!等哥哥追到你,你就惨了!”
这么来回倒腾,两个人都出了身汗,到了寝殿,李鸿武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刘恒辰。
“弟弟,我想沐浴。”
“那我叫人去烧水。你是想让太监伺候,还是要宫女来?”
见李鸿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停下要出去的脚步,走近看向他。
“我...有些,有些,不太习惯,被外人...”
见他看着自己,刘恒辰渐渐明白他的意思,饶是替李鸿武处理过方便上的事情,该看到的和不该看到的都看过的他,也有些窘迫起来,扭捏道。
“那我帮你洗?”
李鸿武侧过头默不作声,半晌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也不一定要脱光,就,泡一泡,去去身上的寒气就行...”
为了不让李鸿武看穿自己是害羞,刘恒辰大咧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没事...反正,小时候咱们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我去帮你备水,你先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