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大山苦恼的揉了揉眉心,从手下人汇报的消息来看,那处镇子与李荀所来时的路并非顺路也并非完全相反,这还真不好猜测是真的有人亲眼目睹还是有人故意散播消息。
毕竟李荀一路上他们都严密的监视着,从未发现有人擅自离队的情况,此时也只能认为是确有其事。
“你先退下吧,辛苦了,关于城中的传言,你等不可伤害百姓,若还有人围聚在此,尽量好言劝走,且待我向陛下请示过后再做决断。”
“遵命。”
人从车厢中退下,万大山后仰靠上身后软枕,沉声对着车夫道。
“回宫一趟,我要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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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荀在卧房百无聊赖躺了有一会儿,见万大山的人已经撤走了,便对着自己一名亲信道。
“喊十人来,照旧操练一番,虽说是在京中,但手上的家伙可不能荒废了。”
“是。”
人多眼杂,李荀并不能直接把李鸿武叫来自己这儿,只能用这种障眼法混淆视听,见喊来的十人已经开始耍起了棍棒,他便从里头点了两个人来帮自己研墨。
一个是李鸿武,一个则是混迹在里头的自己直系的下属。
“今日之事你可都得知了?”
“那么热闹,想不听见也难,不过,我弟弟送的东西呢?”
“你小子就惦记着这个?没出息的家伙,早被老子吃完了。”
李鸿武眼角一抽,“那李叔喊我来干嘛的,莫不是炫耀的?”
李荀背着手,鼻孔喷出气息。“啧,你就不觉得这事儿十分蹊跷么。”
“蹊跷?难道这不是李叔你的手笔?”
“樊凌江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莫要轻举妄动,你以为我是那种会不听劝的人?这当然不是我做下的,否则我怎会喊你过来。”
李鸿武抽开椅子坐下,在桌上点了几下。
“不管是不是李叔做下的,五叔都会默认是你,不过这事儿传出去对咱们有利,至少五叔眼下不能偷偷地给你定罪收押了。”
“哼,如今他吊着老子,把老子困在这四方院儿跟收押有什么区别。”
李鸿武嘴角一勾。
“放心,先按耐不住的绝对是五叔,他可没有你想的那么沉得住气,只要李叔你一日还握着漠北兵权,他这个皇位就坐的不踏实。否则他怎么敢趁着你不在的时候动我爹。”
“那你的意思是?”
“等着便是,那边不也说了,两大部落还以为李叔继续坐镇漠北不敢轻举妄动,且等外头消息压不住时,咱们就能随意走动,到时候就可以知道,五叔这几年有没有本事把我爹的旧部给翻个干净。”
李鸿武话音刚落,眼神便四处在李荀房间里瞟着,李荀看不过去,他一拍桌子。
“你找什么呢?”
“我弟弟真没东西剩下的?”
“哦,你还不知道,本来那些饭菜我一个人应该是吃不完的,但是万大山也过来吃了。是真的一颗米也没剩。”
“什么!?”
李荀好奇的看向蹦起来的李鸿武。
“你好像很不待见他,据我了解,他也是才到京城没多久的吧,为何你对他有如此大的怨气?先是让他做些送信之类折辱他身份的小事儿,今儿又是...”
“我没有。”
“没有就好,我可把话说前头,”李荀喝了口茶。“那小子是个不错的,虽说是当今陛下钦点的武状元,可我瞧得出来那小子里头还没坏掉,将来说不定能为咱们所用,你可不准跟他起冲突。”
“我晓得。”
“呵,看你这不服气的样子,不就是吃你弟弟一顿饭么,你以前吃的还少?而且你自己不也说了,等外头压不住,你到时候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回你家里去。”
“谨慎起见,还是不要为好。”
李鸿武情绪有些低沉,李荀说的他何尝不想,只是他知道自己如今面容愈发有他爹的影子在,虽然可以简单的易容糊弄,但到底还是太过冒险。在弟弟生辰那日他已经是一时头脑发热,冷静之后才清楚自己此举无疑是把李家和弟弟们都放在火上烤,他可不能再犯这种冲动了。
“行了行了,别哭丧着个脸,老子自己闺女不也没见着呢嘛,放心,不出几年,这漠北拿下之后,一切就可以尘埃落定了,咱们隐忍了这么些年,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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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恒辰回到家里畅快的长舒一口气,旺财三只照例摇着尾巴往他身上扒拉,在他两个口令后便老实的坐在地上,只是尾巴疯狂摇着,打在石砖上邦邦作响。
“多亏了进财,没想到你还真找对了,走走走,咱们去吃好的!”
“汪唔!”
宁樱听到动静从院子里出来,迎上刘恒辰的笑颜好奇道。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店里又有贵客了?”
“啊,婶婶,不是不是,你先随我来~”
李苍今儿跟李薪去接两个弟弟,但是刘恒辰提前交代他们自己可能有事情要办,就让他们先在柳曦家吃过晌饭在回来,这会儿家里就只有宁樱在。
她顶着满脑疑惑跟着刘恒辰到了厨房,看他先是从熬汤的锅中夹起一块带肉的大骨放在木盆,又直接从地窖拿了好些个卤肉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
“犒赏他们~”
除了招财有些年老啃不动骨头,刘恒辰给他拿了些晒干的鸡胸肉也让他知道自己没被冷落外,另外的还年轻力壮的一黑一赤两只叼起骨头就啃的飞起,他蹲着一边看他们啃骨头一边揉搓着他们脑袋。
“婶婶还不知道吧,听说李将军回京了,就是我哥哥服兵役的那里。”
“?!”
宁樱一脸震惊。
“你是说李荀李将军?”
“哦~原来叫李荀啊。应该就是他,我就说为什么大山哥会拿我哥的家书过来,估计就是这位李将军从漠北带来的。”
宁樱被雨花扶着在亭子里坐下,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他来的。”
刘恒辰狂搓着进财黝黑发亮的背,又捏他耳朵又盘他脑壳儿的,大黑狗一点也不生气,自顾自的啃着骨头上的残肉。
“这个嘛,自然是道听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