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姓彭的匆匆过来,“土司大人有请,不过进土司府不能携带武器,还请理解。”
“没问题,不过那就我一个人先进去,其他弟兄们在外面等。”不等其他人说话,朱江对他们说道:“你们在土司府外面等我,放心,我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我相信土司大人的人品。”
姓彭的于是带着朱江几人向镇子里走去。
走到镇子尽头 ,只见一个院子,正前方是大门,门楣上挂着一匾,上面写着“果敢土司府”五个鎏金大字,大门两边有端着武器的卫士,姓彭的将朱江引入院子,其他几人留在外面等候。
走进院子,里面是宽大的庭院,正中有一座高大恢弘的建筑,应该是土司府的正堂,除了正堂,还有很多建筑,都是青砖黑瓦,雕梁画栋,院内有花台和树木,整个土司府显得极为奢华,和土司府外残破简陋的民居形成强烈的对比。
朱江走进正堂,只见里面灯火通明,居然有电灯,在这个时代,这是相当难得见到的情况。朱江知道这时候果敢并没有发电站,通电只能采用柴油发电的方式,但这是相当昂贵的,非一般人家能够承受。
姓彭的将朱江带到正堂,只见正中坐着一人,“大人,人带来了。”说完就从一边退下。
朱江站在那人面前,见这人大约三十来岁,眼睛不大,留着小胡子,穿着一身西服,儒雅中带有一点彪悍之色,应该就是现任果敢土司杨振材。
朱江知道杨振材的一些历史,杨振材曾经在掸邦首府东枝上过贵族学校,精通英、缅、掸语,还去过印度,缅甸独立后,作为土司代表,还担任了缅甸国家上议院的议员。
这样一个人和他的土司府一样,都是远远超过他所在这个地区的存在。即使从后世穿越而来的朱江,在这个人面前也没有优越感。如果说有,也只是穿越带来的先知视觉。
杨振材也打量着眼前这人,二十七八岁,身材高大,长相英俊,书生气质中却带有坚毅,最特别的是,这人脸上有一种超出年龄的稳重。
杨振材笑着说:“贵客请坐。”
朱江在右边的椅子上坐下。
“贵客不知如何称呼?”
“鄙人朱江,是原国军第8军中尉副连长,今天擅闯贵府,非常冒昧。”
“不知朱连长所来何为?是代表国军,还是个人行为?”
“不瞒土司大人,我们已经脱离国军,现在我们是自由人。”
“原来是这样,像你们这样的流亡国军,在这一带不少。有部分人,甚至已经落草为寇,今天围攻你们的百姓,是周边两个村子的村民,他们此前被土匪祸害,被迫离家,到老街避难。据村里的百姓说,土匪里面就有国军,所以今天误会你们也是因为这个。”
“我早就猜到是这样,我们经过村子的时候也遇到了土匪,和土匪交火,打死了他们十几个人,还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我不会放过那些土匪,如果里面有国军败类,我们也一定不会放过。”
“好,朱连长如果真能剿灭土匪,我一定会重谢。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不知朱连长是否介意我的问题?”
“您任何问题都可以问。”
杨振材问:“那请问你们为什么脱离国军,又准备到哪里去?”
“请问土司大人,您是否介意我称呼您叫杨议员?”
杨振材笑了,说:“当然可以。”
“我之所以脱离国军,一是不愿意继续自相残杀,二是在国军里面看不到希望。”
杨振材没想到朱江回答这样直接,一时没有说话,随后问道:“你对朝鲜战争的看法是怎样的?”
朱江知道,目前抗美援朝战争正在进行第五次战役,这次战役志愿军处于守势,但这次战役之后,敌我双方的战线基本上就稳定在三八线附近,而且一直稳定到停战,可以说这次战役之后,战争的结局就已经确定。但当时没有人能够看出来。
“朝鲜战争的局势很快就会明朗,战线将会稳定在北纬38度附近,直到战争结束,而且,大的战役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这个结果,对美国来说,不能说是彻底失败,但也肯定不是胜利。而对中国来说,战争从鸭绿江边开始,到三八线结束,可以说是胜利。朝鲜战争结束,国军在云南的反攻也就结束了。我说在国军里看不到希望,就是基于这个判断。”
杨振材听了朱江的判断,大为震惊,问道:“你是如何判断的?”
“这是交战双方实力和意志所决定的。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只要第三次世界大战暂时打不起来,朝鲜战争就只能这样结束。”
“你是根据朝鲜战争的局势判断国军反攻没有希望吗?”
“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国共战争已经结束了,天下大局已定,国民党的时代结束了。站在中国历史上来看,退守台湾的国府,最多就像历史上的南明,甚至就像当年逃到缅甸的永历帝一样,迟早会被消灭。”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
“我们这些背离历史大势的人,都逃到国外了,还能回去吗?”
“那你们以后怎么打算的?”
朱江望着杨振材,思索半天,没有及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