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辱百姓,你很高兴?”顾云芷的声如寒冰,她的眼神锐利如剑,伸手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校尉被随后而至的巴掌翻侧卧尘埃,狼狈不堪,可见顾云芷用了多大力气…
“身为大靖军官,欺凌弱小,好玩吗?”她的声音愈发高昂,愤怒如同烈火般在她的胸腔中熊熊燃烧。
校尉低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白起闻讯赶来,急忙喊道:“顾帅…顾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他尚未踏入人群,便已经听到了顾云芷那几乎要冲破云霄的愤怒之声。费力地从人群中挤出,目光严厉地瞪了校尉一眼,随即转向顾云芷:“顾帅,看在他在此次战役中立了功劳的份上,又未犯下不可饶恕之错,就网开一面,饶他一命吧。”
顾云芷的脸色愈发阴沉,冷冷地看向白起,手指着那名校尉,语气中带着坚决:“白将军,你的意思是说,靖兵犯了错,只需道个歉便能了事吗?那若本帅今日将他就地正法,是否也只需道个歉便能相安无事?”
校尉听到顾云芷的话,额头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知顾云芷是在战场上被誉为“战神”的存在,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无人能挡。声音颤抖着哀求:“白将军,白将军救我,我可是您的兵啊!”
“你拿着朝廷的俸禄,吃着大靖百姓交纳的粮食!你扪心自问可对得起你这份军职吗?还好意思说军功?”顾云芷铿锵有力的对着他道。
白起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顾家军何在!”顾云芷皱眉高呼。
门口几名包扎好伤口的顾家军士兵立即上前,躬身行礼:“在!”
“顾家军以护国,护民为己任!前有数十万将士为收复大靖国土而亡!后有我顾氏子孙为护黎民至死不退半步!而你们却身为顾家军不作任何制止!可知罪!”顾云芷以气盖山河之势道。
几人汗颜的垂下双眸,单膝跪地拱手道:“知罪!”
叶思童紧紧裹住披风,纱巾下的敛眸已被泪水侵蚀。
“这位叶姑娘,是邺城一役中所退下来得大夫。因感激顾家军的救命之恩,身为柔弱女子却特意从鹿城赶来,只为以一身医术为此战尽些微薄之力,你们呢?你们又在做什么?”
“属下知错!”几名顾家军将士双眸含泪将单膝跪下,改为双膝跪地,低伏叩首道:“末将自愿领罚!”
“自去领五十军棍!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为兵者,不护民,不敬民,便不配为兵!为将者,不以身作则,不身先士卒,便不配为将!大靖数以百万黎民,永远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容不得任何人轻视践踏!”
“是!”几名顾家军将士,齐声道。
顾云芷回过身,指着跪在那里不敢抬头的靖兵校尉道:“至于你,要么脱了这身军装!要么自去领一百军棍!此次的军功全消,抹去所有官衔!我,记住你了!”
说完,转身又对白起道:“白将军,此人!你若要保,可以!但愿你能承担得起保他的后果。”
白起擦了擦脑门的汗,拱手称是。
顾云芷扶着叶思童,向营帐内走去。
白起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心中百味杂陈。虽然刚才顾帅一番话是说给顾家军的,可他现在却同样热血沸腾。当初入伍之时,谁不是一腔热血!
可这些年在外征战的总是顾家军,他们这些靖军来说,可谓是养尊处优了,时间久了...连白起这样的老将,似乎...也渐渐忘了初心。
回身正巧看见那校尉有些纠结的模样,皱眉走上前问道:“你莫不是还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