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寡妇说完又想跑去撞不远处的墙。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抱住她的腿。
“娘!娘!你死了我和弟弟怎么办啊呜呜呜!”
“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你的错,你根本就没做过那样的事情。”
“爹死了,阿爷阿奶也死了,娘不要再死了。”
母子三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娘也不想死,可若是娘不死的话,外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咱们娘几个给淹死。”
“与其不清不楚的活着,还不如死了,落个干净!”
何寡妇的闺女面向李昭,膝行过来,一边哭一边往地上磕头:“将军,大家都说您是大善人,是咱们罗崖县的活神仙,救了咱们全城的百姓。”
“将军您一向处事公正,大家都相信您,您帮帮我们吧,救救我娘吧,求您了!”
李昭看她们演戏看的有点腻歪了。
扯下自己的佩刀,抵住了这小姑娘的额头。
陈桃花感受到额上一阵冰凉,看到眼前那古朴的刀鞘,瞳孔一缩,哭声就那么卡在了喉咙里。
见小的不哭了,李昭看向何寡妇,直接把手中的刀出了鞘,扔到了她的面前。
“啪嗒。”一声,震得何寡妇的身子抖了一下。
“不是想死吗?”
“用剪子自裁、上吊、撞墙,都挺慢的,也挺痛苦的。我这刀,削铁如泥,锋利的很,把它搭到你的脖子上,都不用使多大的劲,保管你的脑袋很快就能掉落下来,都不会感受到多大的痛苦,便能如了你的愿了。”
李昭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索命的恶鬼。
何寡妇看着地上锋芒毕露的利刃,僵在了原地,手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根本抬不起来去捡地上的刀。
“将......将军......”陈桃花抖着声音想继续说下去,却在李昭看向她时没了声音。
“不是说我是善人吗?我这人最喜欢成全别人了,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我如今成全你,怎么又不动了呢?”李昭嗤笑一声。
“演了这么大一出戏,还真是难为你们了。”
“打听行踪,制造巧遇,利用孩子病情进一步获得怜惜,加深交情,再散播谣言,让正室自乱阵脚。”
“最后借着对方来闹一通,把自己处于受害者的境地,以死和舆论相逼对方妥协。”
“这么好的一出戏,你合该去戏班子,去熬什么粥啊,真是屈才了。”
李昭看着她的表情从强作镇定到惊怕,脸色一片苍白。
“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你那姘头应该很快就到了,你是在他来之前交代了呢,还是待会等人来了一起交代?”
何寡妇猛的抬起头看她,嗓子里像是塞了团棉花,根本发不出声来。
“不说也没关系,我最喜欢撬开那些自以为很硬的嘴了。”
李昭勾唇一笑:“再硬的骨头我也能一寸寸碾碎了,不知道你的嘴会不会比蛮人的嘴还硬?”
何寡妇打了个寒颤。
“将......将军饶命啊!”
“这是咋了?我咋听不明白呢?”
“何寡妇真是在演戏啊?”
“所以搞这么多,全都是她自个安排的?”
“就是为了坏了名声,让王大人捏着鼻子认下来,不得不娶她?”
“她图啥呢?”
“日子过的好好的,现在每天都能挣工分,能换粮食吃了,这咋还算计到将军府了?”
周边围观的百姓满脑袋都是问号。
“我也是被逼的,崔老三拿我儿子威胁我,若是我不帮他做事,他就要杀了我儿子,我没办法了,才按照他说的去做的!”何寡妇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为自己辩白。
李昭摆了摆手。
茅根立马带着人去把看热闹的百姓给劝回去了,只要知道了这事跟李来和王全二人无关就行了。
这样再有什么事也怨不到她们和李昭的身上。
再多的就不好让他们听了。
大家虽然八卦欲高涨,还想继续听下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李昭下了令,大家也不敢再继续待下去。
刚刚的那些话可不仅仅是吓到了何寡妇,也同样吓到了这些围观的百姓。
“那崔老三真要威胁你的话,你完全可以去官府去报案,自有官府替你做主。”
这段时间各类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官司也不少,李昭每天都要处理几桩。
现在这种时候,为了人心安稳,李昭全部都是从严处理。
何寡妇目光闪了闪。
“我的耐心有限。”
茅根把李昭扔在地上的刀捡起来,用衣角擦拭了一遍还给了她。
被刀锋的寒光一照,何寡妇抖着身子跪在原地,这才说了实话。
“我原本是想找陈大人的,他媳妇早就没了,我丈夫也没了,这鳏夫、寡妇,那不是桩挺好的姻缘嘛。”
“但是陈大人一直不在城里,回了城我也打听不到他的踪迹,我就去找崔老三,他人脉广,我想让他帮我打听打听。”
“要是可以的话,最好能找个中间人去说和一下。”
“刚开始他也答应的好好的,可是隔了一日他就变了口风,说让我去打王大人的主意,他可以都给我安排好了。”
“那我当然不愿意了,王大人有妻有子,我就是再不要脸皮也做不出这种事来不是。”她腆着脸讨好的笑。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最主要她不愿意的原因还是不想得罪了李昭,那王全只是李昭的姐夫,想也知道她会为谁撑腰。
到时候她这么一闹,把人家好好的夫妻两个给闹散了的话,那她岂不是要完蛋了。
李昭神色不变,示意她继续说。
“崔老三先是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说要是办成了还有更多。”
“但现在就是有银子,我也买不到粮食啊,银子放在我手上根本就没用,所以我还是不同意。”
“然后他就发了狠,拿我儿子的命威胁我。”
“将军您不知道,崔老三在罗崖县多年,手底下的狗腿子很多,他要是真想要我们娘几个的命那是很容易的,官府也不能时时刻刻的看着我们不是?”
她抹着眼泪,神色哀切:“我相公没了,小叔生死不知,如今陈家就剩我儿子这么一个独苗苗了。”
“要是他也没了,断了陈家的香火,我死了之后都没脸去见我公婆和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