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而已。大家先把这俩土豆生了芽,种下去,过段时间我再来看看。我家还有些,敢回了郫县可以让赵贵取了,送过来。”
秦贺摆了摆手。
说罢,秦贺便起身告辞。
赵贵和李大壮等人执意要将他送下山,秦贺推辞不过,只得由他们去了。
……
秦贺一行人下山时,赵富早已骑着快马抵达郫县赵员外府上。
他抹了抹额头的汗,将马拴在府外一颗歪脖子树上,快步走到门前。
重重地拍响了朱红色的大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府邸中回荡。
一个睡眼惺忪的家丁打开了一条门缝,不耐烦地问道。、
“谁啊?大清早的……”
赵富粗着嗓子说道。
“黑风寨赵富,求见员外!”
家丁一听“黑风寨”的名号,吓得一哆嗦,瞌睡虫瞬间跑了个干净。
连忙打开大门,点头哈腰地将赵富迎了进去。
“您,您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赵员外正在用膳,听得家丁禀报说黑风寨的赵富求见。
心里咯噔一下。
这赵富可是个山贼自己曾经托他干一些“私活”。
两人之间有着外人不知的秘密交易。他怎么大白天就来了?
赵员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
肥厚的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对管家吩咐道。
“去,把赵富带到书房,好生伺候着,上好茶!”
赵富被带到书房时。
赵员外正襟危坐,手里摩挲着一对玉核桃。
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赵富不敢怠慢,躬身行礼。
“员外,小的贸然前来,打扰了您的清净,还请恕罪。”
“哪里哪里,赵兄弟说笑了,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赵员外虚情假意地寒暄着,示意赵富坐下。
赵富哪敢真坐,依旧弓着身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放到赵员外面前的桌子上,说道。
“员外,您这生意,我不做了。我答应我兄弟,不做山贼了。”
赵员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那对玉核桃被他攥得咯咯作响。
这赵富,竟然说不做就不做了?
他还指望着赵富去劫秦贺的酒水和纱线,好断了那小子的财路呢!
赵员外深吸一口气,将快要喷涌而出的怒火强压下去,故作镇定地问道:
“赵兄弟,这是为何啊?莫非是我赵某人哪里怠慢了你?”
赵富便将秦贺如何帮他弟弟改邪归正,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员外。
他本以为赵员外会像他一样,被秦贺的善举所感动。
却没想到,赵员外听完后,只是冷笑一声。
“哼,妇人之仁!那秦贺不过是想收买人心罢了!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他就是想利用你们这些山贼,为他卖命!”
赵富愣住了,他从未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
在他看来,秦贺就是一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赵员外见赵富这副模样,心中更加鄙夷,这蠢货,还真是好骗!
他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阴狠起来。
“赵富,我再问你一遍,这生意,你做还是不做?”
赵富咬了咬牙,说道。
“员外,我不能做!我不能对不起秦秀才,也不能对不起我弟弟!”
赵员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你一朝是山贼,一辈子都洗不干净!如果你敢不干,我就敢报官,别以为我不知道黑风寨怎么上!”
赵富听完这番话,脸色骤变,他知道赵员外说得出做得到。
他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良心和道义。
一边是黑风寨上百条兄弟的性命,他该如何抉择?
赵员外见赵富犹豫,趁热打铁,又说道。
“只要你帮我办好这件事,我不仅不报官,还会给你双倍的报酬。到时候,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岂不快哉?”
金钱和自由的诱惑,对赵富来说无疑是巨大的。他可以拿着这笔钱。
带着弟弟远走高飞,从此过上安稳的日子。
可是,这样做,就意味着要背叛秦贺,背叛自己的良心。
赵富的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挣扎不已。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
“我……我……”
赵富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赵员外见赵富快要就范,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知道,只要再加一把火。
就能彻底掌控这个书呆子。
“赵富,你想清楚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哪成想赵富猛地抬起头。
“员外,我不能做!我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情!”
赵员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
他没想到,这个蠢货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好!好!好!”
赵员外连说了三个“好”字,语气冰冷。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门外大喊。
“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给我拿下!送官府!”
几个家丁立刻冲了进来,将赵富死死地按在地上。
赵富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员外,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做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赵富绝望地喊道。
赵员外冷笑一声。
“哼,我管你们死活!我现在只想要秦贺死!”
看着赵富被拖出去,赵员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他就不信,没了赵富,他就找不到其他人来对付秦贺!
赵员外一路押着赵富往县衙走,赵富哭丧着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
“员外,我求求您了,放了我吧!我保证什么都不说,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赵员外厌恶地甩开赵富抓着他衣袖的手,冷笑道。
“放了你?你当我傻吗?你这种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留着也是祸害!到了牢里,好好享受吧!”
赵员外心里盘算着,先把赵富这颗碍事的棋子扔进大牢。
就不信找不到第二个愿意合作的蠢货!
此时,县衙大堂上,张知县正愁眉苦脸地坐在太师椅上。
不停地用惊堂木敲着桌子。
秦贺的货被黑风寨劫了,这事儿要是传到太子耳朵里。
自己这顶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可剿匪谈何容易,黑风寨易守难攻。
自己手下那些虾兵蟹将,去了也是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