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朝堂上,晨光透过高高的宫殿琉璃瓦洒落,金色的光辉笼罩着整片大殿,威严肃穆。文武百官整齐列队,气氛却比以往更显紧张。
萧靖寒身穿黑金纹理的朝服,站在一侧,姿态随意却不失威严。他垂眸静听着朝臣的议论,犹如一头蛰伏的猛虎,看似安静,实则锐利的目光不时扫向大殿中央。
太子萧煜立于正中,脸上挂着惯常的笑意,眼神却透着一抹阴冷。他拱手道:“父皇,儿臣听闻九王府账目近期存在混乱,不知是否属实?若是有误,或许朝廷可派人查明情况,以免谣言扰乱人心。”
话音刚落,文武百官低声议论,几位太子党的心腹官员纷纷附和。一名太子党重臣上前一步,语气沉稳地道:“九王爷乃朝中栋梁,其府中账目若真有问题,确实需要及时查清,以免影响皇室声誉。”
萧靖寒抬眼,目光冰冷地扫过那人,却未言语,仿佛根本不屑回应。其他朝臣见状,心底暗自猜测:九王爷的沉默,是在容忍,还是另有所图?
太子见此情形,笑容更深了几分,随即话锋一转:“再者,父皇,这次审查,儿臣建议九王妃配合协助。毕竟,九王妃出身寒微,她的清白更需要向天下人证明,否则恐生闲话啊。”
一言既出,朝堂再度哗然。众人目光交汇,彼此交换着眼神,似乎在打量这位被挑明身份的九王妃。林轻歌是庶女出身,且替嫁入九王府,这件事虽早已私下流传,但当众被提起,难免让人心生联想。
太子的言辞看似是“好意”,实则充满恶意:不但直指九王妃身份低贱,更暗示她可能与九王府账目混乱有关。只要稍有不慎,这场“审查”便会引爆更多矛盾,甚至直接削弱九王爷的声望。
皇帝目光微微一动,转向萧靖寒,似在等待他的回应。萧靖寒终于抬眸,眼底寒光一闪而过。他缓步上前,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父皇,臣弟府中账目一向清晰明了,既然太子殿下对此关心,不妨派人前去核实。”
此言一出,大殿一片寂静。众人没料到萧靖寒如此痛快答应。更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主动请命核查,这让太子的攻势瞬间陷入尴尬。
太子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既如此,那便劳烦父皇派遣得力之人协助审查。不过——”他意味深长地顿了一下,“九弟是否愿意让九王妃协助核查?毕竟,这件事最先因她的身份引起议论,若她愿意以行动证明清白,岂不是更好?”
萧靖寒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目光冷冷扫过太子,语气不急不缓:“太子殿下似乎对臣弟的家事格外关心。若是有这份闲心,何不先关注一下太子府的政务?据臣弟所知,太子府的药材供应似乎最近出了些问题,恐怕比九王府的账目更值得关切吧。”
一句话,似闲话家常,实则暗藏杀机。太子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掩饰住,但那双眸子里已然升起怒意。
此时,站在偏殿内屏风后等待的林轻歌,正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她虽未被允许进入正殿,却能清晰听到朝堂内的对话。
当太子提及“九王妃”时,林轻歌的指尖微微一紧,随即恢复冷静。她明白,这是太子党对九王爷的试探,而她不过是被推上台面的一枚棋子。
“利用我的身份制造舆论吗……”林轻歌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脑海中快速分析着局势:一旦九王爷在朝堂上被逼入险境,接下来针对她的攻势只会更加猛烈。
屏风外,萧靖寒的声音依旧冷漠:“父皇若愿意核查,臣弟定当全力配合。不过,臣弟相信九王妃的清白无需证明,她的身份如何,不必太子殿下操心。”
他这番话平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接断了太子借林轻歌身份挑事的路,同时也展现了对九王妃的保护。
朝堂议事结束,萧靖寒步出大殿,身后的随从紧随其后。刚踏入宫外廊道,他微微侧首,对身边的侍从冷声道:“暗中查清太子近期的动向,尤其是他提到账目审查时的具体计划。”
侍从低声应诺,快速退下。
不远处,林轻歌站在廊道边,目光复杂地看向萧靖寒的背影。她深知,今日朝堂上的博弈不过是一个开端,而她作为“九王妃”的身份,恐怕在接下来的斗争中会成为太子党的重点目标。
萧靖寒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身来,冷冷地注视着她:“是不是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林轻歌抿了抿唇,语气平静却透着隐忍:“我早已清楚自己的位置,王爷不必为此试探。”
萧靖寒嘴角微微扬起,笑意冰冷:“清楚就好。记住,你活着对本王有用,才是你在九王府最大的价值。”
这句话冷酷至极,却让林轻歌看得更加清晰:她必须想方设法在这场权谋之争中掌控自己的命运,而非仅仅成为一枚工具。
林轻歌目送萧靖寒离开,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转身离开廊道,走向王府的马车。她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不能出错,否则不仅会殃及自己,还可能让林家沦为权谋的牺牲品。
她轻轻攥紧了手中的布帕,眼神深邃——朝堂的暗流已然涌动,而她将是这片波澜中,最不起眼却至关重要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