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黎明军校的学生，跑到G37星系来干什么？”
“来旅游啊。”姜林咧嘴露出个淳朴的笑容，她往日里跟着姜女士打理杂货铺的生意，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方面颇有天赋，“G37星系的黄沙地貌很独特，据说这个时间过来，晚上还能看到恒星光晕呢。”
“谁知道一过来，就正好碰见明德学生落难。”江鹰勾住姜林的肩膀，“我们仗义出手，拔刀相助。”
话说得挺客气，就是江鹰脸上挂着一副“我就是和她狼狈为奸一起说谎骗你又能如何”的表情，让人看着牙痒痒。
毕竟还是隔了学校的，再加上确实是欠了对方的人情，支援部队队长瞪着眼睛忍了半天，最后还是憋着口气：“等我给你们指导员问问。”
通气之前，还是要休整的，姜林她们五个被带去补充弹药和药品，原本不是很富裕的小队因为这场短暂交火而盆满钵满。
“你说，要是我们被通报批评了怎么办？”江鹰正在把子弹塞进自己的装弹兜里，他咬着牙把最后一颗塞进角落，满意地合上几乎快要炸开的装弹包，“还好，差点就少装一枚子弹。”
这么好的薅羊毛机会，不占便宜王八蛋。
姜林比他更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扒拉出来根绳子，上面挂满了投掷弹，往肩膀上一扛跟挂着两串腰子似的。
“这有什么好批评的，我们就咬死说是来旅游的，他能查我？他不能。”
权雅嘴角抽了抽，有些一言难尽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姜林抠这件事情她能理解，毕竟当初差点因为穷而放弃单兵专业去学机甲，但江鹰你小子又不缺这点弹药，怎么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权雅还是帮姜林将东西塞了个满满当当：“够吗？还有空隙吗？”
“这这这，这里还能塞点。”
另一边，杨星和康尧站在一起，她刚才就察觉到了康尧身上那股阴郁的气息，像是潮湿霉雨之下有滚烫的火种正在偷偷蔓延，只等着雨停了就将外面的一切烧个干净。
“高兴吗？”
“我应该高兴吗？”康尧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侧过头去，狭长的凤眼里是深不见底的恨，“这算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他们死了，我的父母就能回来吗？”
杨星沉默，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或多或少都觉得苍白且无力。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这回事，刀不砍在自己身上，总是很容易慷他人之慨的。
“为什么肩膀受伤？”康尧深吸口气，他闷声不吭了这一路，连杨星都过来跟他说话，可见其他人肯定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你太冒进了，你这样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别人。”
“我知道，但我依旧要做。”杨星毫不避忌对方的注视，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康尧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交锋是做好了百分之百的准备才开始的，两军对垒，有的时候实力并非致胜的决定性因素。”
“而是看谁豁得出去。”
“我比他们都能豁得出去，因为我也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了。”
所以她可以用自己当做鱼饵，去钓鱼塘里面那条潜伏的鱼。
隔着防护服的窗口，两人对视良久，最后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
支援部队跟指导员安德烈打了个视讯，安德烈正趁着休假的时间在外面喝酒，他端着一杯伏特加听支援部队队长说起G37星系这场交火，觉得故事比花生米下酒多了。
“所以你们真的不是派这几个学生来执行任务的？”
“执行任务哪里轮得到这几个新兵蛋子？”安德烈喝了个微醺，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下去，“去玩的呗，G37星系离我们黎明这边又近，早上去车费还能半价。”
支援部队队长：“……”
怎么说呢，半价这个操作确实很“黎明”。
不是因为抠，而是永远也猜不到黎明人的脑回路。
确认了身份，排除了动机，支援部队队长结束视讯，问姜林他们几个要不要搭顺风光舰回黎明，结果被婉拒。
“都说了是来旅游的，还没看到恒星光晕呢。”姜林一本正经地瞎编，浑身上下挂满补给跟三百多斤大胖子似的，“我们今晚看完再回去。”
剩下四个疯狂点头。
在战场上，杨星是核心指挥，脱离了战场，姜林就是那个带着他们到处鬼混的头目。
“你们这么强，肯定参加了今年的新生对抗赛吧？”伦萨有些怀念地想起自己刚入明德的那年新生对抗赛，黎明的作风确实是让他们小队吃了不少苦头，“你们小队叫什么名字啊？”
姜林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黎明最强五剑客。”
权雅：“……”
康尧：“……”
杨星：“！！”
江鹰：“对！黎明最强五剑客！！”
伦萨不明白，但伦萨大为震撼。
虽然是有实力，但这名字是不是也太狂了？？
取这种名字，确定到了新生对抗赛的时候，不会被人套着麻袋群殴吗？
伦萨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所以，你们是黎明最强的五个？？”
如果是黎明新生里最强的五个人，那么有这种实力也就很合理了，明德还是有机会在今年新生对抗赛上秀一手的。
“那倒不是。”姜林摇了摇头，在其他队友震惊或疑惑的眼神中开口道，“我们的水平，也就恰好排进前五十而已，比我们厉害的还有好多个。”
权雅：“……”
康尧：“……”
杨星：“？？”
江鹰：啊啊啊他就说姜林这家伙，嘴里面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伦萨露出一脸世界崩塌的表情，他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回到学校把这个情报告诉年级组。
这个水平才恰好排进前五十，也就是比他们厉害的还有四十多个？？今年的黎明新生恐怖如斯？！
其实姜林的话说得也没问题，前十名也是前五十啊。
这个地方毕竟是三不管地带，逗留太久不好，支援部队简单处理之后就要全部撤离，伦萨他们自然也要跟着离开。
把人送走，姜林才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她把身上挂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补给全都扯了，整个人平展展地摊开。
“怎么说？现在去交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