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信息？你昨天有发微信给我？”沈毅咬着油条，问程艳冰。
“嗯。晚上发的。”
沈毅拿着手机，点开微信。
“没收到啊。”他点了跟程艳冰的聊天界面，给程艳冰看。
“哦？”程艳冰感到不可思议，她也晒出聊天界面给沈毅看，“你看，我是发了的。”
沈毅看到她晚上发给自己的那一段话，是明明发送成功的。
奇怪了，怎么自己手机没收到呢！
“是不是有人帮你删了？”程艳冰露出微笑。
“可能是我女儿误操作了，昨晚给她手机上网课。”沈毅解释说。
“我想请你吃饭，感谢你救了我两次。”程艳冰开门见山说道。
沈毅想起梁伟斌电话里跟他说的话，跟程艳冰搞好关系。
“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今晚有空吗？喜欢什么菜系？西餐还是中餐？”
“有空。你做东，我客随主便。”
“那行，我下午把地点发给你。”
两人吃了早餐，一起去了办公室。
路上，沈毅把自己对红缨饮料厂的一些想法和程艳冰交流了一下。他认为，红缨饮料厂目前最大的问题在于产品老化，成本过高，缺乏市场竞争力。
“我觉得可以考虑开发一些新的产品，比如针对年轻人的功能性饮料，或者一些健康饮品。”沈毅说道。
程艳冰认真听着，时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只是新产品的研发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时间，厂里目前的资金状况……”
她欲言又止，沈毅明白她的意思。红缨饮料厂近年来效益下滑，资金确实紧张。
“资金的问题可以想办法解决，可以先从成本方面入手。”沈毅说。
“嗯，你说的对。”程艳冰的眼神亮了起来，这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两人一边走，一边继续讨论着。
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身影正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那双眼睛里，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仿佛一条毒蛇，正准备择机而动。
……
听了沈毅的建议后，程艳冰雷厉风行，立刻安排了小组其他成员去跟进设备问题。
沈毅则一头扎进了红缨饮料厂的财务数据里。
一堆报表看得他头昏眼花，但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还是跳了出来：
菠萝汁和芒果汁的成本，竟然比同行高出一大截，芒果汁更是离谱，足足高了30%！
怪不得红缨饮料厂在市场上毫无竞争力，这成本价都够同行活动打折后卖两瓶了。
至于主打的荔枝汁，虽然成本控制得不错，但销量却一直不温不火。
沈毅琢磨着，这玩意儿喝多了上火，谁没事天天买来喝？
搞清楚了产品的成本问题，沈毅接下来自然要去采购部一探究竟。
采购部主管罗启洋正慢悠悠地坐在老板椅上，一副大爷做派。
他手下的员工搬来一大摞资料，沈毅翻了翻，全是荔枝采购单据。
从附近村子收的，还有厂里自己承包的山坡种的，事无巨细，一应俱全。
“罗主管，这些不是我需要的。我想看看菠萝和芒果的采购资料。”沈毅开门见山。
他记得厂里的产品宣传单上赫然写着，这两种水果原料都是进口的。
罗启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最近忙，人手不足，资料要等几天。”
沈毅冷笑一声，这罗启洋分明是故意刁难。
那天在食堂，他似乎有意阻止自己去找程艳冰，现在又故意拖延，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电脑ERp系统总有数据吧？”沈毅步步紧逼。
罗启洋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天花板上移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负责采购崔副经理出差了，只有他的电脑的数据最全。”
“出差多久？”
“没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罗经理，你作为采购部主管，权限应该最大吧。”
罗启洋靠近沈毅，悄悄说道：“你不知道，崔经理是周厂长的亲属……”
沈毅看着他，说：“那又怎样？”
罗启洋说：“那只能等他回来。”
越是这样，沈毅越觉得自己方向对了。
他没有硬来，而是去跟程艳冰汇报。
程艳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这个周济正，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沈毅给她倒了杯水，“消消气，程科长。看来这周济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程艳冰喝了一口水，便去了厂长办公室找周济正。
如今周家已是破落，周济正也很清楚程艳冰的背景。
也不知道是程艳冰对周济正承诺了什么。
程艳冰从厂长办公室出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到沈毅面前，将一张纸条塞到他手里。
“帐号，密码。”
沈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是采购系统小崔的账号密码。
不到半个小时，周济正就让“出差”的小崔打电话回来，乖乖交代了账号密码。这速度，比叫外卖还快。
沈毅不禁感叹，权力这玩意儿，真是好使。
罗启洋全程旁观了这一幕，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活像变色龙。
他眼睁睁看着沈毅拿着纸条，大摇大摆地走向小崔的办公桌，心里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沈毅，你别得意！就算你拿到密码，也未必能查出什么！”罗启洋色厉内荏地叫嚣着，试图挽回一点面子。
沈毅懒得理他。
他走到电脑前，熟练地输入了账号密码，登录了采购系统。
系统界面简洁明了，沈毅很快就找到了菠萝和芒果的采购记录。
粗略一看，进口水果的采购价格确实比国产水果高，但这高得也太离谱了！几乎是市场价的两倍！
他查阅采购供应商名单，是英文名的几家公司。
代理商是郡城贸易。
沈毅用企查查搜了这家公司。
法人姓李。
公司员工3人。
注册资金50万元。
沈毅从系统导出与郡城贸易的过往合作清单，满满的20多页记录。
统计一下订单总金额，高达数亿元。
3个人的公司，50万元就能撬动了数亿元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