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自己吗？她做不到，她觉得自己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在顾凝眸的认知里，当得到一样东西时，就应该把它牢牢攥在手里，而不是任它去自由飞翔。
就算要往高处飞，也得绑着一根锁链才行，这样，它才会回来找自己，才会离不开自己。
若是给予她自由……她迟早会把自己给抛弃。
就像妈妈他们抛弃自己，舅舅他们也抛弃自己一般，毫不留情，甚至不会去考虑她的未来。
自己的身后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也没有人可以坚定的站在自己身后，更没有人坚定的选择过自己，若了思愁愿意掌控自己，那就是对自己最好的认可。
就算了思愁拿链条拴住自己，她也只会觉得自己成了了思愁的所有物，而非欺辱。
“师姐……我只想成为你一个人的，你可以永远陪着我吗？我可以自愿带上锁链，将链条交至你的手中，完全由你掌握，哪怕你囚禁我都行。”
顾凝眸见了思愁不回话，一个劲的追问，说出来的话也大胆赤忱的很。
而了思愁还处在思考中。
要怎么唤醒顾凝眸？以及顾凝眸这思想是不对的。
“人的一辈子那么长，谁能保证谁一直在她的身边呢？掌心玩物？囚你禁你奖励你？这不好……”
了思愁试图和顾凝眸讲道理，但是顾凝眸压根听不进去。
“哪里不好？师姐对我没有任何的占有欲是吗？即使如此，转换过来也可以。”
顾凝眸猛的抬眼看她，眼中病态遮掩受伤神情。
了思愁则是重复着顾凝眸的那几句话。
“占有欲？顾凝眸，这压根不是一回事，爱是分很多种的……你别这般。”
顾凝眸倒也认认真真的思考了起来。
爱？也分很多种吗？可是自己感受到的太少太少了。
“有多种吗？我不懂……我没有感受到过，只有你说过喜欢我，哪怕是假的，可也证明这个世上是有人喜欢我的。”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眼下都不重要了。
欢喜的人就在眼前，只需要一点小手段，就能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在这里，就算是面对噩梦，有了思愁的陪伴在，噩梦也是美好的。
“陪着我吧，就在这里陪着我，大师姐，有你在，这些过往就算摆在我面前，让我再去重复经历，我也不会怕。”
顾凝眸拉住了思愁的手，低声祈求着。
了思愁完全没想到顾凝眸会这么说，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凝眸现在很撩人是不错，可是哪里怪怪的……太卑微了，不应该那么卑微的。
“顾凝眸，你是主角，这个世界都是围绕着你转的，不要那么卑微，至于留下……这里的这些记忆，都是不好的，忘记吧，告诉我方法，我带你出去，我们一起回家。”
了思愁倒也回握住她的手，不曾将她甩开，任由顾凝眸发脾气。
这里面是梦境，不会疼，但是怀抱却是如此的温暖与真实，顾凝眸的颤抖与害怕，也格外的真实。
“回家……”
顾凝眸低声喃喃，似在思考其真实性。
她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可是又觉得出去后，一切都会变。
在这里只有两人，多好啊，无人会打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必担心被人看见，了思愁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自己可以随意的挑逗她。
“你不会在骗我吧，你不愿意为我留下，你心里压根就没有我对不对？”
顾凝眸看着水镜，那些痛苦又从里面飞逝而过。
速度很快，可是她看得清清楚楚。
顾凝眸有种很奇怪的心理，会不断的去回忆观看自己那些不堪的往事。
然后蹲到墙角舔舐伤口，以此来铸造自己坚硬的外壳，不断求证自己已经被抛弃的事实。
唯有痛苦，才能清晰的感知自己还活着。
可对外，她又害怕被人知晓那些不堪，所以从来都不会提起自己的过去。
特别是在面对了思愁的时候。
了思愁是明媚的，是美好的，她就算来此，也是欢乐的，不像自己，在哪里都是一样。
无趣，沉闷，满脑子的坏心思，一肚子的坏水，顺便睚眦必报。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这样的人……就算有，也是假的。
顾凝眸已经开始有无理取闹的想法，了思愁赶忙安抚她。
“不是的，顾凝眸，爱一个人，才该给予她自由，让她有自己的选择才对。”
了思愁察觉到顾凝眸一动不动的盯着水镜，感知里面的痛苦，立马伸手捂住了她的眼。
“不要看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顾凝眸，那不是你的错。”
不断去回忆观看那些该变成灰烬的过去，最后落得个遍体鳞伤的只会是自己。
顾凝眸只觉眼前附上了一片黑暗，睫毛轻轻的颤动了一下，扫过了思愁的掌心。
视觉的阻断，让她的感知更为清晰了一分。
好像，了思愁心跳得很快。
是动心了还是害怕了？怎么感觉了思愁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呢？
顾凝眸猜测着，了思愁在顾凝眸看不见的地方，盯着顾凝眸嫣红的唇瓣疯狂的咽口水。
死对头这一身穿的很好看，还特意的化了妆，眉心一枚金色印记，身上都是桃花香，而唇瓣上亮晶晶的，很好啃的样子。
应该是甜的，软的，糯的……总而言之就是好的。
她微微往前凑了凑，闻着顾凝眸身上的味道，脑子混沌，甚至有一种就此答应她的想法。
在这里陪着死对头？
若她每日都这样诱人，话语动听，好像也不是不行。
了思愁为色所迷。
可不知怎的，再靠近一点之后，又感受到一股让人神安的清茶香。
那是顾凝眸原本的味道。
这让了思愁猛的回神。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欲望被放大了，平日里都不会对着顾凝眸动春心的，怎么现在那么猥琐了呢。
这可是在别人的幻境中，不能做出格的事。
自己进来的目的，完全是因为顾凝眸求救，现在不能被蛊惑，要理智，要清醒。
了思愁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