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长春宫,高曦月就开心的和富察琅嬅和李星藜分享养心殿里皇上降位如懿的事情。
永璜永琏璟昭都在一旁听着,璟瑟插嘴说道:“高母妃,什么是墙头马上啊?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之君及断肠又是什么?”
富察琅嬅看到璟瑟这样问,觉得是时候该给他们上一堂课了,该告诉他们这世间的险恶,尤其是在这深宫里,璟昭和璟瑟璟熙这些公主们更应该知道知道。
便说道:“墙头马上是元朝一个名叫白朴的人写的一个戏文。讲得是尚书之子对总管之女一见钟情,私定终身的事情,最后经历种种困难,终于团圆。”
璟瑟好奇的问:“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说这个不好?”
李星藜:“不是说这不好,只是这出戏本源自于白居易的《井底引银瓶》,白居易做这首诗的时候,本是告诫女子不要轻易与人私奔的。《墙头马上》这出戏只演得圆满得时候,却不说李千金被藏于花园七年且生儿育女的艰辛。
更何况现在这如官女子却把这句诗给说成与你皇阿玛定情的诗,还极力推崇《墙头马上》。
璟瑟,你们可要知道聘为妻奔为妾,在李千金和裴少俊私奔的时候就代表了要做妾的,且不说在裴府的花园藏了七年为他生儿育女,被发现后还不得裴少俊家中认可,这样可是比之妾还不如,外面称为外室。
白居易的诗原本是告诫世人不要盲目的与之心上人私奔,但到了如官女子的口中却成了美好,你们可不要学她,她只看了这首诗的前半首,却不看这后半首讲得私奔后为女子带来的屈辱和痛苦。”
高曦月:“她自诩江南才女,却天天把无媒苟合的戏文挂在嘴边,本宫都替她臊得慌。”
富察琅嬅:“璟昭璟瑟璟熙,你们宣母妃和高母妃说的对,这出戏只演得了表面,若是真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在你们眼前,可不要被轻易蒙骗。不过你们是天家公主,这些事情应当发生不了,但你们也要知道知道,若是遇到如官女子不要和她废话,直接离开。”
璟昭:“皇额娘,女儿知道了。女儿不会被人给蒙骗的,日后遇到如官女子,女儿不会和她废话。”璟瑟和璟熙也跟着保证。
富察琅嬅:“知道就好,你大哥和二哥今日好不容易休沐,去玩吧。”
永璜永琏:“儿臣告退。”璟昭众人:“女儿告退。”
等永璜他们都走后高曦月才说道:“娘娘,您不知道。这如官女子诬陷您只是凭一个梦,她说她在梦里梦到是素练给褚英姐姐下的致使体弱的药,还要让皇上把素练打入慎刑司呢。”
富察琅嬅微眯眼眸,反问高曦月:“梦?她说梦里是素练给褚英下的体弱的药?”
高曦月:“是啊,她还让皇上相信她呢。”
李星藜心里也想着如懿是不是重生了,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呢?淡淡的回道:“一个梦,皇上怎么会相信。还说是素练下的毒,当初宝芝什么都招了,要不是皇上护着她,本宫早让她去给褚英姐姐陪罪了,那能让她在今日如此攀咬。”
高曦月也愤愤的说:“就是,也不知道皇上最近是招了什么,自从那个如懿从翊坤宫禁足出来后,就有些偏袒她,说宠爱也没到翊坤宫去过几次,说不宠今日又这样,只是降成了官女子。要真按宫规,不敬皇后娘娘可是要被打入冷宫的。”
富察琅嬅:“好了,皇上已经罚了她了,咱们再说什么都是无用的。给你们说个好消息,今年咱们都要去圆明园避暑,除了低位的常在答应,还有纯妃刚刚有孕一月,为着皇嗣不易舟车劳顿。”
高曦月开心的说:“这好啊,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随后又想到如懿说“娘娘,那翊坤宫的也跟着去吗?”
富察琅嬅想了想,说道:“这个应当不会,不过若是皇上点了随行,那还是会去的。”看皇上最近的样子肯定会带着如懿去的。
李星藜喝了口茶说:“就算皇上不点她随行,我估计着她也会想方设法的跟着去。端看她去年为着解禁做出的事情,那可不是能闲住的主儿。”为了解禁,都能火烧冷宫和景仁宫,若是去圆明园不带着她,这皇宫都有可能给你烧了。
高曦月:“去就去了,把她安排到偏一点的地方,见不着不就完了。”李星藜心想,你这想得也太好了,她要是能闲着不出现在咱们眼前,她就不是如懿了。
聊了一会儿,高曦月待不住了,跑去和璟昭她们玩去了。殿里富察琅嬅让人都退了去,叫莲心和素练守着门口。
“她的那个梦,确实是准的,上一世确实是素练听从了本宫额娘之命瞒着本宫给褚英下的致人体弱的药。”
李星藜:“可是臣妾在看那话本子的时候,上面明明写得是嘉妃借素练的手害的褚英姐姐。”
富察琅嬅:“也有她一份儿。星藜,你说她会不会......”
李星藜否定道:“不会,她若是真的是,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她现在顶多只是做了个梦!”
富察琅嬅:“你说的对,她只是做了个梦。就算她真是重来了,也没什么,本宫可以压着她一次,就能压着她两次,甚至三次。没了前景仁宫和太后,还有海兰帮助,她也没什么本事。至于皇上对她的宠爱,更加不用担心了。”
李星藜:“皇上的宠爱是最不稳定的。娘娘,臣妾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只求荣华富贵,不求一丝真情’这皇上的真情可是比水还要泛滥呢!”
富察琅嬅:“前世本宫就是太在乎这一丝真情了,才会觉得她越俎代庖。她也是太在乎她与皇上的真情最后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本宫死之前的话还真是一语成谶。”
李星藜心想,确实啊。她最后的结果可是连个妃子都不如,还真让娘娘说对了。
第二天清晨,小季子带着内务府的众人又来到了翊坤宫。如懿气鼓鼓的看着内务府的众人搬走属于她的东西。
秋菊偷看了一眼如懿,想着主儿又成官女子了,她这大宫女的月例又降了,还好昨天给皇后娘娘汇报主儿和凌侍卫的消息皇后娘娘给了些银子赏赐,要不然日后还真不好过,等一会儿找机会上御膳房找马公公买些糕点,看今天主儿的样子午膳是捞不着啥吃食了。
见收拾的差不多了,一旁站着的小季子浅笑着说:“如官女子,这东西都收拾完了,奴才告退了。”
如懿没有理会小季子的话,面无表情的转身回了西配殿,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如懿愈发的恨富察琅嬅了,要不是富察氏,皇上也不会把她降成官女子。
不过皇上也是无奈,富察家权势太重,皇上不能把富察琅嬅怎么样,所以只能降她的位份来保她,她因该好好的,不让皇上担心,这样想着,如懿就不觉得生气了。
随后又想到自己还有皇上下的能自由出入延禧宫的圣旨,便让秋菊给自己收拾收拾,去了延禧宫。
秋菊给如懿梳了一个两小把发髻,然后拿着没剩下几支簪子的首饰盒,在如懿头上簪着簪子和绢花。
而如懿则是在细心擦拭着托凌云彻从宫外买来的银制护甲,小心翼翼地戴在自己好不容易留长一点儿的小手指上。又抹上了自己最喜欢的大红色口脂,还有自己最喜欢的沉香水。
扶着秋菊,踩着两寸高的花盆底慢慢悠悠的走向延禧宫。
延禧宫内,阿箬拿着拨浪鼓哄着永琪,陈婉茵画着这副悠闲自得的景象。
顺心在一旁夸着:“主儿的画功又长进了,画的慎贵人和咱们阿哥真是惟妙惟肖的。”
陈婉茵抿嘴,嗔笑道:“哪有你说的这样好,本宫不过是随手画画罢了。”
顺心:“主儿画的就是好,还不让奴婢说了。主儿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慎贵人和菱枝菱芸。她们肯定都说好”
阿箬听到顺心的话,也跟着说道:“婉嫔姐姐就别谦虚了,你的画功皇上可是称赞过的。咱们五阿哥日后画功也不会差,是不是啊小永琪。”
永琪眼睛看着拨浪鼓,小手一抓一抓的,嘴里发出:“啊,啊,呵嘻嘻”
阿箬笑着对陈婉茵说:“婉嫔姐姐快看啊,咱们五阿哥也是赞同的。真可爱,日后我们永琪也要好好的跟额娘学画。”
陈婉茵放下笔,走到永琪的摇篮边,也笑着说:“以后额娘教永琪画画,好不好。”见永琪笑了,又对阿箬说:“自从有了永琪,本宫也开心多了,咱们延禧宫也热闹了。”
阿箬:“以后还会更热闹,等日后永琪长大了,娘娘要操心的事情就更多了。”
陈婉茵:“在这宫里还是有个孩子好,你也不小了,什么时候给永琪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阿箬听到陈婉茵劝自己生子,有些失落的抚摸了摸肚子,她也想要一个孩子,可是这辈子她或许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陈婉茵见阿箬有些失落,也垂下眼眸,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不提了。随后转移话题,“本宫听说如懿昨天因不敬皇后娘娘被褫夺封号,降为官女子了?”
阿箬回过神,整理好情绪,说:“是,嫔妾叫三宝打听了,说是在皇上面前诬陷皇后娘娘害了哲妃娘娘,才被降了位分。”
陈婉茵:“哲妃不是她姑母害死的吗?她怎么说是皇后娘娘?她这莫不是失心疯了?诬陷皇后娘娘可是大罪,皇上只是褫夺封号,降了她的位份这也算是轻绕了。”
阿箬:“作了这样久,皇上都没严惩她,可见她还是比较能活得。得亏皇后娘娘大度,要是嫔妾被这样诬陷,怎么都得去她的翊坤宫闹上一闹。”
陈婉茵:“你的性子就是急。自潜邸以来,也就她从一宫主位降到了官女子,就算本宫这个不得宠的都升到了嫔位,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回到刚入宫的位份了。”
阿箬:“谁知道呢。看皇上的意思是想的,可是看她作天作地的样子,八成啊能回到当贵人的时候就算是高的了。”
陈婉茵听着阿箬的话,思索着也是,前个儿刚解了禁足,出来就大闹延禧宫从贵人降成了常在,然后就是昨天因着不敬皇后又从常在降成了官女子,封号都被褫夺了。日后若是能回到贵人的位份也算是有运气了。
想着陈婉茵拉了拉永琪白嫩的小胖手,希望如懿别再来她的延禧宫了,不求永琪日后有什么大造化,但求永琪日后能平安喜乐;外面的灾祸她会为永琪当着,景阳宫的若是能悔悟告诉永琪又有何妨,若是不能悔悟,也不能让她托永琪的后腿,帮着翊坤宫的害永琪。
阿箬逗弄着永琪,三宝进来回禀:“娘娘,慎贵人,如官女子又来了。”
陈婉茵收回思绪,皱眉道:“顺心菱芸,把永琪抱下去交给奶嬷嬷喂奶。”见顺心和菱芸下去后又对三宝说:“叫她进来把。”
随后如懿跟着三宝进了殿内,这次倒是学乖了,先是给陈婉茵恭恭敬敬的行了万福礼,然后给阿箬敷衍的也行了一个半蹲。
陈婉茵:“如官女子不好好的待在翊坤宫里抄宫规,怎么有闲心来本宫这里了。”
如懿:“宫规不着急,本宫一个晚上就可以抄完。本宫昨日说了,今天看看永琪,闲来无事所以便来了。”
阿箬:“哟,如官女子还是同以前一样啊,这抄书跟印书似的。只是不巧了,五阿哥刚吃了奶,已经睡下了,如官女子还是打道回府吧。”就你这坏心思,谁敢让你见永琪啊。
如懿邪魅的笑着,说:“无妨,永琪睡着了本宫也可以见见他。本宫就是远远的看看,不会吵醒永琪的。这样婉嫔不会不允许吧?”
陈婉茵淡淡开口道:“既然如官女子都这样说了,本宫怎么会不允许。只是永琪最近对气味比较在意,如官女子这满身的沉香味儿有可能熏到永琪。如官女子可否去洗漱一番,等回来后本宫就带着你去看永琪。”
如懿收起嘴角的得意的微笑,面无表情的说“既是这样,那本宫就回去洗漱一番,待午后再来看望永琪。”没想到当日胆小,与世无争的婉嫔竟然有这样的心计,算了本宫不予她计较,等本宫洗漱回来她就没理由拒绝本宫去看永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