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周指挥官带着红警团刚到咱们卧龙村，第一件事就是给我们下达指示说“‘百业农为先！’”李刘村长学着周朝阳的语气，一字一顿，还真有几分神似，“‘农业最重要，是根本，是基本，要守住耕地红线！民以食为天！’要优先且集中力量先发展农业！”
然后他就让各家各户汇报粮食产量。大伙儿如实报了，可他听完直摇头，说我们的‘版本’太慢了，粮食的品种不行，产量太低了，得想办法弄出亩产几千斤的‘超级作物’来。”
“亩产几千斤？”李云龙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他这辈子南征北战，什么场面没见过？可这亩产几千斤的粮食，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这……这怎么可能？老刘，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李团长，您觉得老汉像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吗？”刘村长苦笑道，“当时村里人听到这话，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傻眼了。活了大半辈子，咱们种地的，谁不知道一亩地能打多少粮食？几百斤那就是好收成了，几千斤？做梦都不敢这么想啊！”
“那周老弟他……他打算怎么弄？”李云龙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周朝阳到底有什么“法宝”，能让粮食亩产翻上几番。
刘村长嘬了口旱烟，慢悠悠地吐出一团烟雾：“周指挥官当时祭出的重要法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四个字——守正创新！”
“啥玩意儿？守正……创新？”李云龙听得一头雾水，这四个字拆开他都认识，可合在一起，他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跟亩产几千斤有啥关系？”
“嘿，你还别说，关系大着呢！”刘村长来了精神，“周指挥官说，这守正，就是要守住我们种地的老本行，农业是根本，不能丢；创新，就是要用新作物、新方法种地，不能守旧！他还说，关键的一招叫做‘农业科学研究所’，后来大家都叫它‘农科所’。”
“农科所？”李云龙重复了一遍，这个新名词让他感到既陌生又好奇。
“对，就是农科所！”刘村长点点头，“周指挥官让这个农科所把我们村里种地的好手们都聚到一起，说是要研究什么……什么嫁接、移植，还有什么杂交水稻！”
李云龙听得眼睛都直了，这些词儿对他来说，简直比天书还难懂。“嫁接？移植？杂交水稻？这都是些啥玩意儿？能吃吗？”
刘村长哈哈大笑：“你问我，我问谁去？当时我们也是一头雾水，听都没听说过！周指挥官还写了两句话，挂在农科所门口，那叫一个扯……一个提气！”
“啥话？快说来听听！”李云龙催促道。
“一句是：‘人能有多大胆，地能有多大产！’
另一句是：‘步子要往大里迈，往远里迈，千万别怕扯着蛋！’”
刘村长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洪亮。
李云龙听完，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好一个‘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话我爱听！有魄力！不过这‘别怕扯着蛋’……哈哈，周老弟还真是……真是个妙人！”
刘村长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不是嘛！当时村里人看到这两句话，都笑得前仰后合，说周指挥官这是把咱们农民的心里话都给说出来了！”
“那后来呢？这农科所真研究出亩产几千斤的粮食来了？”李云龙迫不及待地问道。
“哪有那么容易！”刘村长摇摇头，“周指挥官还挂了一个横幅，上面写着‘向袁隆平院士学习’。他说这个袁隆平啊，研究了几年就研究出来了一个亩产几千斤的超级水稻，让我们向他学习。可问题是，我们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尤其是他说的那些转接、嫁接、移植之类的手段，就和那个袁隆平一样，我们听都没听过，更是见都没见过啊！”
李云龙听完，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他虽然不懂农业，但也知道，这亩产几千斤的粮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周朝阳，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在吹牛皮？他心里也没了底。
“然后啊，过了几天，周指挥官亲自到我们村的农科所视察，想看看咱们的‘超级作物’研究得咋样了。”刘村长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一进门就傻眼了，我们这些人在他的农科所里，弄的还是老一套，你种你的麦子，我种我的谷子，跟在自家地里没啥两样，哪有半点研究的样子？”
李云龙一听就乐了：“这不就是换个地方种地嘛！还农科所，我看叫‘农科锁’还差不多，把一群老农民锁一块儿了！”
刘村长也笑了：“谁说不是呢！周指挥官当时脸都绿了，指着我们说，‘你们这哪是搞研究，这是过家家！知识体系不健全，专业知识缺乏，都是半路出家，需要重新学习！’”
“重新学习？学啥？”李云龙好奇地问。
“他说要建学校，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重新回炉，学那些什么……什么基因工程，分子生物学，听得我头都大了！”刘村长苦笑道，“还说书本没到的这段时间，先让我们做管理工作，熟悉熟悉未来发展的流程。”
“管理工作？你们这些种地的，能管啥？”李云龙更疑惑了。
“你还别说，周指挥官还真有想法！”刘村长来了精神，“他大手一挥，一口气成立了六个局：农业局、林业局、水务局、畜牧局、放牧局、渔业局！让我们这些人分别担任局长啥的，制定发展计划，做好规划管理。”
“啥？六个局？还让你们当局长？”李云龙差点没把下巴惊掉，“这……这不胡闹嘛！种地还用得着规划管理？这东西完全就是靠天吃饭，你规划了半天，人家不下雨，你不也是白规划，能多做储备应急，防止灾年没有收成就算很不错了。”
“可不是嘛！”刘村长一拍大腿，“我们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听说过种地还需要规划的！那粮食种子都不够，地里都种不满，搞规划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吗？”
那你们咋办的？”李云龙追问道。
“能咋办？听指挥呗！”刘村长无奈地摇摇头，“周指挥官说了，这是‘新农村建设’的重要一步，必须得执行！我们这些老农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还有更有意思的呢！”刘村长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们村总共就两三个放牧的，都是些十几岁的小孩子，你猜周指挥官咋说？”
“咋说？”李云龙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
“他把那些小孩子叫到跟前，一本正经地任命他们为‘放牧局局长’！”刘村长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给那些小孩子说要搞什么‘集约化放牧’，要‘科学放牧’，更要做到什么‘四勤三稳’！”
李云龙听完，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这周老弟，真有他的！让一群毛孩子当‘放牧局局长’，亏他想得出来！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谁说不是呢！”刘村长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些小孩子，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平时就知道满山遍野地疯跑，哪懂什么‘集约化放牧’？周指挥官还给他们布置作业，让他们每天写‘放牧日记’，记录羊群的情况，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那这些小孩子，能当好这个‘局长’吗？”李云龙笑完，又有些担心地问道。
“当个屁！”刘村长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不就是周指挥官一句话的事儿嘛！他让谁当局长，谁就得当，哪怕是头猪，也得给它套上官服！”
“哈哈哈哈……”李云龙再次被逗得捧腹大笑，“这周老弟，真是个活宝！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么折腾，到底图个啥呢？”
“谁知道呢！”刘村长摇摇头，“也许，他真有什么‘锦囊妙计’，能让咱们这穷山沟变成金窝窝吧！”
刘村长嘬了口旱烟，接着说道：“虽说周指挥官让我们搞农业规划，可没过两天，他又变卦了，说要先修桥修路。理由倒是挺充分，说以后那个“超级作物”叫啥“杂交水稻”的东西，种出来要是运不出去，那不就砸手里了？卖不出去，我们村如何脱贫致富？如何摘掉贫困村的帽子？”
“周老弟说的这倒也是实话。”李云龙点点头。
“然后啊，他又风风火火地成立了一个路桥管理局和交通运输局，还搞起了‘以工代赈’。”刘村长说，“这词儿新鲜吧？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听说。就是让村里的男人们都去修桥修路，不让他们种地了，直接发粮食当工资。还说什么……哦对，‘撸起袖子加油干，大干30天，完成乡村振兴’。口号喊得震天响！”
李云龙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那这路修得咋样了？”
“嗨，别提了！”刘村长摆摆手，“路和桥才修了个开头，他又来新花样了。又过了两天，周指挥官来视察的时候，路上看到地里的农活都是家里的娃娃们在干，当时脸就黑了，跟锅底似的。他那嗓门，整个村子都能听见，说什么我们这是雇佣童工，还说这是什么迫害儿童，违反了什么……什么劳动法。反正就是不准那些娃娃们再去地里干活了。”
“这……这不瞎胡闹嘛！”李云龙哭笑不得，“地里的活儿总得有人干啊，娃娃们不去，难道让那些老胳膊老腿的去？”
“谁说不是呢！”刘村长叹了口气，“周指挥官可不管这些，他又有新指示了，路和桥先不修了，集中全力建学校，让娃娃们都去读书。”
“建学校？这又是哪一出？”李云龙彻底懵了。
“说是要‘科教兴国’，让娃娃们学知识，长大了好建设新农村。”刘村长说，“反正周指挥官的命令，一天一个样，我们这些老农民，就跟那拉磨的驴一样，被他牵着鼻子走，哪儿敢说半个不字？”
刘村长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无奈：“李团长，我跟你说，这学校建好了之后，发生的事儿，那才叫一个绝！”
李云龙一听，来了精神，身子往前探了探：“哦？还有啥新鲜事儿？快说说！”
“本来学校建好了，我们就接着继续修路修桥，结果第五天，周指挥官又派人来了，说路不用我们修了，以后直接让坦克开炮，用履带充当压路机碎石压路压平，让我们都去学校读书，学了以后好开坦克修路！”刘村长说到这，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有这好东西，早干嘛去了？”
李云龙听得一愣一愣的：“用坦克修路？这周老弟，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可不是嘛！”刘村长狠狠吸了口烟，“后来我们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周指挥官去学校视察，看到孩子们上课调皮捣蛋，不认真学习，气得脸都绿了！都好几天了好多孩子连九九乘法表都背不下来，放学就玩，晚上回家也不复习，吃了饭早早就睡觉了。周指挥官说啥，他以前九门功课同步学，像孩子们这么大的年纪时候，哪敢睡觉啊！然后他就说孩子们缺课外补习班，于是又把我们这些修路的男人都拉去学校，陪孩子一起上课！学了以后好给孩子搞什么课外补习！”
李云龙听完，直接笑喷了：“哈哈哈哈……这周老弟，真是个人才！让大人给孩子上补习班，亏他想得出来！”
刘村长也跟着笑，笑完又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晚上回家，周指挥官还让人给每家每户发煤油灯，叮嘱我们村这些当爹的一定要给孩子补习，说什么‘挑灯夜战’‘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头悬梁锥刺股苏秦拜六国相，凿壁借光啥的.....’！老李，你听听，这都是啥话啊！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哪读过什么书啊，现在倒好，都成小学生了！”
“那你们学的咋样啊？”李云龙强忍着笑意问道。
刘村长苦着脸摇摇头：“学个屁！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利索，现在让我学什么乘法表，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嘛！还有更绝的，周指挥官说，现在是‘科技兴国’的时代，以后开坦克修路，也得懂点文化，万一坦克抛锚了，还得会修！李团长你评评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李云龙听完，乐得前仰后合，一拍大腿：“这事儿办的，真是绝了！老刘，你们这日子过得，比打仗还热闹啊！”
刘村长苦笑着摇摇头：“热闹是热闹，就是这脑子不够使啊！你是不知道，周指挥官那脑瓜子，一天一个主意。这些当爹的，本来以为给孩子搞个补习就完事了，谁知道这才是开始！”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说：“你猜怎么着？那些当爹的，自己小时候也没咋学习，反正周指挥官一直给发粮食，现在生活好了，反倒跟孩子似的，一下课就带着自家娃儿出去放风筝，追鸡撵狗，玩得比谁都欢！”
李云龙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男人嘛，还真是改不了贪玩的性子！”
谭雅此时也在一旁打趣说道：“我们指挥官说的这个叫‘男人至死是少年’。”
“可不是嘛！”刘村长叹了口气，“结果两天后，周指挥官来视察，一看这情况，那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他站在学校门口，叉着腰，那嗓门，整个村子都能听见。说我们这是‘不思进取’，‘小富即安’，还说什么‘小农思想’，‘目光短浅’！反正就是一通训，把这些当爹的训得跟孙子似的。”
“那后来呢？”李云龙好奇地问道。
“后来？”刘村长一拍大腿，“周指挥官是谁啊？他能让我们这么闲着？他直接在学校里搞了个周考、月考，还每次考完都要排名次！”
“考试？还排名次？”李云龙瞪大了眼睛，“这……这不跟部队里搞比武一样嘛！”
“可不是嘛！”刘村长说，“成绩排前20%的家长和孩子，不仅能奖励额外的肉罐头，还发一朵大红花戴在胸前！去村里的各个部门办事，领物资，都能优先，迟到了还能插队！气派得很!”
这些特权让李云龙听得目瞪口呆！
刘村长又嘬了口旱烟，吐出一团烟雾，接着给李云龙说道：“按说这排名本来是件好事，能激励大家伙儿好好学习。可坏也就坏在这排名上！那些排名垫底的爹和孩子，一个个都觉得脸上无光，走在村里都抬不起头。你猜怎么着？周指挥官还火上浇油，点名批评倒数几名，那话说的，比刀子还扎人！说什么，‘烂泥扶不上墙’，‘我就是心太善了，按理来说排名垫底是要给惩罚的’，当时把那些个落后的爹和孩子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云龙听得直咂舌：“这周老弟，整人的法子真是一套一套的！”
“可不是嘛！”刘村长一拍大腿，“你以为这就完了？更绝的还在后头呢！那些排名垫底的爹和孩子，回到家里就闹开了锅。有的是当爹的觉得孩子不争气，给自己丢了人，回家就揍孩子，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有的是孩子埋怨当爹的没本事，考不过人家爹，被当爹的听见了，那还得了？父子俩直接就干起来了！还有的孩子，自己考不好，还见不得别人好，竟然联合起来去学校打那些成绩好的孩子！这下可好，那些成绩好的孩子的爹又不干了，纷纷跑到学校讨说法，非要让那些打人的孩子和他们的爹给个交代。学校里天天闹哄哄的，比那集市还热闹！”
李云龙听得目瞪口呆：“这……这都乱成一锅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