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打算借机去钨后氏的王城钨岭找后缜闹一翻,若是后莹已经回去了,闹一番也就罢了。
若是还留在帝都打主人的主意,等她回去,要不要人命就难说了。
听说那边来人乖乖赎了人,本以为他们是识实务的,
可谁知那个姬大少贼心不死,因不满自己二百金的身价,临近申屠氏和钨后氏边境时,又生祸事。
来赎他那个队伍一行二十余人,遇到一个商队,那商队算上队长儿子、女儿,一共只有七人。
队长的女儿刚刚及笄,婚期已定,是个难得的小美人,姬大少将人祸害了,又把队长的儿子砍成重伤,抢了那批货。
那批货是一些鹿茸和皮草,正是骁违运到关山的二十箱辎重的一部分。
按玉骨的要求,索宴让这个商队去钨后氏换钱或粮食。
结果这商队就这么跟来赎姬大少的一队人碰上了。
商队队长哭天抢地的来告状,玉骨当时正在琢磨如何重新部署户籍和军防。
因着利益牵扯,正压着一肚子火和圭末、竽及长老讲道理。
听闻此事,一肚子邪火正好迸发出来。
气的往石桌上一拍,眼见着那石桌就裂了。
圭末吓得浑身一抖,鬼迷日眼的看向竽及。
竽及什么也没说,但觉得大首领拍这一掌是冲着他。
“我要去趟钨岭,此事等我回来再议。”
玉骨瞧着竽及有些武功,又有些城府,不是个该死的,决定先出去转一圈冷静冷静。
没想到这个竽及对她去钨岭一事却有心劝说一二。
“大首领,那姬大少背后的家族在钨后氏是有兵权的。”
呦~知道的还挺多,最难得的是会告诉她。“所以呢?”玉骨轻抬下颚,挑了挑眉梢。
“他一是气不过自己吃了大亏,又断定我们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进犯到钨后氏边境。”
这两样是事实,按常理来说,事实就应该像姬大少想的那样不了了之。
眼见着玉骨一声轻哂,竽及又补充了一句:“他们以为现在的申屠氏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凭申屠氏现在的实力,几乎不是任何一个氏族的对手。为着一件事鸡蛋碰石头,那是要疯。
竽及本来积蓄了一些自己的力量,打算申屠氏若真有一天遭逢灭顶之灾,他带着自己的一队人马杀出重围,然后分散乔装成平民,迁往方国,再徐徐图之。
但最近这些日子,觉得玉骨这个新任大首领,有手段,也沉着,以为她必不是个疯子。
“他们竟这么看不起我们。”玉骨沉声片刻,知道这很符合情理,但随即又问:“所以竽及长老觉得,真是如此么?”
竽及没说话,便是默认打不过的意思。
“我带三十精兵去。竽及长老觉得我们应该提什么样的要求来解决此事?”
竽及几不可查的轻吁一口气,希望自己先前的判断是对的,希望大首领即使是拿自己寻开心,也千万不要是个疯子,继续奉劝玉骨。
“大首领不要冲动。”
玉骨完全不领情。由着性子直言:“所以是不是因为族内的贵族长老们,自私守旧,懦弱无能,才会让申屠氏如此孱弱,受外族蔑视?”
这话说的就难听了,竽及只觉得心窝子被人捅了一刀。
最让他难受的是,从某种意义上说,玉骨说的是对的。
他也是看在这个大首尽心尽力为着申屠氏,才劝了两句。
这位大首领走了两趟,短短时间内,在周边几个氏族内声名大噪。
平心而论,这波操作确实惊艳。
但司空大人与司徒大人同为朝中四大权臣,那个兴奇氏的大首领骁渊又跟骁允是同宗,玉骨身份的关键不在申屠氏大首领,而是司空府未来的少夫人,这两个人能忍让她,也在情理之中。
可钨后氏就不一样了。据他所知,后缜背后的力量是帝后妘娥和虞国公戈荣。
骁违凭一己之力保下申屠氏。必然已经得罪了他们。后缜是不会惯着他们这位新上任的大首领的。
“若是中了他们的圈套,因小失大,就得不偿失了。”
申屠氏与钨后氏若有战,申屠氏必败。乌后氏没有把申屠氏当傻子,但却希望申屠氏是傻子。
“得不偿失?那除非是打不过。”
宇及听出自家大首领这话是打得过的意思,但他没有说话。
“不瞒你说,也不怕他找我们麻烦,我还想找他们麻烦呢。”
竽及纵使一惯沉稳,也是一愣,“大首领为何要找他们麻烦?”
玉骨和竽及此时有一个共识,钨后氏既然能拿出二百金来赎人,除了姬大少的家族在乌后氏牵头有些分量之外,也是忌惮着司空府。
只是姬大少并不知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做出这等肮脏可耻的事来。
竽及也并不知道,钨后氏岂止是忌惮司空府,还想与骁氏联姻,将他们矜贵的县主嫁进司空府大门呢。
玉骨并不介意说出自己与帝后和钨后氏已有私人恩怨。
“妘娥在窈鹿园办了个宴会,后缜那个妹妹,当着众人的面,搔首弄姿,想要抢我男人。”
“若不是为了申屠氏,我早已将她碎尸万端,再去钨后氏的王城钨岭,大闹一番。”
这话不假,密林主人对她倾诉那夜,她就有心回去。
毕竟杀了对主人图谋不轨的女人这种事,在默幽山时,她就没少干。
宇及表情终于有了明显的错愕,一时无语,只能听玉骨继续说。
“正好去看看后莹回去没有,是不是还留在帝都,正挖空心思勾引别人的未婚夫。”
“如此不要脸,真是欠收拾!”
竽及还能说什么呢。
他决定静待结果。
“大首领……威武!”
司空府。
骁违像是心脏整日被猫抓。
时而想着那妖精竟敢不听他的,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是等不到一个月了。
在精心打造的婚床上敲完最后一锤子,决定即刻出发,去把妖精捉回来!
将婚床放好以后。
又在头尾两端的床围上,左右两边各拴了皮扣,并往自己手腕上扣了一下,往外扽了扽。
若想不把床拆了逃脱出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况且那妖精必然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