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寒和耐雪跪伏在车厢里,态度十分恭顺。
宁芍一颗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连宋瑾的贴身婢女都没有看出破绽,想来她应该能顺利进府见到世安哥哥了。
她内心冷哼,这就叫拨乱反正,替身就是替身,永远都变不成本尊。
她嘴角噙着一抹骄矜的笑意,心里却有股莫名感动。
祖母说宋瑾眉头紧凑未散,明显还是处子之身,而她没有恩宠却是唯一一个可以在秦王府自由出入的侍妾,且还被独孤世安带着两次赴宫宴,可见在独孤世安那是极特殊而重要的存在。
这般看重却又一直未曾动过宋瑾,可知他把她物件一般摆在府里,不过是为了睹物思人罢了,而那个人,就是自己啊!
一别经年,他的心里依旧还是只有她一个,至于其他那些正妃、侧妃,不过是为了大位不得不做出的妥协。
宁芍笃定,见到她本人,世安哥哥必定会很开心。
至于死去的宋瑾,一个冒牌货罢了,谁会在意呢?
原本按照他们的计划,是准备将死掉的宋瑾尸身运回婆家去发丧,算是承恩侯府给平渊道行军大都督府的一个交代,只是等她来了亲自看见宋瑾的身形时才察觉这有些不妥,她比宋瑾高挑,身材丰盈,别说作为枕边人的蒋御骋,就连府里偶尔看见她的下人都能轻易分辨出不是同一个人来。
因此父亲和祖母决定找个府里和她身形差不多的丫头,毁掉脸孔只说摔下山崖,届时足可以假乱真。
大都督府远在平渊道极少进京面圣,蒋御骋又是嫡次子只在平渊道任职,几乎再无相见的可能。
再说即便是进京见面又如何?
一旦世安哥哥坐稳那个位子,她必定和老祖宗一般是母仪天下的中宫皇后,区区一个平渊道大都督难道还敢真的怀疑她是府里的二太太?
这也怪不得她,她不过是进府三年一直未有所出,蒋御骋就左一个姨娘右一个通房的往屋里抬,他娘也是四处物色好生养的,什么香的臭的都往他房里塞。
如今她肚子依旧没有动静,却已经顺利无痛当娘拥有两个庶子和两个庶女,这叫素来心高气傲的宁芍如何忍得?
老虔婆还说到时候选了喜欢的记在名下,和她亲生的无异。
简直放屁!
庶出就是庶出,怎么可能记作嫡出?否则她为什么不把三房的记在自己名下?
如今她倒是庆幸亏得自己未曾生育,不然如何能顺利回到世安哥哥身边?
宁芍闭目思索着她的事情,轻寒和耐雪也无声眼神交流,两个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头,这不是主子,绝对不是!
主子来时就有交代,发现任何异常只作不见,该怎样就怎样。
侯府这边忙中不乱,宋承徽刚刚离开侯府不久,就有个马夫打扮的人一瘸一拐拍响了侯府角门:“侯爷,侯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老奴是大姑奶奶的马夫,大姑奶奶回京省亲的路上惊了马,不慎摔落山崖了,侯爷,侯爷啊!”
马夫喊得撕心裂肺,就怕附近人家听不见。
很快,惊艳了全京城的宁大小姐回京途中不幸坠崖香消玉殒的事情就传播开去,成为二月份奉京城的头版头条。
不知多少王孙公子痛失年少白月光。
自然也没人注意到,西城灯笼胡同里出现了一个抱着绿王八的少女。
此刻沐浴过后的宋瑾正缩在被窝里看喷子表演。
那天下午她在跳起来的瞬间就进了空间里面,摔到枯井里面的不过是提前打扮得和宋瑾相似的充气女朋友。
宋瑾也没想到她在空间寻宝时还找到上千个千姿百态的女朋友,还有各种电动男朋友以及五花八门的人类幼崽嗝屁袋,想想也没什么可意外的,她看的那些末日囤货文里,似乎女主们都会大量囤积计生用品,别管自己用不用得上,主打一个先屯为敬。
因为食色性也,有人吃不饱就有人可以吃饱到疯狂思|淫|欲,这些玩意自然就可以在土豪们手中换取其他物资。
宋瑾进入空间和丢出硅胶女朋友几乎同步进行,就算宁珩是高手,他也不晓得世上还有空间这种作弊器,后世几可乱真的硅胶女朋友很轻易就骗过了他的法眼。
只是此时的侯府守卫森严,尤其聚集了侯府权力核心成员的慈晖堂,更是苍蝇都飞不过。
但龟可以。
因为它本来就在老夫人屋子外面的假山石堆里。
承恩侯府老中青三代,三堂会审侯夫人袁妤。
喷子指定了四个位置分别代表承恩侯、老夫人、宁珩和袁妤。
站在谁的位置就代表是谁说的话,一人分饰四角,忙的不亦乐乎。
忙活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宋瑾也终于弄清楚袁妤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了。
袁妤和宁芍这对亲母女可以说是同病相怜,进府两年未曾开怀,此时承恩侯府庶出二爷已经有了个庶子。
袁妤遍寻名医,终于在第三年生下大小姐宁芍,因为是个女儿,侯爷和老夫人都很不满意,于是袁妤不顾刚生产过的身体继续积极备孕。
也不知是吃的生子药有问题还是宁珩天生如此,他的某个零件功能十分单一,只可排泄不可造人。
只是此时的宁珩已经被请封了世子,不得已之下原本有子万事足的袁氏又开始积极备孕。
同时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袁氏开始倾尽所有去培养长女宁芍。
老夫人一翻白眼,才弄明白为何袁氏长子长女都十分优秀出众,为何还要再拼着难产也要生下宁璟。
宁璟这一胎果然被太医断定会生产艰难,袁氏整日小心翼翼守着这一胎,十月怀胎,果然生下个胖小子,自然阖家欢乐。
“媳妇这般做,只是不想毁了珩儿,将来璟儿的孩子过继给珩儿,他们本就是同父同母的兄弟,珩儿自然会待那孩子视如己出。”
老夫人气笑了:“你打算得倒是长远,可宋瑾那贱丫头才是你生的,你弄个不知哪里来的孽种不但冒充我孙儿,更是要用这孽种的血脉混淆我侯府,你这是要彻底断了侯府的香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