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黑黯的息流上升至高空,随风飘散。
师姐缓缓睁眼,扫视了周围一圈,眼神中带了点王者的藐视。
可没过半息,就装不下去了。
直接累倒在地,“我真的服了……”
女子连忙跑来扶起,“师姐,成功了吗?”
“那肯定啊,”师姐大口喘着气,“你也不想想你师姐我,难道是个等闲之辈吗?”
咏儿也高兴地围了过来,“姐姐好厉害……”
缓了好一阵,师姐又开口,“我是没想到这小子的精气能那么虚,吸走了一大半,差点把我憋死……”
“这么说,”咏儿双眼生光,“我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还没得,”师姐轻轻一笑,“药汤都还没喝呢……”
“嘻嘻,”女子搂住她的脖子,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顿猛亲,“我的好师姐最棒了……”
“好了好了,”师姐倒是不自在了,“把我药箱拿过来……”
“不对哦,”女子倾柔一笑,“是叫神奇小药箱。”
把师姐都给逗乐了。
一顿翻找,掏出几个小药袋,“去熬汤,各放半两。”
刚抽开封住袋口的细绳,便嗅到一股呛鼻的味道。
咏儿不禁担忧起来,“这么刚烈,哥他能顶得住吗?”
“小姑娘不必多虑,”师姐抚了抚她的碎发,“我可是将我的大半元神给了他,再顶不住的话,未免有点说不过去了……”
得此,咏儿才放下心来。
师姐感到身体被掏空,“本来就没睡够,现在大半精气又没了,看来今晚逛不了夜市喽……”
随后躺下,闭上双眼,“我先睡了,别大声嚷嚷啊……”
女子好笑一声。
用拉弓钻木的方法,捣鼓了半天,在作底座的木板快要被击穿时,终于冒出了火星。
拿来刨花,将火星倒了进去,轻轻一吹,瞬间燃起了火焰。
用碎石围了一圈,避免失火。
抓起草药,打来溪水,统统丢入铁皿里,再架到火上。
忙完一切,长舒一口气。
火焰的熊熊燃烧,总是能让人感到温暖和心安。
女子看向咏儿,“小丫头,你留在这里看一下火,姐姐出去一趟。”
丫头点点头,“嗯。”
火光照影长。
目送女子离开,洞穴内就只有咏儿一个是醒着的了。
只响着火烧木头的噼啪声。
熬汤是漫长的,也正是因为如此,等待才显得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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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喻南的山水,楚楚生怜,令人陶醉。
说起来,也已经三年没有回去看看了。
女子叹息着。
刚走到斜坡,一个小小的身影便飞扑出来,撞到自己怀里。
“姐姐,”咏儿仰起脸,“你回来了……”
女子抚了抚她脸,“药汤熬好了吗?”
“嗯,”咏儿点了点头,“我已经给哥灌下了。”
女子轻声一笑,“丫头肚子饿了没,姐姐刚刚出去买了点吃的。”
说着就把手中的篮子提了提。
打开一看,是香喷喷的煎饼果子,让人馋得发慌。
咏儿口水直流,“姐姐,我想吃……”
“傻丫头,”女子好笑了一声,“就是专门给你买的。”
咏儿咧嘴笑起来,“谢谢姐姐。”
看到她吃得狼吞虎咽,女子心下轻笑一声,“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咏儿嘴里的煎饼还没咽下去,就开口回答,“咏儿……”
“嗯,”女子抚了抚她的脑瓜,“这名字很好听……”
咏儿咧嘴一笑,“嘻嘻……”
女子的目光落到元随身上,“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不懂照顾好自己呢……”
又看向酣睡的师姐,只得无奈地摇头,“看这样子,不会是要睡到明天早上吧……”
清风如过客,来去匆匆,不可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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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静谧。
黎明,孕育新生,总是能让人看到希望。
天刚蒙蒙亮,还是有些冷。
一道白光闪过。
女子被吓醒了,心脏狂跳,后背也是在直冒冷汗。
看到周围还是一片昏暗,这才发觉原来是个噩梦。
想去洗个脸。
丫头和师姐还在睡觉,便将动作放轻,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尽管动静很小,可咏儿还是被吵醒了。
辗转翻身,揉了揉睡眼。
天边显露鱼肚白。
抬起头,正遇泛滥的金光落入眼眸。
侧过头,看到一个黑影走近,“姐姐……”
“咏儿,”女子闻声看去,“你怎么醒了?”
咏儿摇了摇头,“我睡不着……”
“不用太过担心,”女子来到旁边坐下,“你哥会没事的。”
咏儿微点头,只是没有抬起眼睛,“嗯……”
就在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
“怎么那么吵?谁啊?”
闻言,咏儿先是一愣,随后便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直接飞扑过去,“哥,你终于醒了……”
洞穴没有光透进来,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两眼都还没睁开,元随就感觉胸口受到了猛烈的撞击。
虽然看不清,但还是通过音色辨了出来,“小咏怎么哭了……”
咏儿把撞怀的脸埋得更深,“哥,我好想你……”
“发生什么了?”元随抚着她的脑瓜,“哭成这样……”
“哟,”女子走了过来,“舍得醒了……”
元随看不清脸,但感觉声音很耳熟,“你谁啊?”
女子轻笑一声,“才过几年就不认识了?”
只此一瞬,过往的记忆飞速跳跃,与眼前重合到了一起。
元随大惊失色,“悦儿?”
可是看不清面孔,有点不确定,“是你吗?”
女子眼眶中的泪在打转,“你说呢?”
恰今时,霞光漫漫,倾泻进来。
双方四目对视,互相看清了彼此的脸。
与记忆中的模样不吻合了,最直观的冲击就是都长高了,不过一个低眉,一个仰脸。
褪去了些许稚气,变得更稳重成熟了。
元随嘴唇抽动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悦儿,真的是你……”
悦儿注视着他眼里的星光,“好久不见了……”
“一千多天,”元随点了点头,“是有很久了……”
这时,地上最后一个还睡着的翻了个身,也醒了。
“搞什么?”师姐揉着眼,不满地抱怨,“大清早的嚷什么,吵得我脑瓜疼,这下好,睡不了觉了……”
元随扭过头,“姨你谁啊?”
“姨?”师姐箭步上前揪住他的耳朵,“不叫姐姐叫姨?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啊啊啊,”元随连声惨叫,“疼疼疼……”
“赶紧改口道歉,”师姐加大了手劲,“不然把你耳朵拧下来……”
“姐姐姐,”见给机会,元随立马示弱,“饶命饶命……”
师姐松开手,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元随捂着发红的耳朵,一脸痛苦,“怎么手劲那么大呢,都要给揪掉了……”
还好只是小声的嘀咕,要是被听到,估计就不只是拧耳朵这么走运了。
“你,”师姐抓起他的头发,“跟我出去。”
元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活生生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