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小姐,我家的殿下,正在那儿看简呢。
(蒙娟轻步上前,悄悄捂住了扶苏的眼睛。扶苏抓住了蒙娟的手。)
蒙娟:(施礼)见过殿下。
扶苏:(拦下)你我又何必如此多礼?
蒙娟:(深情)殿下何事返京?
扶苏:(戏耍地)惦念小姐你呀!
蒙娟:(脸红)殿下休要取笑。
扶苏:(举简,正色)扶苏此行,实乃是为它而返的呀。
蒙娟:(仔细端详变色)啊,殿下果然,是为它而归来,殿下啊!
(唱)长城上监三军不应回转,
岂不知咸阳城乌烟瘴天。
速整装离却这是非之畔,
切莫让蒙娟我忧思难眠!
扶苏:(感动)蒙娟!
蒙娟:殿下,你去吧。奴也与你一同前往。
扶苏:小姐,你可能耐那边塞之苦哇?
蒙娟:殿下乃当朝金枝玉叶,尚能去得。蒙娟一屑糠粃,又有什么去不得的。
扶苏:蒙娟啊!
(唱)父皇他黑白不辩乱清平,
扶苏我夜不能寐心自惊。
眼睁睁炎黄文明毁一旦,
怎能够熟视无睹不痛心?
血花溅莘莘学子成冤鬼,
怎容人置若罔闻不伤情?
蒙娟:殿下,适才在朝堂之上,不是已然触怒皇上了么?
扶苏:(唱)保社稷匹夫有责岂可推?
纵然是蹈汤火当谏分明!
蒙娟:殿下,可是万岁早已言道,天下敢有再谏者,定斩于市曹不赦。
扶苏:(执着)那我,还是要谏的。哪怕就是——
蒙娟:(上前紧捂其嘴)殿下——你,要怎样去谏?
扶苏:我将以死而——
蒙娟:(再急捂其嘴)殿下,休要如此一说。
扶苏:为什么?
蒙娟:万一你,有了什么差池,叫我蒙娟,又如何是好?
(蒙娟哭诉于扶苏怀中。扶苏一时间怅然。蝴蝶风筝飞进了坪院)
扶苏:蒙娟,你看,那是什么?
蒙娟:(抬头破涕为笑)啊!风筝!风筝!我的蝴蝶风筝呢?
侍女:(闪出)小姐,你的风筝,在这儿呢!
(蒙娟示意风筝给扶苏。扶苏接过观看)
扶苏:蝴蝶风筝啊蝴蝶风筝。多日公务在身,繁忙不过。就连这放风筝的时辰,竟然也给忘记了呢。
侍女:殿下去长城日久,莫不是连我家的小姐,也给忘记了么?
扶苏:小丫头,小姐么,那我扶苏,是永生永世,也是不会忘怀了的哟。
蒙娟:(甜蜜地)殿下,放吧!我们来放蝴蝶风筝吧!
扶苏:(忘情)哦,好好!就放!我就放!
(扶苏放风筝。简策掉于地)
(伴唱起)三月三,艳阳天,
风轻轻,云翩翩。
少小你我长相伴,
金丝银线情绵绵。
伴唱声中,扶苏把风筝线给了蒙娟。沉思着,慢慢入了假山石之后。蒙娟见了,递风筝线给侍女,紧追其入。
杜平,淳于越上。杜平拾起简策,交予淳于越。淳于越看简策、再看风筝。一抬手,将风筝线扯断了。
侍女:(惊叫)小姐,快来呀。我们的风筝飞啦,风筝飞走啦。
蒙娟:(闻声上。见淳于越手中的断线,施礼)见过了大先生。
淳于越:殿下,他何处去了?
侍女:(快嘴地)殿下跟我家小姐,在一块儿放风筝呢。
淳于越:啊,殿下,你,你今日,竟然放起风筝来了?
(淳于越一惊,简策掉于地。石后的扶苏亦一惊)
蒙娟:(拾起简策)大先生,千万莫怪殿下。风筝乃是学生蒙娟,来此放的。
淳于越:蒙娟小姐啊,风筝若无丝线羁绊,便不能够乘风直达霄汉。学子如无严师鞭策,便不能够平步而进青云。万岁百年之后,国之重任,即当属殿下。如若此时不求奋进,而后于治国安邦,岂不是要束手无策……
扶苏:(羞愧交加。自语)如若此时不求奋进,而后于治国安邦大计……
(自山石后闪出,跪倒在地)大先生教诲,学生永志不忘。
淳于越:(扶住)如今殿下休要多礼了。闯殿之大事,老夫已然知晓。眼下四门封禁,定然还有大祸就要临头。为师这一次,我看恐难以幸免了。
扶苏:大先生,就此暂留宫中了吧!
蒙娟:您留下吧!大先生。
淳于越:事情既已至此,避之又有何益?为师此番,乃是为辞行而来的。
扶苏:大先生今欲何往?
淳于越:(一字一句)只为血修谏书,哪怕横尸朝堂!
扶苏:(悲怆)大先生!
蒙娟:(哭泣)大先生呀!
淳于越:为师在此,愿你二人,能够早成眷属。白头偕老。就此告辞了罢。(欲下。)
扶苏:大先生请转。(扶苏握其手,情深义重)大先生此去,恐成永诀。学生赴长城之时,蒙大先生授三闾大夫屈原之《国殇》,学生在那长城之上,操练娴熟,今日犹以此舞,为大先生饯行吧!
淳于越:(振奋地)壮哉殿下!为师与你击筑!
蒙娟:蒙娟在此,为你奉箫。
扶苏:筑来,箫来。
(杜平取筑、箫上。淳于越击筑,蒙娟吹箫,扶苏仗剑起舞)
(唱)操吴戈兮披犀甲,
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
矢交隧兮士争先。
诚既勇兮又以武,
(此处即加入蒙娟伴舞。)
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
子魂魄兮为鬼雄。
歌声悲壮慷慨,雄健刚劲。
淳于越:(举筑加入)诚既勇兮又以武,
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
子魂魄兮为鬼雄
三人齐舞:(重唱) 身既死兮神以灵,
子魂魄兮为鬼雄。
静场。造型。(内声)
圣旨到!(三人惊。太监上。)
太监:扶苏接旨!(扶苏茫然跪下。)
旨意皇子扶苏,即日与李婵小姐完婚,钦此。
扶苏:啊!这样子吗?(昏倒)
蒙娟:(扑向扶苏。)殿下!
扶苏:(醒来)蒙娟!
蒙娟:殿下!(二人发怔,抱头大哭)
淳于越:(突发地)哈哈哈哈!
(二人惊回头。淳于越笑脸突变哭脸。二人扑向淳于越。)
扶苏:大先生!
蒙娟:大先生!
淳于越:殿下!蒙娟!(三人相拥大哭,闪电,三人惊愕。)
——幕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