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几人都是喝的葡萄酒,只傅云生喝茶。
女人先是把托盘放在一边靠墙的置物柜上,撤掉傅云生手边不那么热了的温茶,再把新泡的端过去——
一靠近,热气从紫砂茶壶壶嘴漫出,一股强烈姜味让桌边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除了姜茶,还有一碗清淡的白粥。
女人站在一边,自顾自地给傅云生倒上一杯姜茶,然后把托盘里的白粥拿出来:
“云生,你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我去给你做......”
这一声[云生],让王宜龄她们几个瞪大了眼!!!
她们看了看傅云生身边那个五官样貌并不出众的服务员,又把疑惑的目光看向秦夭——
云生??????我去,这什么情况啊!!
秦夭也不禁看了眼那个叫得如此亲热又自然的女人。
一眼,便了然,心里大概有数了。
她应该就是那个被傅云生养在祠堂农庄这边的乡下女人吧!
傅云生眼睛和手都忙着桌上的烤盘,随口接话:
“不用了。”
郑巧儿:“......”
她看了眼椅子跟傅云生挨得极近的秦夭,也是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她有自知之明,一直觉得自己算不上漂亮好看,只是一个四五分的普通女人。
可偏偏,有些人只需一眼,就能轻易把她世界里原本的十分满分,拉到一百。
如山一般沉重的自卑,甚至不敢让她仔细多看秦夭两眼。
怕那点仅存的四五分也会碎掉......
她本不是在这个山庄伺候的。
是听说,云生带了好几个女生过来用餐吃饭,跟其中一个还特别亲密。
说云生给那个女人夹菜,还亲自上手给她擦嘴......
这一片的农庄牧场球场,整个傅家的地盘产业,都知道她是云生变相养在京城的‘旧情人’
如今有了‘新人’,她这个‘旧爱’还蒙在鼓里被冷落,耳边那些闲言碎语的议论和看她的眼神,实在让她睡不着......
顶着傅家二爷昔日‘旧情人’的名头,她这段时间颇受特俗对待,山庄的领导也不得不给她几分面子,由着她过来伺候跟傅云生见面......
她收敛跑远的思绪,伸手去拿傅云生手里翻肉的夹子:“云生,我来吧,你先喝粥——”
几双眼睛的注视下,真真切切看到女人的手摸上傅云生的手指!
王宜龄表情最为丰富夸张,嘴咧开,桌子底下的手戳了戳身边秦夭的腰,歪头凑过去:
“哇,这你还能吃得下??”
要她早掀桌去扯头发撕逼了!
秦夭眼睛盯着红油火锅里浮起来的虾丸,拿漏勺的手伸过去,漫不经心地语调是一点都没有想要藏的意思:
“这怎么了,他俩是旧相识老熟人了,自然不跟那些佣人和服务员一样,就是再加双筷子一块坐下来吃饭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再说了,女人就是再主动,男人不硬,没得东西可插进去,就构不成实质性的出轨,所以归根结底,在于根儿!!”
秦夭这番云淡风轻地语出惊人,王宜龄大拇指还没竖起来,倒是先把桌角坐着的齐镇给嘴里肉丸的红油汁水给呛到了,忍不住起身离桌,去到外面剧烈咳嗽起来......
郑巧儿连忙把手缩回来,看着傅云生那张冷峻神颜,不自控地红了脸,连忙解释否认: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没想......”
秦夭:“是我开玩笑无度,你别往心里去,我没有要故意攻击你的意思,只是觉得那种事情,首先该论错的,应该是男人才对!”
郑巧儿抿唇,不知道该回应接句什么才好。
秦夭用筷尖戳破虾丸,掰成两半,松弛又大方:“你叫什么名字?看着好像也没比我大多少,要不要坐下一块吃点?”
郑巧儿牵强扬唇微笑,眼睛斜瞥了眼傅云生的脸色,有些窘迫尴尬的拒绝:
“算了,我吃过了,你们慢慢吃,我再去给你们拿点水果来......”
郑巧儿离开后,水果倒是有人送进来,但不是她了。
王宜龄歪头跟秦夭的脑袋碰一块儿:“该说不说,你真有正室那股子优雅大方!”
秦夭推开王宜龄的脑袋,吃饱喝足的往椅背上一靠,囔囔出声:
“且不说他们之前那点交情有多深,她现在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她就算对傅云生亲近些,也不见得是想那些歪的,说不定只是想求个庇护安稳呢......”
她没想把人往坏处想,一是相信傅云生。
二是对自己的自信。
宴会上那么多如狼似虎觊觎傅云生的女人,现在就算再拎到她跟前来,她依然没有什么危机感。
再说了,被勾引出轨的男人,她还不惜得要呢!
何必把自己弄得粗鄙难看,不值。
嗝~
“我们去放烟花吧!!”
他们去到山下较为开阔的草地,烟花就摆在前面的湖泊边上。
齐镇和几个佣人一块点火。
秦夭有点害怕的提前捂住了耳朵——
身边的傅云生把她拉进怀里,宽厚的大掌覆盖上她捂耳的手背。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一排齐鸣,震耳欲聋。
一团巨大而耀眼的火光冲天而起,仿佛要将整个夜空都撕裂开来。
那璀璨夺目的火星子在空中四散飞溅,照亮了大半个山头,就连地上的草木岩石也都被映照得纤毫毕现,照亮仰着头的他们——
花团锦簇般的耀眼夺目转瞬即逝后,很快接着又是一声巨响。
庄念唇角轻挽,偏头——
却见旁边秦夭和傅云生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空了。
她回头去找,只见半空烟花照耀之下,傅云生高大的背影正往回走——
一对肤白色的长腿夹着他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