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夭两手拎着四盒馆子外带的汤面,进门后先是看到了客厅角落、一手米袋一手提着油桶当健身器材使唤的齐镇。
稍稍愣滞了一会,秦夭呆呆告知:“三楼有健身会所。”
齐镇已经慌忙把外套穿好,有些不好意思:“我得保证24小时里,哪怕是睡觉,也不能耽误了佛爷的需要吩咐......”
秦夭眉眼不禁拧巴:“傅云生到底给你多少工资啊?”
能让你这么当牛做马的伺候?
齐镇像是犹豫,又像是有所避讳,顿默了七八秒后才回话道:“好像没有具体的叔,前几年是没有工资的,到第五年才开始正儿八经的跟在佛爷身边做事,那年应该是发了几十万?”
他忘了,他一向不怎么花钱,也没什么单独花钱挥霍的机会。
秦夭嘴角抽抽:“果然牛马——”
话还没说完,只听齐镇紧接着补充:“前年卡里倒是有六千多万一次性到账,去年好像是两千多万?今年稍微清闲些,佛爷又没有额外说要奖励,估摸不会很多......”
主要年末这会,换上级领导了,那小子指定不会给他发多的!
秦夭:“......呃,还行,好好干...”
她就多余问。
秦夭把外卖放在旁边的小吧台上,一边拆,随意张口地问起:“听傅云生你跟他十一年了?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齐镇似乎意外,眼睛挑得圆大,“佛爷居然记得??!!!!”
秦夭眉梢一抬,挽唇笑笑:“他那个人什么性格,你不是比我还要清楚知道,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说,但谁对他好,他心里都记着呢~”
他倒是不知道佛爷心肠是不是豆腐做的,只是听秦夭说得这样柔软,齐镇眼眶不免泛起些些湿润,笑得上排牙咧着,傻乎乎的,不知道这会要接什么话才好。
一腔热血忠心能被主人看到,被主人记得,这何尝不算是一种双向奔赴。
秦夭把盖子揭开,香气腾腾的汤面味道袭来,她把面推到旁边,递给齐镇一双筷子,紧跟着问起:
“所以你跟傅云怎么机缘认识,让你这样为他死心塌地?”
齐镇接过筷子,自然说起:“那年我16岁,在东南亚地下市场打拳,是佛爷救了我......”
他说得轻松。
可实际,那天只因为有钱人随便阔绰加码,他们十几个差不多年岁的孩子,摘了拳套,拿着扔上来几把为数不多的刀子,在擂台上相互残杀......
秦夭低垂眉眸微微轻动,很快压住异样,语气疏松平常的接着聊起:
“原来是救命之恩啊,我就说你们不像普通的上下级领导跟下属的关系......
他有跟我说,这几年你一直护着他,几次危险都是你冲在前面,你是他为数不多最信任的人。”
齐镇有些不自然地捏了一下鼻头,“嘿,佛爷真跟你这么说啊?!”
秦夭:“那可不,不说我知道,以前我不知道的时候,见了你,那就跟见了傅云生一样,谁不知道你跟贺礼就像是代表皇帝的圣旨和玉玺啊!他要是不信任你,又怎么会让你跟在他身边呢?”
齐镇大白牙呲得,嘴角都收不下来了。
秦夭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齐镇,“你跟我说说,之前那几次危险,都是些什么情况啊?”
齐镇张嘴刚要说话,又顾忌什么,欲言又止地把话咽了回去。
秦夭又给他碗里夹了块肉过去:“啧,我跟傅云生都在一块了,他倒是什么都跟我说,就是你也知道他这人,说话说不全,老一笔带过去,还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主儿,我也是心疼他,想多了解了解他以前多么不容易......”
齐镇想想也是,反正都是一家人了,佛爷对秦小姐都千依百顺的,他没理由瞒着不让秦小姐多心疼心疼主儿。
“哇,秦小姐你是不知道,前年在墨西哥——”
腕上的手表突然响起的震动,打断了齐镇的后话。
齐镇看了眼表盘上液晶显示:【小礼子】
嗯?
齐镇下意识回头去看主卧方向,在见到身后几米站着的傅云生和贺礼,脑瓜子嗡嗡的。
欸?
怎...怎么了?
秦夭顺着齐镇的视线扭头,见傅云生那张冷峻,眸色心虚收回,眨巴眨巴,当没事人一样提起一份素面笑着提到傅云生面前,献宝似的把汤面提高了些:
“你也没吃饭吧,这家面特别好吃,我特地给你打包了份素面带回来,只加了青菜,你尝尝?!”
傅云生目光从秦夭嘴角的弧度分出两秒的时间给到她手里的外卖上,只问:“汤是什么?”
秦夭愣,脱口而出:“牛大骨......啊......”
好吧!
她居然还问人收银小姐姐,鸡蛋算不算荤,想给他加个鸡蛋...
汤底就错了!
傅云生看着秦夭拿着外卖的手蔫气没力的垂下,顿默了几秒,伸手把她手里的外卖接过。
秦夭抬眸,只见傅云生转手递给了身后的贺礼。
贺礼拿着外卖去了厨房。
傅云生眼皮轻抬,看了眼把头压得低低不敢吱气的齐镇,“你与其弯弯绕绕费心从他嘴里套话,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秦夭:“不管我问什么,你都老实坦诚吗?”
傅云生没有说话。
显然,有些,他可以毫无保留,有些,她不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