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翠莲看到赫建龙黑了脸，吓得打了个寒颤。
别看她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想上位，看似为所欲为。
实际上她心里明白，在赫建龙眼里，还是钱权更加重要。
浪费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却没有任何回报，他不承认自己指挥有误，当然要找人背锅。
免得丢了面子。
“龙哥，我怎么可能会犯这种糊涂，我也纳闷呢，明明我在市里见到秦昇时，他都在卖菜，连勇哥的手下也是这么说的，怎么会找不到他摆摊呢？”
提到勇哥的手下，赫建龙理智盖过了愤怒，眉头紧锁。
是啊。
之前魏勇派人去拦截打杀秦昇，追车追了那么久，就说过秦昇在第一府城摆摊的事。
可后来再派人去，却没有再看见人。
“难道是打草惊蛇了？不，他应该不知道背后有我在，而且，我的人盯着沈彻那边，双方最近也没接触过。”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赫建龙百思不得其解时，林翠莲在看到陈姐端着从医院食堂买来的菌汤进屋时。
她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龙哥！我明白了！”
正在思考问题的赫建龙，被一惊一乍的林翠莲吓了一跳。
他没好气的问道：“你又明白了什么？我可告诉你，我手下的兄弟，可不像你整日闲着没事干。”
“……”
感受到嫌弃的林翠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满腔的酸楚。
果然远香近臭。
之前她在秦家寨，一个月见不到龙哥两次，哪一次见面，龙哥不是对她言听计从。
如今她住在城里面，就在龙哥的眼皮子底下待着，感情却越来越淡了。
林翠莲没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更不敢怪罪龙哥。
思来想去，还是把责任怪到了秦昇的身上。
如果不是秦昇坚持不私了，她记挂着家里的事，也不会总是给龙哥找麻烦。
想到这里，林翠莲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之色。
“龙哥，我怀疑秦昇的菜卖给医院了！”
“卖给医院了？”
赫建龙猛地想到，最近在各种场合，听到关于医院食堂新推出的菌汤，赚得盆满钵满的事。
他还与负责食堂的石主任喝过一杯酒。
当时，石主任好像提过，给食堂供应菌菇的老板，姓秦！
“龙哥，这菌汤卖得这么贵，一斤菌菇得多少钱啊？”
林翠莲在城里住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把自己当成了富家太太。
根本不接触这类的事情。
而以前在寨子里，偶尔碰到几根菌菇，偷偷摘了炖汤喝，也不知道它的价值。
赫建龙仔细思考了片刻，还是把陈姐请了进来。
“陈姐，现在菌菇的行情怎么样？”
“野生菌菇一直供不应求，每斤按照种类不同，哪怕是常见的蘑菇，都要三五块一斤，像林女士喝的羊肚菌汤，一斤要十几元。”
听到这个价格，林翠莲大吃一惊。
菌菇竟然这么值钱？！
转念一想，在寨子里，老一辈人也总是说，吃菌子有时比吃肉还香，一碗菌汤卖两块钱，她也就释然了。
贵有贵的道理。
这东西对于土生土长的山民来说，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就像她，经常去山脚下挖野菜，倒是经常碰到不能吃的毒蘑菇，能吃的菌菇，一年到头也就只能摘几棵。
还吃不到自己嘴里去，全让妈给了两个弟弟吃。
“翠莲，你想用钱逼着秦昇，恐怕不行了。”
“为什么？”
林翠莲正因想到自家不公平的待遇不忿，听到赫建龙的话，语气里第一次带着埋怨的意味。
这让赫建龙心里更加不满。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不知是因为月份大，还是因为进食多，导致林翠莲显怀的小腹，深吸一口气。
要不是那个乡野神医，说林翠莲肚子里的大概率是一个男孩。
而他因为之前一次械斗时，伤了身体，是不影响同房，但无法再生育。
他绝对不会惯着林翠莲，对他吆五喝六，指指点点。
“翠莲，假如向医院卖菜的人真的是秦昇，他每天收入就在一千元左右，根本看不上你给的几百块赔偿金。”
多少？！
林翠莲呼吸一窒，拉着赫建龙的手，颤声确认。
“他卖菌菇每天能赚一千？”
恐怕还不止。
但赫建龙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尤其林翠莲还曾设计秦昇想嫁给秦昇的事，在他心里也是一根刺。
于是便装作不以为然的说道：“他可能以前每天赚一千，但这件事既然被我们知道了，他往后可就赚不了了。”
“对！”
林翠莲怎么能看着秦昇赚大钱，像龙哥一样成为万元户。
更无法想象，苏妙龄和她一样享受着富家太太的生活。
而赫建龙则对秦昇赚钱的手段，十分感兴趣。
哪怕是赫建龙，他每天的净收入，都达不到一千元！
“翠莲，城里的事我能摆平，可你们山里人排外，秦昇是怎么弄来那么多菌菇的，还得你找人调查清楚，等知道他的菌菇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可以代替他和医院食堂做生意。”
赫建龙没说。
除了医院食堂，他听说国营饭店，也和那位秦老板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
甚至不惜处理了一位任职多年的采办。
秦昇的菌菇在市内打响了名声。
只要林翠莲知道秦昇的菌菇是哪里来的，他愿意为了日入一千，找几个手下背黑锅，让沈彻送进监狱。
让秦昇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龙哥，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我和你提过，寨子里有人想为你做事的事吗？可以让他去跟踪秦昇。”
赫建龙每天忙活各个堂口地段的事，哪记得一个山民的小事。
但如今秦昇的事算是一件大事，便假装记得附和着。
“就让他去办这件事，办成了，少不了他的好处！”
……
“喔喔喔！”
秦昇抹了抹惺忪的睡眼，看向黑乎乎的窗外。
窗帘已经被拉开，苏妙龄早已在院子里洗漱了。
“今天阴天，再过两天立夏该下雨了。”
从昨天开始，山里再次生长的菌菇，数量有了明显减少。
导致昨天送完最后一趟菌菇回家时已经九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