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事，老爸，如今远海没货收了吗？那批流网船不可能都在家门口放网吧。”
“而且近海这边的产量也不高，利润也低，一艘船跟着就够用了。”
我叹气道。
老爸略一思索，说道：“远海也不是没有船，只是离家太远了，往东要航行近20个小时，风险比较大一些，靠近韩国线，有流网捕虾和钓鳗鱼的船在那边作业。”
我听后顿时来了精神，问道：
“我们的船能跑得到吧。”
我主要担心距离太远，光是来回路上就要两天，万一半路柴油不够就麻烦了。
还有就是大风天回不了码头，怕出危险。
老爸说柴油不必担心，这船四个油柜，能装十吨油，一趟远海最多烧三吨油。
至于抗风等级更是没问题，这船11级风都没事，若是没有码头靠岸的话就原地抛锚抗风。
按照国际规则，10级风就可以直接到邻国的岛边避风，但风力减弱后必须尽快驶离。
听到老爸如此说我心里也有了底。
于是又问：“大对虾和鳗鱼都是活鲜，是不是还要装上充氧设备和养活鱼的铁笼水包。”
老爸说道：
“这么远的距离，现在没有木壳船愿意去收，那些捕捞船把对虾直接下到舱里冻死了。鳗鱼更是直接在海上开膛破肚，取出内脏后冲洗干净再下到冰舱，回来卖给加工厂做烤鳗片内销，活鳗鱼加工好后直接出口国外。”
我点点头，笑道：“照你这么说，如果收回活鳗鱼和对虾岂不是很赚钱了？”
老爸看着我，一脸认真。
“海生，挣钱那是肯定的，现在码头活对虾（母虾）的价格是80块一只。死虾在外面收才50一斤，大约4～6个头一斤。如果你要让他们给你养活的，那他们也会增加一些费用，比如充氧的柴油机要消耗柴油。”
我一听，便道：“那就给他们加钱，出到18～20块一只，这样总成了吧，不怕他们不给咱养着。”
老爸点点头，说道：
“你这样也行，但是出价还是高了些，一只虾加三块钱就可以了，一艘船运气好的时候一天就能捕千八百只。你加三块，他们一天可以多卖两千多块，油钱也不过才百十块。”
“嗯！”
我随即问道：“鳗鱼在海上卖多少钱一斤，咱家里现在什么行情？”
老爸说：
“海上死的鳗鱼片目前是大小通货10块钱，回来卖的话，加工厂要分类。主要看长度，从鱼腮后面的鱼鳍开始算，长度超过30公分的18块一斤，小一些的15块左右。活鳗鱼只要超过半斤以上的20块起步，一斤的差不多26块。”
我闻听眼前一亮，问道：“那海上活鳗鱼多少钱收合适？”
老爸想了想，说道：
“这个目前在洋面上没听说有收的，所以价格要咱自己出。”
“根据他们卖的鳗鱼片的价格来算的话不会超过10块钱。”
“卖活鱼对他们是好事，不用费事开膛破肚，份量还可以保留，既能多卖货又能少出不少力。”
“估计8-9块钱他们应该就会卖，到时你根据鱼的大小来定价。”
“看来这虾和鳗鱼的利润都很大啊。”我心里感叹。
“应当说收益和风险并存吧，养活鲜可是要上心的，而且特别要注意的是充氧机。”
“海上有海草和塑料袋垃圾啥的，随时可能被水泵吸上来堵了水管，一定要及时发现及时处理。”
“一旦晚了，就什么都完了。”
“你知道鳗鱼在水包里缺氧多久就会死掉吗？满包的鳗鱼缺氧不用一小时就能死个七七八八。”
我听后不由毛骨悚然，这么快吗？
也就是说从发现到处理，不能超过半小时，最好在十几分钟内就处理好。
航行的途中至少需要两人值班。
一人开船，一人观察。
这跟收死鱼真是天差地别啊，我不禁感叹！
果然风险极大，主要这个距离实在太远了。
还有一个就是万一收上货后，再遇到风浪天更是险上加险，一个不好可能船毁人亡，赔的倾家荡产！
这可能就是目前码头还没有船到远海去收活鱼的原因吧。
这和赌博差不多，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我心中盘算着，哪怕不收鳗鱼，只收一万或两万只虾回来......
我是不是做梦都能笑醒呢？
想到这，我不由问道：“爸，你认识那些生产船的船长吗？”
老爸点点头，说道：
“那是当然，以前养小船的时候就常打交道，那批船多是胶州、城阳那边的木壳船。”
“也不知他们出海了没有，你能不能联系一下？”我说道。
老爸点点头，说道：
“那些船一出海都是一两个月，离家太远这场风他们不会走的，再说鳗鱼笼子放海底也没什么事。”
随即他掏出电话本，开始翻找起来。
手机上的电话本他不会用，平时都是带着电话小本本！
不到一分钟，他就找到了两三个号码，一个手机号，两个是坐机的。
先打了那个手机号，提示关机。
然后又拨了一个座机的电话，电话接起后，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你找谁？”
“你好，请问是不是张星凡家，他在家吗？”
“这是张星凡家，我是他对象，但他人不在家，还在海上生产，要到休渔期才能回来。”
老爸问她知不知道在哪个海区生产，并告诉她我们是收鲜船，想要联系一下去收货。
然而她说并不知道，不过却给了一个单边带号码，并说这是头船的单边带号码。
老爸记下号码后道了声谢，随即挂了电话。
当下打开单边带，调到这个频率上。
结果呼叫了六七声不见有回应，正在不抱希望之时，里面却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里是193号，谁在呼叫！”
显然对方听到自己的频道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后，没有及时去回应。
“你好，船长，我是收鲜船的，想联系一下去你们那里收货。”老爸说道。
“收鲜船？哪个码头的？”那头的声音说道。
老爸跟他说了我们的码头。
随即气氛就好多了，那人便问是怎么知道他的单边带号码的。
老爸说他认识张星凡，给他家里打了电话，他对象给了这个单边带号码。
接着跟他聊了一会，并询问了产量和他当前所在的海区位置。
通过聊天得知这些人是胶州那边钓鳗鱼的。
随后老爸又问他知不知道那批捕虾船在哪个海区。
结果那人一口说出捕虾船离他们不远，也就三个小时的航程。
我在旁边听了，心说这可真是太好了，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老爸跟他寒暄了一阵后，说明后天出海去找他们。
我对老爸说道：“现在赶紧找货车把帆布水包和铁笼子、充氧机、铁管都拉到码头，争取今天全部搞定，晚上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