薨星宫内很安静，若不是那处虚影还存在，夏油杰都以为天元无视了自己。
说真的，从重生于这个世界后，他一直隐藏的很好，从未如此坦白过这些情绪。
天元是门锁，也许还是至关重要的道路，所以夏油杰也坦诚了自己的情绪。
一声轻叹，来源于天元。
“你来自别处吧。”
夏油杰暗金色的瞳孔毫无波澜，而天元继续说到。
“你的执着，让我看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火花……作为需要和星浆体的灵魂合二为一的术师，我能感受到。”
“你，到底是谁？”
夏油杰没想到，来找天元讨教关于缔结「契约」的方法，结果这位看出自己穿越了？
活了上千年，真不是开玩笑。
但他并没有慌乱，只是平和的回答着。
“夏油杰。”
“想必曾经，你也没有找到答案吧。”
天元没有怀疑，灵魂的契合显示了一切，就如同天元必须和星浆体融合，不能随便找一个灵魂。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夏油杰。
“我说过，你想完成什么，就要付出代价，如果代价是让你被这个世界的夏油杰给吞噬，你也无所谓吗？”
夏油杰不由轻笑。
“这算什么代价，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你不会贪恋这个世界吗？”
想笑着说不会啊，但如鲠在喉，夏油杰的笑容略微苦涩，便没有回答。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当你的灵魂缔结了「契约」，这个世界灵魂的情感、思维，都会慢慢影响你，也许会出现截然不同的判断，你不害怕吗？”
天元的声音很是低沉，敲打着夏油杰的思绪，的确让他忍不住沉思。
“不可掌控的发展吗……”
“是。”
“但我把一切做到足够好，未来的我也会有理智的判断吧。”
“夏油杰，你倒是对自己很自信。”
天元的语气，听不出来是欣赏还是嘲讽。
夏油杰被天元的灵魂学说扰乱了节奏，此时有些心浮气躁，他把话题绕了回来。
“现在有位术师想要舍弃咒力，我想尝试缔结「契约」能不能够抹除她的咒力。”
“「契约」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打破规则，但若说改变全人类的咒力，未免天方夜谭。”
夏油杰只是轻声笑着：
“我说过了，这个世界上多一个咒力零化的人，咒灵也就少一只。”
“虽然第一个尝试者是术师，但如果真的可以成功，何尝不是一种希望。”
这是从未有过的先河，连天元死寂的内心都忍不住触动。
也许咒术界的格局，是应该改变了。
“夏油杰，我会告诉你缔结「契约」的结界，而你需答应我，永远不得背弃「六眼」。”
听到这话，夏油杰不乐意了。
“为什么要扯到悟啊。”
“自古以来「六眼」助我度过了多次危机，现在两面宿傩的手指异动，「六眼」的存在至关重要，无论你想要如何改变咒力，但不可背弃「六眼」。”
大约是害怕，自己通过「契约」改变五条悟力量，但怎么可能？
“这次，不会了。”
“如此，你便和我缔结第一个「契约」，承诺不会背弃「六眼」，否则你的灵魂就此消亡。”
“……”
夏油杰相当无语，天元未免也太慎重了，这么怕失去「六眼」的保护死翘翘吗。
而且好恶心啊，怎么和结婚誓词一样……不，是更加过分吧？
天元的面前的一块地面，已经腾升了三米直径的结界，夏油杰看了一会儿，不情不愿。
“口头的承诺，我想天元大人也不会信任吧。”
“是。”
夏油杰耸了耸肩膀，在踏入结界的前一刻，问了天元一个问题。
“我缔结了「契约」，灵魂的回归也开始计时了吗？”
天元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僵硬的说到：
“是。”
“那我要，尽快完成这些事情了。”
夏油杰被白色的结界给吞噬，与此同时，他看到那由咒力构筑的结界，清晰的轮廓走向。
天元用实际操作，展示给夏油杰「契约」结界的方法。
其实灵魂之说，是天元的胡诌。
什么会被原来的灵魂给吞噬，只是想看看夏油杰是否可以坚定本心。
夏油杰就是夏油杰，两个灵魂早就互相接纳融合，是夏油杰接纳了藏于深处的自己。
天元是神助攻了一把，未来夏油杰对五条悟产生了离谱的感情，他以为是灵魂回归的前兆。
所以在拉扯中最后选择了妥协，一边感慨这个世界的灵魂真是牛x。
可惜啊夏油杰，那都是你真正的感情。
等某年某日，即将离开的天元坦白的时候，夏油杰人麻了。
妈的，他被五条悟真的掰弯了。
-
夏油杰离开薨星宫时，夕阳在树梢颤颤巍巍，快要没入远处连绵的山中。
春风相伴，划过夏油杰的耳畔，便激起一阵耳鸣。
他忍不住皱眉，不知是不是「契约」的咒力，让他这么快有了反馈。
脑后的筋脉跳动，似乎在印证天元的话语。
缔结「契约」，需要付出代价。
可也许有些生理的疼痛，并非和「契约」相关，那是刻进灵魂深处的抗拒。
点了根烟，尼古丁在麻痹疼痛的大脑，五条悟的咒力褶皱于身后的空间。
夏油杰没有回头，只是蹲下身子把烟头碾碎在石头上。
“任务这么快？”
“靠，你被硝子带坏了？”
“也不算吧，自己学的。”
夏油杰语气很是轻松，他和五条悟分享着：
“天元教给我缔结「契约」的方法，我可以在江户身上试一试，如果成功，那代表我离理想又进了一步。”
五条悟几乎是下意识说到：
“这种东西，都有代价吧。”
“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代价，反正又不会死。”
这话说的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天元那个老东西，这么好心？”
夏油杰眼眸微动，没有说是天元看穿了自己，甚至让自己缔结了非常恶心的「契约」。
告诉五条悟，他肯定会得寸进尺。
“也许天元，也很期待咒灵消失的那一天吧。”
五条悟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信了夏油杰的胡诌没有。
安静下来以后，夏油杰觉得有点尴尬，便转身看了五条悟一眼。
“改天请你吃饭，我要回去和九十九小姐讨论一下「契约」的问题。”
听到这话，五条悟不满了。
“又改天，说话和放屁一样，请我去家里吃饭也没有实现。”
夏油杰无语了，芝麻绿豆的事情记得相当清楚。
“那就现在，不去食堂了，去市区？”
五条悟露出了得逞的笑意，话语倒是勉勉强强。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