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桓将二女逐个抱上床榻,自己也匆匆擦干身子,换上棉袍,推窗远眺,夜色如墨,万籁俱寂,整座申王府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陆璃早已杳无踪迹。
高晓凤和高晓琴先后悠悠转醒,满脸惊愕道:“我们怎会昏睡过去?”那妖女不知施了何种手段,竟令她们对刚才发生的事毫无察觉。
魏桓关闭门窗,回到床前,陆璃的蓦然现身,使得自己方才如潮水般汹涌的欲望早已烟消云散,两女一左一右亲昵地依偎过来:“唐王似乎有烦心之事?”
魏桓微微颔首,高晓凤柔声娇嗔道:“或许我们姐妹能够为唐王排忧解难呢!”
晨曦初露,魏桓在二女的侍奉下,换上了一身干练的劲装,李存义早已让手下人将车马备好,他自己也换上了一袭利落的武士服,身背雕花大弓,腰悬锋利宝剑,竟然也增添了几分英姿飒爽的豪气。跟随他们二人出猎的八名护卫,皆身着蓝色武士服,手牵猎犬,气势汹汹,威风凛凛。
李存义远远地向着魏桓笑道:“贤侄昨夜睡得可还安稳?”
魏桓呵呵轻笑一声:“尚可!尚可!”心中却暗自思忖:“若是没有那妖女的搅扰就好了!”关于陆璃的事,魏桓并不想向李存义透露,于是信步走到他的身旁。
王府护卫将二人的坐骑牵了过来,魏桓的马匹是从集市中精挑细选买来,虽称不上是日行千里的神驹,但也算是一匹良驹,然而在李存义的‘乌云踏雪’面前,却黯然失色,即便是与那八名护卫的坐骑相比,也逊色不少。
李存义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瞬间便洞察到了魏桓的心思,微笑着说道:“你这匹马恐怕有些脚力不济,我府中恰好有一匹‘狮子骢’,就赠于你吧!”说罢,他向那护卫使了个眼色。
那护卫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便牵着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来到众人面前,这匹马的体型比一般的马匹稍大一些,毛色黑亮,宛如涂脂,四蹄修长而有力,黑色鬃毛奇长且整齐地覆盖在强健的长颈之上,果然有几分狮子的威猛气势。
魏桓越看越喜欢,从那护卫手中接过缰绳,一个鹞子翻身,轻盈地跃上了马背,狮子骢双耳直立,鬃毛飞扬,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前腿高高扬起,恰似腾云驾雾,直入云霄。
魏桓双腿如铁钳般死死夹住马腹,紧缚马缰,生怕被它如狂风般掀翻在地。狮子骢在原地颠簸了数次,方才四蹄着地,不再上蹿下跳,立起的鬃毛也如被驯服的雄狮般重新趴伏在美丽的脖颈上。
李存义笑道:“这狮子骢在送至我处前,已由骑师驯服过了,只是遇到生人,野性使然。”
魏桓笑道:“马如女人,越烈越有滋味!”
李存义狂笑道:“贤侄果然高见,此语深得我心!”
身边护卫为魏桓将弓箭、箭袋挂上,一行人悠闲的骑着马向王府后山缓缓而去。一出王府的大门,李存义便扬起马鞭,大声呼喝,那乌云踏雪如黑色的闪电般扬起四蹄,疾风般向前方山路冲去,众护卫也如追星逐月般紧跟而去。
魏桓连续如雨点般打了几鞭,这狮子骢却如磐石般四蹄硬生生钉在原地,纹丝不动。眼看众人在魏桓的视野中已如芝麻般渺小,魏桓如哄孩子般抚了抚它的黑鬃毛道:“马儿,给我个薄面,快快前行。”
狮子骢如被激怒的雄狮般长嘶一声,不再理会魏桓,魏桓又打了它两鞭,它仍旧如老僧入定般毫无反应,不由低声呵斥道:“畜生,若是胆敢不听话,必然将你剥皮抽筋,以泄我心头之恨!”
狮子骢居然把头歪了过来,一侧的眼睛盯住魏桓充满杀气的双目,吓得它四蹄一软,颈上的鬃毛如钢针般根根竖立了起来。
魏桓怒道:“孽畜!竟敢对我不敬!”
话音未落,狮子骢仰首一阵嘶鸣,迈开四蹄,如脱缰的野马般冲了出去,魏桓的身体在惯性下一个后仰,险些没从马背上摔落下来。耳边风声如怒涛般呼呼不止,两侧树木从身旁呼啸而过。
魏桓死死握住缰绳,心中却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涌起一种强烈的刺激感。狮子骢如旋风般瞬间便追上了前方的队伍,这才放缓了脚步。
魏桓骑马来到队伍前方,与李存义并驾齐驱,约莫五六里山路后,来到了玉泉山的后山。
仰头望去,前方山体如层峦叠嶂般绵延起伏,山势险峻得犹如直插云霄的利剑,两边悬崖峭壁宛如斧削,中间仅一线羊肠小道,仿佛是大地裂开的缝隙。
晨风轻拂着面庞,松涛声如交响乐般悦耳动听,空气中弥漫着野花的芬芳沁人心脾。蜜蜂、蝴蝶在四周翩翩起舞,林中不时传来悦耳的鸟鸣,好一处山间美景。
众人放慢马速,缓缓催马入山。绕过前方高耸的山岗,地势逐渐变得开阔起来。李存义笑道:“此地便是行猎的绝佳之所了。”
李存义一声令下,护卫放开了那十多头猎犬。这些猎犬疾如雷电般向四周的森林中狂奔而去。不多时,各种山野小兽便如惊弓之鸟般逃窜了出来。众护卫弯弓搭箭,箭如飞蝗般射向兽群。那些小野兽无处可逃,瞬间已有部分命丧箭下。
魏桓没有想到李存义居然箭术高超,他箭无虚发,很快就收获了不少野鸡、野兔,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魏桓在大魏之时也曾练习过箭术,此时连发数箭,也射中了几只猎物,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自豪。
就在此时,松林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头梅花鹿如闪电般从林中奔出,它的身姿矫健而优雅,掠过魏桓的马头,向左侧森林中疾驰而去。
魏桓和李存义几乎同时射出一箭,那鹿听到弓弦声响,犹如被惊扰的精灵,奋力地迈开四蹄,一个急转弯,加速向林中奔去。两箭如同流星般划过天际,却最终还是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