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个身,嘴一张,莲香就把一颗红润润的樱桃喂进她嘴里。
“再等等”。
大黄眼红不已,突然它恨自己没有实体,它也想享受这样的待遇。
眼不见心不烦,下一秒消失不见。
夜晚,突然闪电滑过,不待人反应,雷声如鼓般在空中骤然炸响,风声也不遑多让,吹的那叫一个大。
江知念自然是被吓醒了,今晚守夜的是莲香和沉香,她们悄声进来,看着坐在床上的人,吓了一跳。
“小姐,是不是吓着了?”,沉香靠近,替她拿了个软枕垫在身后。
江知念看着有人了,心里的害怕消了些。
“有一点,今晚这天不知怎么了”,她说道。
“小姐别害怕,奴婢们陪着您”
莲香点了烛火,室内瞬间有了温度,昏黄的光带来了安全感。
“小姐,要不要给您念画本子,您今儿那本还没看完呢”,莲香见她面上毫无睡意,提议问道。
“好”。
江知念软软靠着,她将被子拉到自己下巴,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像极了一只懒懒的狸奴。
莲香声音放柔,口齿清晰,听在耳朵里很舒服,窗外的雷声似乎被她忽略,没了害怕。
“宿主”。
“干什么?”。
“叶容死了”。
?
!
江知念猛然坐直,双手捂住脑袋,把沉香和落香吓一跳,“小姐,您怎么了?”。
江知念无暇顾及,“我没听错吧?!”。
“他的死讯已经传回了皇宫,皇帝也已经知道了”,江知念受到冲击过大,竟不能分辨大黄的语气。
“你……我……”。
她一口气上不来,又砰的一声倒平在床上,眼睛无神,耳朵边两个婢女叠声呼唤也不管用。
只听她嘴里喃喃着“回不去了”,“废了”等话语。
她做了那么多努力算什么?算什么!
眼见着人已经上钩了的啊。
痛!实在是太痛了!
她蜷缩着身子,背对着莲香和沉香,“你们先出去”。
两人不敢动她,踌躇一会儿还是出去了。
“如果我现在自杀,重新去往另一个小世界可以吗?”。
“应该……可以吧?”。
江知念弹起来,眼睛迅速锁定房间内某根柱子,助跑的姿势一秒摆好。
男主都没了,她还在这儿待着干什么,先死他一死。
大黄惊慌失措,“哎哎哎——别撞——”。
完蛋,它玩儿脱了。
“他没死!”。
江知念冲刺到一半急刹车,但迟了,来不及了,虽然没撞死,但额头起了个大包。
大黄躲在她脑海里瑟瑟发抖,“宿主饶命宿主饶命”。
江知念捂着额头,暴跳如雷,“死大黄臭大黄,你不给我说清楚,等见了面看我不掐死你!!!”。
“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想你有点紧张感”。
江知念生无可恋,她怎么绑定个这样的系统,净坑她,她又不是它爹!
她也是一时被唬住了,也从没怀疑过系统。
大黄弱弱道: “他借东厂的手铲除了自己,不知他人现在在哪里”。
江知念冷笑一声,“你真的够了”。
她躺回被窝,“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要引蛇出洞?假死诈谁?”。
“不知道”。
“他不会是不打算回去当他西厂督主了吧?”。
“不知道”。
江知念一个白眼翻到天,“你复读机是吧,啥也不知道要你有何用”。
大黄不敢反驳,刚刚那一吓把宿主本性吓出来了,是宿主扮演温柔人设久了让它忘记宿主本来的样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叶容要假死,不会要跑路隐姓埋名去了吧?
江知念沉思,她的鱼儿应该不会摆脱掉鱼钩?
嘶——
想入神了不小心摸到了脑门上的包,疼得她龇牙咧嘴。
一时间把叶容抛在脑后,朝门外唤人,“沉香落香”。
话音未落,两人就已经冲进来了。
“小姐——”。
“小姐,您额头这是撞到哪了?”,落香惊呼,连忙上前查看。
沉香跑出去把府医拉过来,那睡眼朦胧的,还迷迷瞪瞪的老头子。
“快给小姐看看,好像伤的不轻”,沉香催促。
江知念已经穿戴好,坐在圆桌前,看着那老头的模样忍不住发笑。
“小姐,您还有心情笑”,落香心疼得很。
那老头凑近看了看,“大小姐这是怎么弄的?”。
“起夜没注意,撞柱子上了”。
沉香和落香眼观鼻鼻观心。
府医轻摸了下她额头的包,拿了一瓶不知道什么药水放在桌上,“没什么大事,擦点这个过不了几日就消下去了”。
“多谢,沉香,送大夫出去”。
老头儿摆手,麻溜转身,“我自个儿回去,不用送”。
那小丫头看着瘦,劲儿还挺大,算咯算咯。
落香前去关门,看着江知念叹了口气,“小姐,您要爱惜自己身子啊”。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别拿自己身体出气才是。
江知念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等沉香给她擦完药,捂着嘴站起身,一边往里走一边道,“哎我好像有点困了,快歇息了”。
……
叶容掉落山崖,不知被水流冲到哪儿去了,被一老婆婆看见,叫来她儿子去把人给捞上来。
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人长得和女人家似的,但比起容貌,更值得注意的是他肩膀上插着的箭矢。
等五天后叶容苏醒,简陋的房间令他怔愣了一瞬。
他低头看了看肩膀处,被人用草药敷着,伤势有了好转。
下了床,走了出去,一老人背对着他在院子里晾衣服。
他没吭声,打量着陌生的地方,观察周围地形,大致判断自己在哪里。
“哎,你醒啦!”。
许大娘高兴地走向他,乖乖嘞,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
“肚子饿不?我给你煮点吃的,等着啊”。
她也不等叶容回答,说完自己就往灶房去了。
叶容走到屋檐下许大娘放的木凳上坐下,不知费英顶住了没有,若不出岔子,他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想到这儿,他面上有了丝喜悦。
“来,别嫌弃,吃”。
许大娘搬了张小木桌,把饭菜端了过来,自己又搬了张凳子过来,坐在叶容对面。
男人扫了眼桌上寡淡的饭菜,低声道了句谢,端起碗吃着。
“多吃点,不够还有,你昏迷了整整五天,我还没见过五天不吃不喝的人嘞”。
“你长得可真俊,俺在千牛镇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长得跟女人似的男人”。
“你伤口还疼不疼?我儿还在山上没回来嘞,老婆子不懂,等他回来了给你看看”。
叶容没说一句话,就已经把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